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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神灵

“应龙”族中祭司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环绕,终于让他睁开眼睛去看。

应龙就盘踞在风雨中咆哮,天空的乌云中也探出了一个硕大的头颅,黑龙的鳞片在闪电中闪闪发亮,危险地兹出了闪着寒光的牙齿。它似乎低头看了看飞离地面没有多远的应龙,从鼻吻间喷出不屑的低吼。

一声咆哮再度从应龙口中传达出来,扇动了一下尾巴,应龙周身不湿,竟是外界的风雨不侵。黑龙不甘示弱地驱散了乌云在天空上展露全部的身形。地面上本应该投入相互厮杀的人们都定定地看着,忘记自己该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拿起。

神灵之间的战争,人类无法插手吗?

男子冷笑着,也抬头看那两条巨大的身影纠缠在一起,风雷在他们身边不断发出暴乱的力量,那边的敌对部族已经开始后退了。

身边的祭司还在喃喃地念着咒语,但他已经不想去分辨了。

“退”

他们的队伍也自荒原上后退,将战场留给了庞大的洪荒巨兽……“昔炎黄与蚩尤争王,应龙与雨师战于涿鹿之野,启三年涿鹿之首……”

“族长,他们有龙,我们”

男子不介意地挥挥手,“慌什么,忘了我们有风伯和雨师了吗?”

想起先前和应龙在天上翻滚战斗的黑龙,族人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结束了吗?”

天上的云彩已经恢复了正常,就连风也和缓了下来,看来神灵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男子的嘴角在旁人不易察觉的时候弯了弯。讽刺,没有比现在更讽刺的时候,他们的战斗已不是单纯的人类之间的战斗,而是神灵之间的斗争。不,这个时候的神灵依旧是和人类并存在一起的,他们也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人们甚至都能经常看到他们,行云布雨的时候黑色的巨龙,暴风扬起的时候风伯的示警,雷电中欢畅地在空中摇摆着尾巴的年幼神龙。甚至还有天梯之上隐约可见的天上界那华美的宫殿。男子曾经以为那不会改变,就如某位的朋友的茶宴一样会持久下去。

然而时事变幻无常,就如他的族群注定要和炎帝起冲突注定要同炎黄同盟扬起战火一样,他也不得不面对和昔日好友站在战场上厮杀的局面。不过男子并不觉得那有什么矛盾或者后悔,他甚至是期待这一场战斗的。前天帝既然给了他战神兵主的封号就应该知道他渴望着什么。年轻的天帝陛下,真的是很期待你的表现。

风微微掀开了竹帘,青色儒雅的长袍法衣出现在面前,还有那个温文尔雅的神灵。

风神飞廉的微笑永远都能带给人清雅的感触,在见面的时候就会忘记原来风还有狂暴的时候。

“战神。”飞廉的眼睛黑色中带着一抹青芒,“可有什么应对方法?”

“应龙已现,天帝该离我们不远了。”男子的嘴边噙着淡笑,“我倒是听说龙血玄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飞廉的表情松动了一下,那个在他眼中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正式登基为天帝的玄翎或者,现在应该是叫做应天帝陛下了。而眼前这个面对天地共主的男子不仅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还在言语间流露出如此的渴望。他只是说出了他的期待,而对那位年轻的天帝没有丝毫不敬。飞廉很快就恢复了自己一贯清淡的神情,“我听闻战神蚩尤是应天帝年幼时的好友。”在炎黄部族阪泉三战之后,那位应天帝自天上界下到这个凡间之后,所有人和神灵都习惯以这个名号来称呼玄翎。

那也是一句淡淡的陈述,飞廉并不需要蚩尤的回答。

战神却笑了,“确实是好友。所以我和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好。”有些感慨压抑在了心底,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蚩尤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想起来风伯以前有见过玄翎吧。”

飞廉愣了愣,稍微想了想才想好自己的回答,“是见过几次。”还帮过不少的忙,不过那个年轻的天帝那个时候还不是天帝,就是个大孩子。不知道“他其实很合适站在战场上。”蚩尤似乎觉得飞廉的神情有趣,“可惜帝喾一直反对,大概都没谁知道玄翎的武艺到底如何。”

