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邢铭身在英国,他接到了黑衣人打来的威胁电话,迫使他迅速归还云城。
邢铭依照对方指令,最终见到了黑衣人的家主人,黑袍人拜木。拜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他总算没有失约,将有关梵蓝家族的事情如实讲给了邢铭。
邢铭呆呆地静止了许久,充满疑惑的眼光望着拜木:“什么?你说梵蓝咒语竟然——竟然——竟然是——”
拜木慈祥而温和,干脆地说:“不错。这就是梵蓝咒语。”他萦绕邢铭周围,反复走动。
邢铭吃惊兼诧异:“梵蓝咒语。果真如此,那么——那么照片上那十多个人怎么会患有艾滋病呢?这说不通啊?”
“不错。正因为梵蓝咒语,他们那些人才会患有艾滋病!”拜木言辞异常铿锵有力,坚决。
诧异的邢铭睁大了眼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恐地张大嘴问:“什么——这怎么可能啊!”
“邢铭,我相信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事实终归是事实。不能改变。你预料不到,梵蓝成员也预料不到。”拜木骤然将嗓音提高了十多倍。大声说,“可是徐旭他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我视徐旭如同神仙,他是我心目中的先知、神。他勘破了人间一切罪恶和贪婪。可惜梵蓝沙龙这群败类背叛了——”拜木戛然而止,他流露出一种愤慨的情绪。油然而生的情绪,不过拜木对情绪的自控力收放自如。很快转移了话题。
“邢铭,我绝对没有骗你。那个山洞就藏有梵蓝咒语的一部分,残缺的一部分。如果你得到了那一部分,凭借你的聪明才智,最主要你积淀了邢原的超乎人类的思维。几年时间,你就可以破译全部咒语。”
邢铭感到身体蒸发了,体重瞬间骤减,不小心跌倒了。这个消息,这个梵蓝咒语,他做梦都不敢想象,梵蓝咒语竟然是这个。
“拜木,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他们说我是破译梵蓝咒语的金钥匙,还有唤醒我沉睡的记忆。这些究竟指什么?我不懂,请您给我指点迷津?好吗?”
拜木依然非常慈祥,面容友善。他搀扶起邢铭,让他坐到一张沙发上。还吩咐黑衣人端来一杯饮料。
“邢铭,我可以告诉你。梵蓝灵魂人物徐旭和沙龙成员梵啊铜两人有一个共同爱好。他喜好佛经和梵语。于是他们两人研练了一种独特的语言。很显然,这种语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读懂。但事实上还有一个,那就是你邢铭也能读懂。你很小时,徐旭将这种语言传授给了你。现在你忘记了,只要研读佛经和梵文就可以回忆起那种独特的语言。你就可以读懂玉镯上面的文字了。正因为这样,梵啊铜将梵蓝咒语用这种独特的语言镌刻在了那对玉镯上面。这就是唤醒你沉睡记忆的真实含义。不过唤醒沉睡记忆还有另一层含义,这一点恐怕被很多人所忽略了。可我相信,徐洵他想到了这一点!”
邢铭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见到玉镯上面的图案时感觉特别眼熟。原来如此。邢铭教授多少对拜木的为人有些了解,不过为了获取真相,他只能和颜悦色地向他请教。
“拜木先生,您所说另一层含义指的是什么?”
“这另一层含义比较隐晦。他包括了你邢铭,还有米希和小碎两个人。你已经清楚了,梵蓝咒语是梵蓝成员集中全部才力才获龋那么,你们三人是梵蓝成员唯一的血脉继承人。相信你们三人若是付出全部心血和生命,五年,十年,也许还要久远一些,也能够破译出梵蓝咒语的内容。”
邢铭用拳头狠狠擂了自己一下。他有点懊恼,拜木说邢原将玉镯粉碎了。自己父亲怎么能做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不管是谁破译了梵蓝咒语,他却无权力占有和支配梵蓝咒语,因为它只能属于全人类。
“拜木先生,您——您说——您说是我父亲毁坏了那对玉镯?”
