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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血镜

“殿下?”秦瑜叫了他一声,这位看似年轻的黑龙王似乎想什么想出了神。那微微皱起的眉和略带迷茫的眼神倒是说不出的可爱。要不是有正事要办,她想必不介意再多看一会儿。

“什么?”玄冥觉得还是先把那些有的没有抛到脑后,当前的问题是他先找到玄翎的那一个魂再说。

“殿下若是想要找到陛下的一魂也不是很难。”少司命秦瑜右手一展,一面镜子出现在了她手中,看起来就像是女子的随身小镜子,不同的是周围的装饰纹路是少有的篆符纹路,“借殿下一滴血足以。”

玄冥想也不想,抽出随手的小匕首就在指尖割裂出一道缝隙,暗金色的龙族之血凝聚得很慢,一滴小小的血滴过了很久才落到镜面上。

青铜的镜面晕染开薄薄的雾气,之后一个小小的光点在镜面上出现,秦瑜左手拂过镜面,展现出来的似乎是一个山洞的样子天下大雨的时候悬坛宗衣找了个山洞躲进去。他有些无可奈何,从来都没有的无可奈何。

根本就不用他看着或者抓着,玄翎的那一魂就在跟着他走。

而在他认真地问他现在多大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开始认真地掰手指头,然后比划出一个二十的手势。

龙族的二十?悬坛宗衣傻眼,那就是说这一魂所保有的记忆都只有那么一点点,甚至都还不没有到他认识飞廉的时候。更不可能认识他悬坛宗衣了。是了,那个名字,还是曾经很早很早之前属于那个羽族血统的玄翎的名字。

难怪先前抓他的时候没有反应,原来大概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照悬坛宗衣的推测,这一魂是在玄翎的梦境中凝聚了,在还没有能够融合之前被他阴差阳错带了出来。

“若是如此的话”玄翎失去一魂的打击也是会很大的,心魔想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

那只本来腻在玄翎身上的小山猫已经在下雨之前被他放走了,悬坛宗衣有点郁结地地发现这个玄翎对他的态度就好像那只小山猫对玄翎的态度看那双微微带着水光的眼睛就知道了,他不就是不让他出去淋雨玩吗?就算他是龙王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吧。

无妨,只要他找到毁灭这一魂的方法就可以摆脱这个麻烦顺便重创玄翎了。

心思被玄翎彻底弄糟糕的悬坛宗衣当然没有发现少司命正通过镜面观察他们的行踪。

玄冥看得就差一点破口大骂,这算什么,亏他还担心地四处去搜寻他的踪迹。

“我看心魔的动机不良。”秦瑜说了句实话,虽然她微扬的嘴角似乎是憋笑很辛苦的表现,“我看殿下还是及时预防一点的好。”

失去梦境中即将融合的一魂的玄翎这阵子都在病榻上度过,神智有的时候并不清醒,看到那样的应天帝,玄冥觉得自己的耐心就即将告罄。

“不过殿下应该不是专程来这里搜寻陛下的行踪的吧?”秦瑜的话语一转。北琉刚刚宣布立太子,她当然知道这之后他们该有的动作。这个人间界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等到天帝的驾临,这次玄翎是下定了决心吗?

“诏书什么的都在我的副官那里。”玄冥说到这个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只管在典礼上出现就好。”