飞廉微微怔忪,是啊,玄翎的武艺究竟如何?他见到玄翎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他习武,也没有过任何攻击性的行为,这次突然爆发的涿鹿之野大战发展到现在已经牵连了十界众生,到了天帝不得不出面的时候。这是不是也能算是十界众生给年轻的天帝陛下出了个难题。要知道玄翎继承天帝的位置不过短短的几年。

“他是该出战了。”蚩尤却要比不怎么介入十界事务的风伯更了解当前的情况,“如果再不出战,如果再不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玄翎的情况就堪忧。现在不比从前,有帝喾在。玄翎自己的灵息又不是很稳定。”

“帝喾陛下现在不是还是时常清醒吗?”飞廉奇怪,天帝之位难道还会不稳固?某种冰冷的气息随着这个问题延伸到他的内心。那种猜测“那倒没错。”蚩尤摊手,“不过除了龙族本族内的事务,帝喾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玄翎只能靠他自己。”东华帝君已隐约处于退隐状态,西王母站在了玉帝一边,天庭局势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那他”飞廉的话没有说下去,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天庭还是那个天庭,玄翎也必须自己面对一切。

“对我来说,战败不过是退居南方。”蚩尤叹气,“对玄翎来说,战胜却是必须的。”

那为什么他不站在你那边?飞廉想问,却在蚩尤的眼神中没有问出来。

有些无奈永远都不给你选择的权利。对蚩尤如此,对玄翎也是如此。

“雨师回来了。”

随着蚩尤的那句话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聚集在他们头顶上,闪电照亮了蚩尤部族的营地,在闪电过后有一道黑影从云端窜了下来,落地就缠绕到了飞廉的手臂上。那正是和应龙对战的雨师玄冥,漆黑的鳞甲看来没有丝毫损伤,敲那龙头微扬趾高气昂的态度就知道他占了不少便宜。

“那只是玄翎的坐骑而已。”蚩尤不遗余力地打击他,“要是碰上了正主”

“嘶”雨师愤怒地张嘴咬在了蚩尤的手上,奈何对方皮厚非常,不把他的牙齿当回事。咬了半天也啃不动肉的他只好松手。

被他缠着手臂的飞廉以手扶额,“你怎么就不喜欢变化人身呢?我记得你的灵息应该足够了啊。”

雨师不理他,索性缠在他手臂上闭上眼睡得天塌不惊。飞廉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只好随他去。

蚩尤饶有兴味地看了看闭上眼睛看起来乖顺无比的小黑龙,摇了摇头。

这个雨师啊,就还是和他们最初认识的样子一样,整个一个小孩子脾气。任性又爱胡闹,要不是他的战斗力实在是强,蚩尤部族也不敢让他参加到自己的阵营当中。

“雨师玄冥也是龙族的吧,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那个时候也有不少来自于族群内部的疑问声音。毕竟论起龙族血统炎黄部落要远远排在他们前面。

“他只是觉得喜欢吧。”飞廉说出这个解释的时候颇有些无奈,他是因为和蚩尤是好友的关系,但是雨师玄冥就狠狠地摆摆尾巴,雨师玄冥扬着脑袋肯定了这种说法。

“他也不怕玄翎揪他回去。”蚩尤在那边嘀咕,就算是他也不敢当着玄冥的面去说。就怕雨师大人一个不高兴狂风暴雨下来把他们的营地毁成渣渣。

把雨师放到支撑营帐的柱子上缠好,飞廉拉了蚩尤出去说话,这位小雨师的起床气也是不小的。

“玄翎和雨师到底什么关系?”飞廉很好奇,他见过玄翎,当然能感觉到这两个身上异常相似的灵息。

“他们?”蚩尤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同族啊,你不是知道吗?”

所有人都知道,飞廉紧紧盯着蚩尤的眼睛,“我要听真话。”他是真的不知道,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玄冥的灵息和玄翎很相似,但怎么也没问出来过。

蚩尤和他对看了一会儿,败下阵来,“我告诉你就是。兄弟关系。”

“兄弟?”龙族之内的兄弟关系也很有说法吧。

蚩尤干笑,“反正战争是一回事,神灵的归属是另一回事。就算是在这里败亡了,如果灵息未灭总归是会复生的。只是复生之后也之前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飞廉点点头,“现今的局面,对我方不利。”

那个时候的飞廉未曾预料到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也会和龙族结下不解之缘,甚至在不久之后他就成为了四海龙王中最早被册封的一位。