闻听此言,拜木义愤填膺,一头撞击到墙壁上,发出轰轰的响声。他慷慨陈词道:“嗨!邢原他简直不可宽耍梵蓝咒语,它属于全人类。邢原他因个人恩怨,希图让梵蓝名誉淹没不闻,竟然不惜毁掉玉镯,毁掉梵蓝咒语来报复。这种行径太卑劣了,太无耻了,他徒有天才的智商,却无人性和操守。”拜木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样的表演果然奏效,效果就是让邢铭教授对他的态度也有了改观。拜木捶胸跺脚,唉声叹息。“嗨!梵蓝咒语由梵啊灵,梵啊铜,马丁克和邢原四人共同破译。每人负责一部分,只有梵啊铜和马丁克通晓咒语全部。如今,他们相继离世了,那对玉镯也毁掉了。只剩下山洞里那残缺部分了。嗨——人类之不幸啊!”
拜木说起话来抑扬顿挫,情感成份很浓。这让邢铭颇感惭愧,心里有种代父受过的观念。久久过后,邢铭起身告辞。
拜木执意挽留,虔诚地劝说:“邢铭教授。我清楚您的为人,所以本不想告诉您山洞中有那份残缺梵蓝咒语之事。原因只有一个,我怕您冒然进山洞去龋我可以您保证,山洞里危机四伏。邢原怎么会让人轻易取到那么珍贵的东西呢!”
邢铭冷冷地点点头,机械地回答说:“哦!我知道了。谢谢。”
拜木依然关切地说:“邢铭教授,我见您脸色不好。还是我这里休息一会吧!”
邢铭摆了摆手,坚持离开。
突然,邢铭瞬间掉头冲向拜木,问:“拜木先生,我忘记向您打探了。我女儿小碎和米希呢?他们好吗?”
梵蓝咒语内容太出乎邢铭教授的意料了,他的思维难免扰,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以致于忽略了小碎的安危。
拜木容光焕发地告诉他说:“放心吧,教授。小碎非常安全,米希也很安全。此刻,我猜想他们很有可能在警局里。雷警官的庇护之下,您该放心了吧!”
这句话如灵丹一粒,邢铭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他对雷警官还是非常的信任。
辞别了拜木。
邢铭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行走。如孤魂野鬼一般狼狈,蓬头垢面。他内心充满了不安和焦虑,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父亲呢?一个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父亲;一个充满了疯狂和破环性的父亲;一个饱受了煎熬的父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碎安全了,米希也不会有危险。自己的女儿死了,尚未懂事就被人勒死了。他内心一阵悸痛,一阵酸楚。时过境迁,如今才知道这个悲惨的往事。自己的妻子呢?本认为是疾病所致,岂料竟然是被人害死。幕后的主谋徐旭已经死了。不能血刃仇人的仇恨最让人痛苦。事实上,邢铭并不知道幕后真正的凶手就是拜木。
街上的风特别绝情。穿过身体会给人留下深深的一刀,让你刻骨铭心。邢铭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城郊的一片森林。这里就是上次同黑衣人见面的地方。森林最西侧,是一群荒山。山比较高,连绵重叠。最高那座山半腰有一个山洞,就是拜木提到的那个山洞。是邢原一手布置的山洞,里面藏有一张信纸,上面写有残缺的梵蓝咒语。虽残缺,价值并不轻。
邢铭渐渐靠近了洞口。洞口堆积了厚厚的枯草,干柴,将洞口团团围拢。远远看去,根本想不到这就是一个洞口。将堆积的荒草移开,露出了一个黑压压的洞口。慎人,如同一个黑色旋涡,一个黑洞,一个地域的入口。邢铭心一颤,要不要进入呢?他比谁都清楚,拜木告诉他这些一定是别有用心;邢原将残缺的梵蓝咒语藏于此洞,肯定布置了重重陷阱。无论怎么讲,这将是龙潭虎。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入。梵蓝咒语承载的价值太过于沉重了,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淹没。虽说凭借自己,加上米希和小碎的力量有可能将梵蓝咒语再度破译出来。