这些秦瑜的笑容愈发灿烂,谁不知道玄冥最不耐烦的就是这等繁琐的礼仪时间,况且现在玄翎管不了他。

“笑什么。”玄冥不悦地皱眉,语气却带着心虚。

“放心,我不告诉陛下就是。”秦瑜的眼睛里有着狭隘的光,难得看看这位心虚脸红的样子。

玄冥转过头去不理她。他继承了自己的记忆,当然知道这位少司命的恶劣趣味。

谁说只能有一面镜子去窥探,在玄冥未曾发现的时候,来自天上的目光也注视着他们,甚至要比他们去找玄翎更简单,因为天上界的视线更难让地面上的他们察觉。

“突然提到封神之战是何意思?”细微的问题在大殿上变得突兀,这里所站着的神仙起码有八成以上是从那场战役之后来到这天上人间获得自己的职位的。

“紫微星君,太微星君,你们是否知道其中奥妙?”或许提问的仙人只是单纯地想要打探消息,可是随着他出的问题看过来的眼神让两位旧时代的星君不由自主地同时竖起了尖刺。

“不知。”简单的两个字不可能堵住所有在场神仙的嘴。几乎在一瞬的沉默之后杂乱的喧哗声在大殿上响起。

“你们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应天帝的事情你们作为左膀右臂还能不清楚?”

如果是单纯这种怀疑的声音也就罢了,偏偏其中还有非常不长眼的存在“真不知当年的手下败将还有何颜面提起此事。”

太微星君的眼神顿时锋利起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周边装饰精美的玉雕顿时粉碎在力量的涟漪当中,他牢牢盯着那个说话的神仙“你再说一遍。”

众神仙顿时噤若寒蝉,那个说错话的小神惨白着脸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是不知道当年的症结所在,但是敢于如此这般大胆挑衅的自求多福吧。

就连平时都和太微星君唱反调的紫微星君此刻也眯着眼睛在打量那个一时失言的神仙。顿时让他这个小神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那两个可是应天帝陛下的文臣之首,更是与天同寿的星君,亘古的诸神的力量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在封神之战中上古诸神退出三界归隐于天地尽头附近,就算他们赢得了那场战役。但是,他们似乎连他们究竟怎么赢的都还没有弄明白。自应天帝走后这三位他的文臣之首依旧留在天上界,辅佐昊天玉帝治理天上。而人间因为那名被托付的人消失无踪也实质上在天上界的管理之下,可以说,玉帝代替了应天帝在天上和人间的统治权。

“原来诸位是如此看待我们的。”长久没有说话的紫微星君冰冷的音调都快把在场的神仙冻住了,“那么手下败将就此告退。”

也不等玉帝来上朝,两位星君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太不像话了!”

“简直就是蔑视天庭的威严!”

纷纷扬扬的指责声又响了起来,而其中一个平静的声音又在神仙中间炸出波澜来。

那个声音说,“等他们再说不像话也太没胆子了吧,何况,你们真的有资格这么去说?”

“黄龙真人这是何意?”

“是否你昆仑仙境都是这么认为的?”

“就算你昆仑仙境又能如何?不过是在封神之战中出力甚多,其他还能什么大作为?”

眼看着指责的方向就要转移到难得游荡到天上的黄龙真人那边。霞光流转,赫然是玉帝陛下驾到,诸仙连忙躬身行礼分列两旁。让他们意外的却是在玉帝身边笑容温和的女子正是西方上昆仑山的王母。

大概就连悬坛宗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就这么带着玄翎东跑西走的,他很疑惑,行动上却还是紧紧带着玄翎。大不了就是找到了什么能够开山辟石,或者诸神杀佛的神器让玄翎伸出手来试一下。

基本上都不起什么作用,除了在玄翎白皙的手掌上画出几道白痕之外。

现在的玄翎代表着他最初的力量,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应天帝,是曾经与天地同生的前天帝陛下的嫡子。

“我记得一些龙族之中的源流,但是不是很详细。”心魔求教,“你还记得吗?”

玄翎看着他,似乎是在奇怪他怎么会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玄翎对他的感觉似乎是定格在了族人身上,天知道魔域的人怎么会和龙族的人搭上关系的。

单纯说起龙族之内划分的话,中央为黄龙王孚应,即为前代的天帝陛下,族人成员仅他一个。其余则分为东海青龙、南海红龙、西海白龙、北海黑龙四族。玄翎执掌的就是西海族,不过他向来不在龙族之内忙活,所有的龙族事物都由东海龙王兼东方青龙王飞廉一力承担。

“我记得东海是飞廉掌管。”心魔想了想,“西海是你,北海是玄冥,那么南海呢?”