但在涿鹿之野当中他还只是那个上古的风神飞廉,是站在蚩尤部族一边的神灵。

“我知道,不过无所谓。”蚩尤抱着自己的手,斜靠在树边,“只要我在,战争就不会结束。”

那是战神所说的,飞廉却在边上叹了口气,他不喜欢战争,无辜死去的人们总是那么多。可是随着部族势力的扩大,地盘的纷争,食物的纷争都会引起双方之间的矛盾。这一场战争是无可避免的。

“炎帝不是对手,可炎黄一旦联盟,情况就反过来了。”蚩尤曾如此断言,但他还是放任了这种情况发生,是说他无所畏惧呢还是在另打主意?飞廉也看不明白。

第二天炎黄部落的战贴就到了,战鼓奏响之后列到了阵仗之前的却不是昨天曾经出现过的应龙。

蚩尤依旧站在阵前,好整以暇地看着那边会派出什么来,值不值得他亲自出手。看着眼光灼灼的战神大人,飞廉就知道他毛病又犯了。在那边稍稍往后面退了几步,缠在他手上的雨师不满地收了收自己的身子,飞廉却不为所动。

“等会儿天昏地暗起来连人影都看不到还谈什么打仗啊。”仔细算算他们自从在这里扎下营地后就没怎么动弹过,动弹的只有上层的族长和他们这几个来相助的神灵。看老祭司的脸色似乎非常满意这样的安排。能够最大程度保存蚩尤部族的实力确实是好,不过飞廉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变成了别人的武器。

炎黄部族的队伍突然分成了两边,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人走了出来。

蚩尤的眼睛瞪大了。

“那是谁?”飞廉听到了身边部族的人在说悄悄话,也不由往前凑了点。

“不知道,好像是个女的。”

女的?飞廉的眼睛眨了眨,看过去真的是个女孩,不过带着英气的眉更偏向于凌厉。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鲜红的璎珞垂挂在黑色的铠甲上,显得异常对比明显。她手中握着长矛,脚上并没有穿鞋,一步一步走到了两部族的战场当中。

“轩辕部族大旱神女女魃,请战。”

那是女魃?飞廉和蚩尤的心中同时浮现起了这个念头。当年他们和炎黄部族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兵戎相见时他们还曾经见过这位轩辕部落的小公主。想想当年那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看看现在这个手握武器站在那里的女战士,不知道为什么飞廉和蚩尤都在心中呻吟了一声轩辕黄帝你到底怎么教的女儿啊“请谁战?”过了半天蚩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错,关键问题是请谁战,论起辈分来蚩尤同轩辕黄帝一辈,要是打起来会不会感觉像在欺负孩子?当然战场上是没有这样的说法,可是蚩尤的心里会有。

女魃的长毛扬起,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

周围的蚩尤部族都退了开去,露出一个傻傻地指着自己的身影“我?”飞廉是真的傻了。

女魃点头。

飞廉觉得有点晕,轩辕部族的女魃公主向他请战,不是蚩尤也不是和他在一起的雨师玄冥,而是他风伯飞廉。

“可、可是”飞廉有史以来第一次结巴。

“没有可是。”女魃眼中的寒光闪过,“难道风伯惧战不成?”

飞廉的脸色一僵,只好解下看起来很像是在幸灾乐祸地摇摆的雨师走上前去。

走过现在又再度好整以暇抱胸看热闹的蚩尤时对方在耳边说了一句,“打不过就赶紧溜。”让他的脸色再度僵硬。

就这么僵硬着走到战场中间,飞廉甚至都觉得自己手足无措。

“兵器?”“呃”他有兵器吗?

“术法?”“呃”他会人类的术法吗?挑眉,“法力?”

“呵呵”那不是以大欺小吗?

