兰兰离家出走时,对爸妈说是与几个老同学到江浙打工,但陈烟总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在留给他的书信上只字没提打工的事儿。于是,他连忙一跟头从床上翻起来,跑出门就跨上了摩托车。
“烟儿,你这会儿到哪里去呀?”陈继跟身赶出来问道。
“我到街上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了。”陈烟一边启动摩托车一边道。
“骑慢一点。”陈继嘱咐了一句。
陈烟赶到华山镇汽车站后,便向售票员打听情况。售票员告诉他,今天并没有女孩子结伴乘车外出打工。陈烟听罢,又仔细琢磨起了兰兰信中的话,他判断有两种可能:要么出家当尼姑,要么……陈烟大惊失色!又跨上摩托车掉头往北部方向前行。直到摩托车的汽油燃尽了,他才停了下来。这会儿,他已经穿过了李家榜镇,来到了江北县与白岭县交界的百丈崖的山脚下。他将摩托车推到路边的一个小加油站点加油并向服务员打听兰兰的下落。
加油站的服务员一听,笑眯眯地道:“我是全天候站在这里服务的,今天确实见到了一个长发美女。不过,上山时只她一人,下山后却多了个老道姑。”
“谢谢!”陈烟这才松了一口气。听服务员这口气,想必他见到的长发美女就是兰兰。看来,兰兰是想出家当尼姑。于是,他又连忙问道:“这附近有尼姑庵吗?”
“这附近没有尼姑庵,北部深山里应该有。”服务员说。
陈烟跨上摩托车后,就径直回家了。他想,兰兰有可能正在气头上,现在还不能急着去见她,等她冷静了一段时间再去找她。
陈烟回家后,心情慢慢地镇定了下来,看上去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气温渐渐升高了,桃园里的桃子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红了。
“爸,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陈烟在桃园深处的间作物里锄草,挥汗如雨。
“烟儿,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收工吧!姨妈的午饭可能也做好了。今天做不完,明天再接着做。”陈继说。
陈烟微笑地点了点头。他想,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见到师妹了。
当陈烟闷着头又一口气锄完一小块间作物的杂草后,便抬头看了看天气,见时已正午,这才扛起锄头准备回去吃午饭。突然,他隐隐约约地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桃树丛中站着一个姑娘,手里好像还提着一只菜篮子。他想,这个大正午的,是哪家姑娘跑到这桃园深处来玩呢?
姑娘见陈烟发现了她的身影,便从桃树丛中闪了出来,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是师妹?陈烟惊呆了!锄头一丢,赶紧跑了过去。
姑娘也撒手丢下了菜篮子,扑向了他。
“二嫂?”直到二人拥抱在一起时,陈烟这才察觉出她是高秀梅,她的胸部显然比兰兰的丰满一些。陈烟很是尴尬地松开了双手,并不解地道:“你怎么跟兰兰一个样的打扮?”
“你不高兴吗?”高秀梅气极了,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并开始嘤嘤地抽泣了起来。
见此情景,陈烟手足无措。他生怕她大声哭了起来让路人听见就麻烦了,赶紧蹲下身来安慰道:“二嫂,今天算我错了。对不起!”
“今天又算你错了?”高秀梅突然停止了抽泣,一伸手就把他拉倒在自己身上,“我的身子就只有你动过。”
陈烟扒在她高耸柔软的胸脯上,心跳加速。高秀梅顺势抬起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将性感的嘴唇迎了上去……
“烟儿,我们结婚吧!我已经跟你焕林二哥离婚了。”高秀梅坐在草坪上整理了一下满头的秀发,又重新将一根红橡皮筋缠着甩到脑后,“兰兰已经走了,你再也见不着她了……”
“二嫂……”此时的陈烟又开始后悔了。
“烟儿——吃饭啦——”正在这时,陈继在家门口又挺着肚子喊吃饭了。
陈烟和高秀梅同时站了起来。
“你快回去吧!别让他们察觉了。”高秀梅赶紧催促道。
陈烟扛起锄头像做贼似的迅速逃离了桃园。
吃饭时,王月芬笑眯眯地对陈烟说:“烟儿,你该找个媳妇成家了。花园村与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后生哥都做爸爸了。”
“哎——”陈继叹了一口气,又暗地自责。
“……”陈烟抬头看了看爸爸和姨妈,只顾吃饭。
“这姻缘的事儿也是急不得的,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得。”王月芬又立马变了个语气。其实,她早就知道烟儿和大女儿高秀梅之间的事,她说这话是有针对性的。她觉得大女儿很适合烟儿,只是不好开口明说这事儿罢了。
陈烟依然没有做声,只顾吃饭。
“月芬,听说梅子跟焕林离婚了?”陈继突然问。
“嗯。前几天,焕林这个狗杂种特地跑回来与梅子办了离婚手续。他将房子给了梅子,还给了梅子五万块钱,说是补偿她的青春损失费,叫梅子再不要找他的麻烦。他已经在海南跟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老板安家了。从今以后,估计他也没脸再回花园村。”王月芬说。
“这个狗杂种,还算有一点点良心。”陈继愤愤地说。
“他是急着要拿离婚证走路,所以才这么爽快的。”王月芬补充道。
陈烟一边吃饭一边竖着耳朵听。突然,他忍不住冒出一句:“我刚才看见梅子了。”既然梅子已经与焕林二哥离婚了,他也不再称她为“二嫂”了。
“你个苕伢儿,怎么不叫她来家里吃饭呀!”陈继抬头看着陈烟。
“我叫了,她提着菜篮子,说是饭已经煮熟了,正准备回家炒菜。”陈烟信口应道。
“啊——”王月芬瞪了陈继一眼,“你的个牛脾气还不改,就知道瞎嚷孩子。”
陈继的态度立马温和多了:“烟儿,你今天晚上把梅子叫到我家里来吃饭,我和你姨妈有话要问她。”
陈烟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姨妈,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知爸爸和姨妈有什么话要对梅子说,该不会是替梅子重新找婆家吧?
下午,陈烟在桃园里仅仅锄了三小块间作物的杂草,天色就暗了下来。他到门口丢下锄头后,就急匆匆地跑到了高秀梅的家门口。
“梅子——”陈烟站在门口很唐突地喊了一声。
“烟儿——快进来耶!”高秀梅在屋子里很温柔地答话了。
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陈烟怕邻居看见了,不敢进屋,站在门口直搓手。
“烟儿,你怕个啥啊?”高秀梅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陈烟一怔。是啊!越是这个傻样子站在门口,越容易引起旁人误会。我和梅子还是亲戚关系,怕什么怕?想到此,他大大方方地进门了。
没想到,陈烟又上了高秀梅的当。他刚进屋,高秀梅就把他拉到了房门角,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踮脚伸嘴,柔情似水……陈烟又犯晕了,他在心里把她当成了师妹,又身不由己地随她上床了……
“你敢不敢在你爸爸和我妈妈面前答应硬话?”高秀梅说。
“……”陈烟感觉得出梅子是真心爱他,但他无法抹掉心目中的师妹,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对师妹说过的话,他不能表态,只得沉默。
“烟儿,你太让我失望了!”高秀梅张嘴就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心想,你不开口不要紧,我今晚就当着你爸爸和我妈妈面亲口提出来,只要两个大人点头,就不怕你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