“自然是我二哥。”玄翎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向来如此,“你不是见过?”他的记忆很混乱,梦境也好,现实也罢,有些破碎的画面拂过脑海又看不真切,有些认定的事实说出来却似乎从来没人知道。

“那是哪位?”苦思冥想的心魔依旧记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和那位南海的龙王照过面。

玄翎皱皱眉头,一想到这个他的头就隐隐作痛,“姓眠。”眠城?那是哪里?谁在那里?自己曾经去过?还是“眠沅湘?”心魔也皱眉,他是能看出那个人绝不是他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前世和玄翎有过纠葛?可是脑海中听到过的传说没有一个能对上号的。那人是个凡人,就算有灵息也是凡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凡人放在眼里过。感觉告诉他这个人不能去碰,他也就聪明地没有过多和他接触,但是现在从玄翎的口中听到他是南海的红龙王还是让他惊讶。

“你不知道?”看玄翎的神色就好像天底下都该知道一样,可是哪里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心魔的脚步不由自主退开了几步,这样的玄翎,这样的状况都有些不对,可他偏偏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悬坛宗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找上古神兵,看看能不能毁了这一魂的元神”

说话的是他?真的是他?那么问话的是谁?

猛然回过神来,那边玄翎依旧站在那里好奇地观察着身边一朵紫色的小花。

心魔的冷汗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没有任何理由的跟随?他现在根本就试探不出玄翎的深浅,应天帝有那么白痴会跟在他身边不走?

到底是为什么?

“我先离开一下,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该说什么呢,心魔的外表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他在不知名的小镇中找了个客栈,在留下足以住上半年的租金之后把玄翎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小店的掌柜有些纳闷,毕竟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像兄弟,也不怎么像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但是那个年长的又留下了这般丰厚的租金,看起来也不像是要遗弃那个年少的样子而且,那个孩子怎么年纪这么轻轻就白了头发,虽说看起来像银子一样也不难看,可是“掌柜的,是不是那种关系?”小二看着掌柜的又在看向那间屋子发呆,也不由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什么关系?”已经即将变成老人的掌柜当然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也不知道小二的猜测已经转向了极端荒谬的地方。

“就是藏红阁啊之类的地方。”小二说起这镇里闻名的花楼,顿时滔滔不绝,“我看那白头发的漂亮得不像话,怎么看都像是个娇弱的女子啊。”

若是心魔在此大概也得从椅子上掉下来,女子?娇弱?这是在形容应天帝陛下玄翎?

好在玄翎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和凡人计较什么。

“整天想些有的没有,就是不知道干正事。”掌柜吹胡子瞪眼,“昨天还和我说叶家老宅闹鬼,现在又胡说八道。”

“掌柜的,不是我胡说,叶家老宅是真的在闹鬼,那可是我兄弟亲眼看到的。”

掌柜的冷笑,“你家兄弟出了名地会吹,前些日子还说他要炼什么仙术。”结果还不是想要在镇里面招摇撞骗吗。

“掌柜的。”带着清冷的嗓音略微年幼一些,“你方才说叶家老宅闹鬼?”

回过头,正是那个白发的年轻人,比同龄人要略高一些的身形显得相当单薄,略一抬头就觉得风霜雨露不过在那双眼睛中流转,秀丽无比的五官言语难以形容。

“是是是。”小二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他,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就是过去三条街的叶家老宅,听说今天叶家的人还找了什么道士来捉鬼呢”

眼前一花,哪里还有人影在。掌柜的和小二大眼瞪小眼,不觉得双脚都有些虚软叶家几十年前也算是当地的大户,不过后来时光变幻门庭不在,在他们离开老宅五年之后居然会听说老宅闹鬼,就算已经没有多大的力气来维护老宅的一切,好面子的家主于是就请了这么个游方道士前来探看一二。岂止那道士在老宅中走上了好几圈也看不出什么来,一个劲地说此地风水甚好,布局甚好。也不明白怎么就偏偏闹起鬼来了。