“什么都不会?”女魃的声音尖锐了一点。

飞廉的眼睛看过来,女魃立刻就闭上了嘴巴。她是有点失态外加火冒三丈,偏偏又冲着对方发不出来。无论谁面对微笑的风神都发不出火来,更何况那笑容中还带有十足的歉意。

飞廉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并没有丝毫的戒备。

就在他没有戒备的时候,冰冷的矛尖撩在了他的脖子上,“跟我走吧。”

飞廉看看眼神和神情都快结冰的女魃,再稍微扭扭头看看那边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下鸡蛋的蚩尤部族的人外带眼睛发光的战神蚩尤,颇为无奈地跟着女魃走进了炎黄部族的范围。

这个是不是能被认为炎黄部族和蚩尤部族战争中的第一个转折点呢?要知道先前炎黄部族可是在节节败退的。这次居然能够抓住风神飞廉“早知道这么容易早就这么做了。”姬轩辕那天在自己的营帐里翻了个白眼,谁知道那位风神大人碰上实际战斗就这么不堪一击啊。不过,或许他要是派出的不是女魃事情会朝另一个方面发展也说不定。

“父亲。”女魃在边上忍耐已经到一定极限了,“要是你再派我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我就先回族里去了。”

“不会不会。”姬轩辕连忙摇头,“接下去的事情就非你莫属了。”他在心里擦汗,自家女儿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这种非战不快的个性的?

“哼”“女魃,风伯呢?”说到底他不是为了问问女儿把那位风伯大人怎么处置了吗。

女魃在那边凉凉地回答,“砍了。”

“啊?”姬轩辕的脑袋上立刻都是汗,“砍砍砍砍了?”这种人类战争中杀死的神灵的事情发生了吗?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应天帝和帝喾陛下那边“放心,活得好好的。”女魃在那边感叹她父亲的承受能力。

姬轩辕瘫到了地上,“你不要吓我啊,这要是有个万一的,我也不好交代。”神灵终究有他们的领域和相互的灵息安排,若是一个执掌着自然灵息的神灵消亡了,天下还不知道要怎么乱呢。

“我下了封咒。”女魃的声音逐渐去远,“不过其实他在不在那里都没有区别,毕竟应龙在这里”

司掌风雨的应龙足以和风伯对抗,飞廉是不是还留在蚩尤部族都没有什么意义。

此刻的飞廉也有点郁闷。他本来就在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离开了,但那也不是用这种方式!手上的刻印明显是个封印,让他暂时不能自如行动。这种拘束对风伯来说还真是不快,不过看在对方是女魃的份上,看在自己实在是在战斗上不是对方对手的份上,飞廉还是不怎么反感自己成了俘虏这个事实的。毕竟炎黄部族也没对他怎么样,甚至还过来问过他有什么需要没有。神灵毕竟是神灵,即便站在对立面上,他依旧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为两族后方需要的地方送去清风。

“不需要什么。”所以他微笑,看得炎黄部族来问的小女孩一阵脸红。

“不许勾引我族的女孩。”女魃装满了刺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飞廉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是在勾引吗?为什么他做的事到了女魃眼里就变得这么奇怪了。

“我只是”“你是俘虏,没你说话的份。”女魃如此简单就封杀了风伯的言语权。

看看女魃明显不高兴的脸色,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飞廉乖乖闭上了嘴。好在他的脾气休养向来很好,近日来更是在雨师的锻炼下变得愈发沉稳。

“听说那个雨师也是龙族的成员。”

“我问你话呢。”

“女魃公主,你刚才还让我闭嘴。”飞廉苦笑,他怎么就撞到这位小公主脾气发作的时候了。

“现在是我在问话,你要如实回答。”女魃瞪眼,其实不着戎装的她看起来身形高挑却始终要比同龄的男子娇小一点,不过在战场上看过女魃公主气势的人都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胡思乱想。

“好好好。”飞廉举了举双手,他算是败给这位轩辕小公主了,“他是龙族的成员。任性非常,胡来非常,所以就出现在蚩尤部族当中了。”他硬生生把那句和你差不多吞了回去。他不想身上哪里多个洞出来,死是不会死,但是很痛。

女魃似乎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抬头看向他,“你知不知道天帝有命令要带你回去。”

“嗯?”飞廉吃惊地看过去,“天帝?我?”那个年轻的应天帝陛下,刚登基的天帝,那个他曾经见过的大孩子一样的玄翎。

“不光是玄翎。”从女魃的眼神看来她似乎也很不解,“还有前天帝陛下的命令。要把你带回天庭。”这才是她会指明请战风伯的真实原因,原本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风伯抓过来送回去的,倒是没想到这场战斗根本没有打起来。