“这要不然还是派几个家丁在此处看守一夜看看?”被那道士说得也有点将信将疑的家主这般决定,到底传出闹鬼这件事的是镇上出了名的无赖,要是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他还为此兴师动众就说不过去了。

那名道士倒也尽责,也陪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家丁留了下来。看天边最后一丝天光消失,夜幕逐渐深沉,几个留在老宅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在身边弥漫开来。

说不怕是骗人的,这老宅荒废了五年,现在房间虽然经过打扫之后勉强可以住人,但他们几个都不想进去,反而在院落里点上了篝火就打算这么看过一晚上算了。只要晚上没事他们明天就可以回复此地没有鬼了。

不过难道真的有鬼?

飘忽的影子在院落里出现的时候几个人失控地尖叫起来,道士哆哆嗦嗦地掏出符咒贴过去,奈何那些纸片就穿过影子落在了地上。

“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影子。”

这句话一说下面几个人尖叫得更加凄厉。

“我不过好奇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才出来看看,你们也好前几天那个人也好,有必要叫得这么大声吗?”叫得他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偏偏现在还是个影子的他无法做这个动作。

道士的嘴唇都在哆嗦,不过好歹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何方妖鬼,胆敢在这里作乱。”

“又不是我想来这儿的。”形象清晰点的影子说出来的话幽怨无比,“还不是师尊非让我下来看看凡间究竟是何等模样,凡人究竟是何等模样,你以为我高兴在这儿啊。”

那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看年纪不过双十,却在眉宇间带着老人特有的疲倦。

“那究竟是看清了,还是没看清呢?”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影子的眉头为止一紧。

风霜雪华也及不上那散落的三千银丝,微微一眼就能让人有窒息般的感受,足以让凡人惊为天人的容颜此刻无遮无拦,额头上银色的云龙印记和银丝珠贝细心缠绕在一起的发冠。年轻的道士抬头的一瞬间就又低下了头,那通天彻地的神光几乎弄瞎他的眼睛。是谁?究竟是谁?他缩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发颤,世上怎还会有这般神仙在行走。

他没有机会再想下去,影子周边的气息迸发出一股气流,意识变得模糊,最终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不再去看那几个晕倒在地的凡人,影子摸摸自己的鼻尖,“好久不见,应天帝陛下。”

“确实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一直在你师尊那里。”

“这嘛”影子的身形愈发清晰,“就如我先前所说,师尊和我那个相处不好。”

“所以你就被丢出来了?”玄翎周身的气息冰冷而肃杀,若是让认识的人看到了很难相信这就是他们认识的玄翎。

然而,这才是影子所认识的玄翎,那个位于天地尊位上的应天帝。

“也不算被丢出来的。”影子讪讪的想为自己找点辩解的方法,“师尊是历练,历练来着。”

玄翎冷笑,“怎么当年杀人无数的你也有这样的时候。”

影子猛然间一眼望来,戾气顿生,却又在一眼之后消失无踪,“别说我,难道这天下还是应天帝陛下熟悉的那个时候。”话语里满满的是讽刺,他可还记得这位天帝陛下当初在殷商大战的时候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的。若不是上古众神对此放任不管,又如何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又如何会使当年的教众死伤诸多。现今现今那些封神的弟子们早已不记得过去种种,或许就连他自己也茫然自己是不是还不想从当年的血雨腥风中摆脱出来。

“你师尊所想我想必也能明白一二。”玄翎淡漠地在唇角勾出一个笑容,“若是你不明白自己当年错在哪里,也就不知该如何纠正。”

“什么意思?”影子左右上下摆动,却不知其意为何。

玄翎右手一捏法诀,就从叶家老宅荒废的古井中一件东西冉冉升起,其上流转着紫色霞光,看起来非同寻常。

“啊啊你怎么知道那个在井里?”影子不由自主地往那东西飘去,声音越来越轻,终于被那东西收了进去。

“井中有水,我怎会不知道水中有什么?”玄翎冷笑,“你脑子退步了不成?”