“是有什么事吗?”飞廉喃喃自语,他和玄翎的接触并不多,不过还是很喜欢自己把年幼的天帝头发揉乱的感觉的。和前天帝陛下的接触更是几乎没有,除了大殿之上必要的几次参见外他都没有和前天帝说上一句话。

“似乎和你切身有关。”女魃的脾气总算是是收敛了一点,说给飞廉一点她的猜测,“好像是件急事。要不然我也没必要第一仗就找你。”结果她也是赢得毫无面子。女魃不由地咬牙,手痒痒啊没仗打的感觉真不舒服。

“那我什么时候回去?”飞廉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又惹火这位女魃公主。

“现在还不行。”女魃看看他,“你还有用。”

飞廉的眼神一转,“你该不会是想”

“当然了。”女魃笑得开心,“有你在这里,雨师怎么不会来救呢。”

风伯雨师,蚩尤的大助力之一,一旦战斗风雨就严重阻碍了炎黄部族的战斗实力,不趁此机会瓦解他们更待何时。

“其实你都用不着拿我当诱饵。”风伯捂着额头低语,“他绝对会乖乖跑过来的。”

只要把打仗的大名打出去,不过,雨师玄冥是过来找神打架的还是什么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呃”就连摆出陷阱的女魃都觉得事情过于诡异了。

“看来不是来救你的。”女魃手中的武器还是握得紧紧的。要知道眼前那个狂暴的黑龙可不是当初连武器都不会拿的风伯。

“本来就不是。”飞廉哀叹,“我好像和你说过他和你有相同的爱好。”

他是说过,女魃和玄冥都喜欢用武力决定胜负,也喜欢不断磨练自己的武力水平。

“有趣。”看看,女魃的眼神不是闪闪发光了吗。飞廉以前经常能从玄冥眼睛里看到这样的光芒,那就意味着要出大麻烦了。

“这边这位。”飞廉很小心地和禁锢他阵边的轩辕部族打招呼,“你看我也不会逃跑,我们是不是换个比较安全点的地方比较好?”

族人看看他,再看看那边兴味盎然的女魃,有点不知所措。

“相信我,会有大麻烦的”

飞廉的说服计划还没有进行到下一步,惨痛的事情就发生了。

轰力量对撞转瞬间山崩地裂,飞廉觉得自己要是没有在乱石之中就该感慨一下这两位的破坏力果然非同寻常了。

禁锢他的法阵早就因为地面的碎裂没有了作用,四散逃散的轩辕族人谁也没那个闲情来关心一下他们俘虏的安危。飞廉站在那里用自己的力量挡开了落到他头上的石头,灰头土脸还是免不了的。

“唉”两声叹息?

飞廉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个浅淡的身影,就停留在他身边,要不是现场实在是飞沙走石,那个身影应该还能更清楚些。

飞廉的嘴张了张,最终还是叫出了那个名字,“玄翎。”有多长的时间没见了,好像他从天上忙过了那段天昏地暗的时间之后就立刻开溜走人了。

幻影转过身来,还是记忆中那双深蓝色的眼瞳,精细的面庞要比上次看到时增长了不少的年纪,不过看起来还是二十岁不到的少年模样。

“飞廉。”幻影露出了笑容,“可找到你了。”

话说回来,风伯还是不知道玄翎和前天帝找他有什么事,不过“那个怎么办?”

雨师玄冥和女魃打成一团,身边的人连插手都插不进去。

“等他们打完应该就可以了。”玄翎事先还是转移轩辕族人,除了个别几个增破了点皮外都没有什么大的损伤。

飞廉看看那边的场景,觉得玄翎的判断还是没有错的,不过这两个要打到什么时候?

“反正”玄翎拖长了音调,飞廉有点惊讶地看到他的嘴角抖动了一下,“随他们去!”

就连应天帝都无可奈何的事情飞廉就更不觉得自己能够解决了。

“我们先走开一会儿也没有问题。”玄翎也对这些飞沙走石开始不耐烦了,挥了挥手,就在飞廉的面前出现了一片竹林的幻影,“过来坐坐吗?”

飞廉也不希望自己已经变成灰白的的衣服更加惨痛,于是就不再去管那个明显是来打架多于救他的雨师,走进了竹林的幻影当中那边的女魃却很喜欢这种感受。

她自小就没什么对手,轩辕部族神女的名号叫出去更多的是自动地退出战斗。这一次蚩尤部族在之前打败了炎帝的部落,那个她从小就熟识的炎帝叔叔来向父亲求助的时候她不能隐瞒自己的高兴。终于能够毫无保留地出手了。她不光是轩辕部族的女巫,也是一位战士。在其他的女孩子往头上插着鲜花,用红色的泥涂抹在脸颊上的时候她更喜欢用磨石一点一点磨历自己的武器。她喜欢看尖利刀锋上的寒光更甚于娇美的花朵,喜欢将自己置身于战争当中而不是在华美的营帐里享受美食。

还以为能够和出名的战神蚩尤决一胜负呢。女魃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位置定在了那里,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不少和她一样擅长战斗也喜欢战斗的存在。雨师玄冥,明明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化作人形却从来都是以自己的原型出现在人间的。未来的北海黑龙王,天帝玄翎的弟弟。这些身份都比不上现在的“雨师”出名。玄冥喜欢在人间游荡,喜欢这个充满了上古神灵和妖魔的人间。在这里他可以随意伸缩自己的利爪和尖牙。尤其是在碰到飞廉之后,他原本需要做的一些判断也可以交给飞廉去做。他喜欢这种肆意而为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夜都能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充分享受战斗的乐趣。

“你我一样。”女魃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着寒光,“我们都喜欢‘战斗’。”

其实这是他们和蚩尤的区别。在蚩尤身上战斗不是唯一,甚至战争也不过是族群更好生活的一部分。在他的心中,部族的利益是在自身的战斗之上的。他必须要为部族思考,然后才是他自己。

玄冥无声地点着头,他们甚至都能在战斗中感觉到对方沸腾的血液。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冲击,每一次躲闪,他们的动作接近完美。在能下杀手的地方都有所保留。毕竟不是生死相搏,没有必要为了一次战斗而送命,他们想要的追逐的是战斗本身,不是绝对的一次。

山在战栗,河水被滚落的岩石阻断,满满地那些堰塞的湖泊涨了起来,玄冥略微离开了战场,咆哮了一声,透明的水雾漫了上来,遮没了他的身影。

女魃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下,看到那些水雾变成了冰片,一个身影在后面扭曲着变化着。她正觉察出什么,冰块就碎裂了开来。黑衣黑发的少年同样站在半空当中看着她。

“这样是不是好些?”对等的力量,对等的身份,战斗起来的感觉应该会更好一些。

女魃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黑色的长发在身后随意披散着,黑色的眼瞳就好像一面镜子映照不出任何东西。还有黑色的衣袍,边角上用黑色的锦线刺绣着水波的纹样。

这孩子,长得和玄翎一摸一样。

“我是有听所你和玄翎是兄弟来着。”女魃平静地说出来,“不过我不知道你们居然是孪生兄弟。”这般的相似又感觉不到变化的灵息,就该是双生子才对。

玄冥的眼神闪了闪,右手微微一动,水气在空气中凝结,化作一柄长剑的模样,“女魃什么时候也喜欢这么啰嗦了。”

女魃翻了个白眼,“我偶尔也会啰嗦一下,比如风伯知不知道你化作人类的样子。”

“不知道。”玄冥向前踏出一步,干脆利索地回答。

女魃在心中为风伯哀叹了一声,“你的习惯和玄翎也很像,都选了剑。”她还记得天帝的武器是那把华美的佩剑,好像是前天帝特地送给他的。

“我选什么和他无关。”玄冥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女魃听清楚,“我不喜欢他。”

“谁?玄翎?”女魃推开了几步,她要调整好自己,乍一看到那张和玄翎如此相似的面孔她有些下不去手。

“你想这么说也可以。”玄冥的神情似笑非笑,女魃得说这个神情几乎和玄翎一摸一样吗?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神灵尤其危险,特别是她提到某个名字的时候。

“你是雨师。”女魃说得一字一顿,“关键问题不是你是雨师,而是你为什么只是雨师。”

天帝玄翎的孪生弟弟,为什么只顶着雨师的称号,就算他和玄翎之间的关系不好,作为有着血缘关系的他也不可能在龙族之内没有封号。

“还是未来的北海黑龙王。”玄冥说这句的时候语调平静,“我并不在乎这个。你还想问什么吗?”