“我不走!”影子在容器里发出抗议,“我不走!和你搅在一起不倒霉才怪。”

对此,玄翎只在临走的时候轻飘飘来了一句。

“由不得你,通天教主。”

“你觉得会消失到哪里去?”玄冥在那里笑着问少司命秦瑜,只笑得那位少司命暴躁无比。

“我哪里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想得的和玄翎一样多的人。

倒是“玄冥,你记得你三哥是个什么样的神仙?”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玄冥一震,“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难道不是天上诸多的神仙都知道吗?天上的应天帝是什么样子,又是如何做事的。

“就是突然间想起来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少司命微微痛楚的话语让玄冥奇怪,“就是想知道在你眼中他到底是什么样的。”

“玄翎他”玄冥锁起眉头来思考了一番,“有时候很迷糊,有时候很任性,有时候很顽固,身体有时候不好,老是让我和飞廉操心,有时候非常爱逞强。但是他的决断从来不会错,他好吧,他下命令的时候我从来不敢违抗。”

“果然如此。”少司命的眼波微微转动,“果然如此。”

“什么果然如此?”玄冥吃惊,“少司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少司命秦瑜泛起了苦笑,“你说的玄翎和我认识的应天帝几乎判若两人,或者说,那个我曾经见过的被称为天帝的神灵完全不一样。我认识的天帝玄翎看遍万物苍生,从来都是冷眼旁观,从来都是毫无笑容,从来都是冰冷似雪。”

“什么?”玄冥失言,在他的眼里兄长都是那么能让他操心,也是那么嬉笑怒骂毫不在意。他不是没见过那些上古诸神脸上和眼中如同时间封冻的冰冷,可他从来没有在玄翎眼中见过,而就如少司命所说,玄翎不是没有那样的神情,而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连串思考下来,玄冥的脸色比好看起来。好像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但玄翎将收集到的他的神魂投入了轩辕氏的血脉当中,缔造出了后来名为雨师的人类来……再后来他回归,正式成为了执掌北方的黑龙王,那些事就奇怪地变得模糊起来,照玄翎所说是因为他等同于转生了一次所以记忆变得淡薄。不过他怎么都觉得这件事和玄翎脱不了干系。每每想到自己被隐瞒诸多玄冥就不想再和玄翎太过于亲近。

“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少司命担忧地看着玄冥,“我不知道玄翎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显然有事在瞒着你。”

那才是让玄冥最介意的事情,玄翎是有事在瞒着他,这个感觉他从很早以前就有了,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感触真切过。

被人隐瞒,还是被本该最亲密的人所隐瞒,这让明白过来的他如此自处。

“你可否告诉我他的具体位置。”若是少司命能够用他的血看到玄翎的影像,那么就能看到他的具体位置。

“只能找到大概。”少司命秦瑜咬牙,“而且陛下周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寻找。”看灵息来头不小的样子。

玄冥扬眉,“心魔?”

“不,不是他。”秦瑜还是能分出魔息的,她甚至能探知心魔此刻并不在玄翎身边。

“那么是谁?”玄冥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再多想了,“少司命还是先告诉我地点吧,我先去看看再说。”

“也好。”少司命也着实想不出那是谁在玄翎身边,还不如先让玄冥过去,也好有个在玄翎身边照应的—为什么现在她也觉得玄翎需要别人的照顾了?那个她认识的冷眼看三千世界的应天帝如何会让别人照顾?

罢了罢了,就如此吧。

出去了几天也找不到丝毫线索的心魔回来的时候玄翎依旧很安静地待在自己给他留的房间里面。

瞄瞄那边的书籍,看起来这几天都在里面安静看书的样子,靠在窗边的少年变看书边在嘴角流露出淡淡的浅笑,衬着那来自窗外的淡金斜阳看起来温馨无比。除了“那是什么?”

就在少年胸口挂着一块紫色的晶石,晶莹剔透,却有股让心魔不怎么舒服的味道传过来。

“捡的。”少年模样的玄翎干脆利落地回答,“在别人家里捡的。”

“捡的?”心魔觉得额头青筋乱跳,“什么东西你都敢乱捡?”连他都看不出那里面有什么东西,那么现在的玄翎他骤然瞪视着面前的少年,好似从来不认识他,“你是谁?”

玄翎迷糊了,看着他不说话。

心魔冷笑,“我看不明白,你是谁?”

那个时候的第一眼不过是个凡间的太子,然后是和北琉相关的神秘人物,然后是前天帝的嫡子,然后是应天帝这个传说中的名字。这个玄翎,到底是不是自己看到的样子。

玄翎看了他半天,露出疲倦的神色,“我想睡了。”他嘟嚷着,闭着眼睛就往床铺上倒。

心魔看了他好半天,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听到心魔离开了房间后,玄翎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月光仿佛都融合在他的眼睛里,绚烂但却冰冷。

“我倒是听说了不少的传闻。”从紫色晶石里飘出来的影子晃晃悠悠地在上面飘着,“他们说应天帝陛下温和善良,是个让人欺上门也不吭声的神仙。”

玄翎连动也不动,“教主觉得我是那样的?”

“怎么可能?”通天教主冷笑,“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之前你是何等样子,要不然借他们几百条胆子也不敢放出这样的浑话来。”他说得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你以前从来当得起喜怒无常,谈笑生死八个字。”

“蒙你厚爱,现在这样也好。”玄翎闭上眼睛,“至少不用凡人的感情来过神仙的日子。”

影子侧目,凡人的感情,是了,他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头的原来是这里,玄翎身上凡人的气息过于浓重了,几乎都遮盖了他的仙灵之气。

“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放弃人间界的统治权,为什么要让殷商在战争中落败,为什么?为什么?

或许所有的答案都在玄翎的脑海中,但影子知道他不会轻易回答。

“哪里那么多的为什么?”玄翎忍不住轻笑,“教主为何不想想我现在为什么要带着你走?”

影子哑然,他着实不想卷入这么多的纷争当中,现在却让玄翎逼得非入局不可。

“诛仙阵。”玄翎给了他一个他最不想要的答案,“封神之战中通天教主好大的手笔。”

“我”影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是那个自己亲手结起的阵把自己的弟子毁去大半。

“只可惜阵法不全,所以无法成功。”玄翎的眼中有着冰冷的清辉,“通天教主,是也不是?”

影子的身影颤抖了一下,“你如何会知道。”

玄翎唇角泛起冰冷的笑意,“我如何不知道?此阵起于天地之初,你别忘了我在天地尽头住过不短的时间。”他不想知道都难。

影子叹息,“诛仙灭神,混沌重开,我也曾以为那不过是传说。”

玄翎却笑,“你终究是不忍心。却不知正是你的不忍心害得你教千万教徒。”

影子默然,不忍心吗?或许当时真的是不忍心,天下已是血流成河,却将那万般不是算到了他头上。

“你要诛仙阵阵法?”影子冷笑,“我以为应天帝陛下应该是无所不知才是。”

“那也不是。”玄翎细长的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绕了一圈,“魂魄离散之后我就记不得很多事情了。还望教主不吝赐教。”

影子似乎打了个寒颤,“玄翎,你我同辈,就不要用这种后辈的目光看着我了。”害他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呵呵。”玄翎的笑容中终于带了点暖意,“你师尊当真用心良苦。”瞧瞧原先桀骜不驯的通天教主现在都学会思考什么了。

“别提了。”影子苦笑,“师尊闭关已很长久,大概是真的不会再理世上之事了。”

上古众神可以闭关,可以离开三界,玄翎却不可以,他顽固地坚守在这里,坚守着这个世界。

“通天教主。”玄翎在沉默之后的声音又变得冰冷如万年寒霜,“你予我诛仙阵法,我助你教弟子脱出困局如何?”

影子震动了一下。是了,除去那些被封神的,还有那些死去的弟子被关押在地府深处不得超脱。当年的漫天血光现在似乎只有在梦里出现过,然而那一声声濒死的哀号却让他痛彻心魂“好。”

诺已应,局已起,只待落子你觉得心魔是否已经起疑?