“想。”女魃的声音让玄冥的眼神不高兴起来,他不喜欢在战斗中解释这么多,但他要是不回答女魃的问题这位轩辕部族的女战神大概就不会想和他动手了。

“为什么不待在玄翎身边?”要是她的计算没有错的话,眼前的玄冥还没有到龙族正式成年的年纪,在她深刻的记忆当中就算是玄翎现在也没有到那个年纪真不知道前天帝陛下是怎么想的如果这么说的话他没有什么正式的封号也不算什么。可是雨师在外游荡了很长的时间,怎么也没有听说过他和天帝的关系就奇怪了。其一是玄冥从来没有用人类的样子出现过,其二就是他根本没有提起过玄翎。

“我说过了。”玄冥的声音如同平滑的丝缎划过空气,“我不喜欢他。”

女魃穷追不放,“不喜欢也该有个原因吧。”在她的印象当中还记得玄翎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弟弟,那个时候她当然不知道原来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雨师。她记得玄翎眼中的难过,还有那抹被藏得很深的寂寞。天帝的位置太高,也太孤独,高处不胜寒。前天帝陛下又几乎可以算已经不在了。玄翎在自己的位置上还能得到什么帮助?玄冥是他弟弟居然都不肯回去。

“原因?”雨师玄冥冷笑起来,“我就是不喜欢。”

女魃愣了愣,“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见他,不想用和他相似的样子出现,没有为什么。”那声音冰冷而无情,就好像在叙述一件和他自己无关的事情。

女魃是真的愣住了,她脱口而出,“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不过玄冥的眼中是冰冷的寒光,“这种事情你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玄冥看了看那边握紧武器的女魃,冷笑,“不想”

电光在头顶上炸开,玄冥的速度增加了不少,女魃全部心神都调动起来让自己应战。那种畅快凌厉的感觉很快就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让她暂时将两人先前的对方放到了脑后……

“有东方神,有南方,有西方,有北方,有中央,是为五方……”

帝喾的竹林,相传能够看到一切幻象的地方飞廉以前是来过这里的,不过什么都没有看到过。欲望越重就越能看到繁复的幻象,他不知道凡人是不是可以在里面看到更多的东西。

偶尔能听到停留在这里的灵们的低语,“嘻嘻,阎君的脸色比十八层的恶鬼还要难看。”

“那是那是。玄冥好像在和女魃打架,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我听到了。陛下好像带了上次的风过来了。”

“我喜欢飞廉殿下,哎呀,很快就能叫青龙王大人了吧。”

“轩辕氏的力量,神农氏的力量,玄翎的力量,还有玄冥大人,好像还缺一个。”

“火焰的”玄翎的身影走进竹林的刹那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飞廉安静地跟随在他身后,眼前的玄翎比先前更加秀丽,还略略带了一点点天真稚气。一个念头在他的心里突然冒了出来,然后又很快地沉了下去。

“昔日五彩石补天。”玄翎的声音在竹林里激起了微微的涟漪,灵息的波动在这里要平稳很多,当然凡人如果在这里是看不到这些波动了,他们选择闭住自己的眼睛塞住自己的耳朵,他们选择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然而危险依旧存在。”

就算是风伯飞廉,自天地存在之后就存在的上古诸神也有了退缩的念头。玄翎所说的是关于远古关于神灵的最大秘密,也是这个世界的最大危机。

“飞廉你是不是猜到过什么?”

突然回过头来的神灵青白的脸色似乎不那么健康,和周围隐隐约约的白色雾气映衬在一起显得都快要化到雾里去了。

“我只想到过天帝陛下的沉睡。”飞廉也毫不隐瞒,那也是根植在他见过面的基础上的。短短数百年间,前代天帝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对于神灵来说这样的沉睡只代表一件事,天帝即将耗散尽自己的力量。然而那是为了什么,不是没有聪明的神灵暗地里猜到过。

“父王的力量。”玄翎的眉眼低垂,“支撑着这个世界。但是我不行。”

猛然间抬头,飞廉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天帝的力量支撑这个世界,但如果天帝的继承者没有足够的力量继承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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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G,只不过是看了一场星星,怎么就给穿越了?不过穿成丞相府千金也还不错,可为毛皇上要赐婚啊!还是那个霸道蛮横的四王爷!成亲就成亲吧,他还不待见她,洞房夜孤立她,还处处整她?我呸,本小姐也不是好惹的,你等着瞧吧!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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