教主,我不觉得你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就够隐蔽。

放心放心,他肯定察觉不到。

是吗?

疑问句尾音上翘,隐藏在紫色晶石里的通天教主不由一颤,那边心魔看过来的目光森冷无比。

“走得那么慢在想什么?”

“没什么?”玄翎笑得一脸无辜,这笑容甚至比心魔的眼神更让隐藏着的影子发颤。

错觉,肯定是错觉,怎么都无法想象这样的笑容会出现在玄翎脸上。

上古一些诸神所熟悉的玄翎真的和后来神仙们所认识的玄翎大不相同。

那曾经带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月华般清冷剔透到一无所有的眼瞳,还有从来不展露丝毫情绪的美丽面容。那是在宣告他就是天地诸神,是看过万千生灵生死之后冷眼。

用凡人的感情来理解,那真的是很痛苦。通天教主突然理解了这样的感叹。玄翎让自己变得接近人类,就无法再用凡人的感情来维持自己万千不变的寒冷。

上昆仑和昆仑并不是一个地方,这点常识其实很多神仙都不知道。上昆仑为西王母领地,其中多是女仙和散仙往来。而昆仑则是传闻中封神之战中一方阐教的地盘,千万年来没有谁有那个胆子敢闯进去。

当然,其中不包括心魔悬坛宗衣。

事后就连通天教主都感慨此魔的胆大包天不过说实在的,他连玄翎的主意都敢打,就不要说什么昆仑和阐教了。

事实证明昆仑已经平静得太久,阐教平静得太久,已经久到就算是有人潜入他们也丝毫没有防范的地步。

玄翎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暂时住在紫晶石里的教主最近叫玄翎这两个字已经习惯很多,没有先前那么语调僵硬了。

你也不想想你那些弟子被关在哪里,我当然要做得毫无破绽了。

玄翎嘴角微抽,什么时候不好聊天,偏偏找这个关键的时候来说话。

所以你就拖阐教下水?

多少已经明白他想做什么的教主不由提问。

错了。不是拖,是推。

他要布局向来是直接踹人下水,不过对阐教还是要敬上很多的。

教主无言。要是他现在有形体的话大概就揪着自己的头发抱怨自己怎么会认识玄翎。

那你身边那个呢?

玄翎斜眼看了看毫无表情的心魔。

他大概是想看看斩仙剑到底能不能砍了我。

教主彻底无言。

心魔的执念到底在哪里他也不明白,到底上古诸神还在的时候人类还没有出现,心魔相对应的也没有出现咳咳,话说这样的话心魔悬坛宗衣在他们这些老不死的眼里大概也就是个小辈。

当然,就算是胆大包天的心魔也没有去随意打斩仙剑的主意。他不过是想来看看这里能不能浑水摸鱼玄翎嗜好那些新鲜的水果,所以心魔为了让某位低龄化的天帝不至于和他闹脾气就会忍耐不下去找那些东西。在紫色晶石中隐藏的,已经彻底了解玄翎的性格变成什么样的通天教主抖啊抖瞧瞧,他都忍不住去同情那个魔域出来的家伙了。可想玄翎把人家耍到什么程度了。

而就在心魔一离开之后,身边的树丛里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什么人?

玄翎却似毫无察觉,自顾在原地打坐。

一袭紫色的道袍,来人脸上并没有教主熟悉的白色须发。

“你终于还是来了。”

“即有诺,自要守。”玄翎有趣似地看着他,“怎么不扮老头子了?”

“咳咳!”黄帝之师连咳了好几声,“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着那个魔域出来的。”他阐教家大业大,门下弟子数以万计,若是练成出师的也就罢了,万一要是个修为还不过关的遇上了怎么办?

“放心。”说出话来的玄翎至少就很放心,“他目前就对我有兴趣。”

广成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话说得他冷汗直冒。

“而且我带的不止他一个。”

“嗯?”在哪里?他怎么没发现。

“通天教主。”

紫晶石里的通天教主和外面的广成子同时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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