可这毕竟只是有可能啊,不是百分之百。耗费多久时间,同样是一个未知数。这段时间里,将会有多少人因疾病折磨而丧生。再说了,自己可并没有把握破译梵蓝咒语啊!相对于唤醒沉睡记忆的第一层含义,研习佛经和梵语,从而回忆起徐旭交给自己的那种特殊的语言,对此邢铭却是有十足的信心。可惜,玉镯已经被毁,就算回忆起那种语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邢铭的身体已经在了洞内,压抑的情绪如同一片低沉的阴云,压得他喘不过气了。回首洞口,一道微弱的光线闪闪烁烁。此刻,邢铭觉得那是生命的机会向他伸手。向洞口深里望去,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地狱和死亡般的感觉。阴暗潮湿,加重了他心里上的重荷。
“要不要继续了——”邢铭的双腿有点麻木。承载不起沉重的身躯。脚步缓慢了,心跳加剧。犹豫渐渐吞噬了他的决心。
“为了一份残缺的梵蓝咒语,竟然要打上自己宝贵的生命吗?这不值!”潜意识里萌生此此样的追问。邢铭听了脚步,浑身冷汗淋漓。他陡然掉身身躯,向洞口走了两步。这个举动让他的情绪倍感轻松。心里上却加重了负疚感,一种说不清楚的力量开始训斥:“邢铭!亏你还自诩愿将医生献给医学。怎么点危险就退宿了,这么点恐惧就好把你打败了。真丢人,你懦夫!”
邢铭自由自语:“是啊!我真是懦夫!作为一名执迷医学的人,如果能一窥梵蓝咒语真实面目,就算死了也不枉此生。”邢铭如一名痴狂武者,为了获取至高武学不惜用生命一搏。他再度扭过身躯,向山洞里迈进。邢铭很清楚,他完全可以让其他人来完成这个危险的探险。那样一来将会耽误了时间,夜长梦多,谁能保证这个时间里梵蓝咒语会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窃取;梵蓝咒语会不会被毁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凭邢铭的道德修养,他断然不会将危险,甚至有可能丧命的事情推卸给其他人。
邢铭越走越快,这个举动异常危险。恍然间,似乎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邢铭!你答应过我母亲,一定安安全全回来。对吗?”
同母亲美亚临别时的场景历历可见。邢铭迟疑了,难道还要负约吗?这么多天了,自从上次亲子鉴定那天见过小碎,再就杳无信息了,一个电话也没有通过。烦躁和伤痛感涌上心头,扰得他方寸大乱。
最终,还是离开了山洞。
踉踉跄跄地走进一间旅店。一头扎到床上就入睡了。此刻,他有种浓烈的自责感,愧疚感。一生中,他视医学最高峰胜过自己的生命。今天,他自认为,自己成了一个逃兵,一个懦夫,一个伪君子,一个俗不可耐的凡夫俗子。这种感觉让他生不由死,让他饱经两种力量的折磨和摧残。事实上,邢铭并不怕死,他不介意在任何时间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怕,怕自己那些既将成功的实验就此功亏一篑。实验室被毁,里面所有的研究都要从新开始。实验数据和流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自己一旦去死,所有心血将付之东流,化为乌有。他怕,他怕母亲为自己哭泣,他怕小碎再伤心,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爷爷邢原,再失去这个父亲。她怎么能承受得起这重重的打击呢?
无尽的思量,愁绪绵绵的怅叹中,邢铭渐渐睡去。
血红的帷帐中出现一个面目狰狞的面孔。褶皱,扭曲,呲牙,嘶叫。一个被痛苦煎熬,濒临死亡的患者。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邢铭记得这个人,一个让他爱莫能助的患者。绝望,恐怖,最后选择了自杀的患者。邢铭行医数载,所历病人无数。他有一个信念,一个宗旨:决不允许自己的病人去死,不惜一切努力来拯救。面对绝望,面对死亡,面对病人选择的死亡,让他陷入了深深的不安。曾经的誓言也不能不变成一缕尘埃:太轻微了。
狰狞的面孔渐渐渗出血液,破碎。面孔粉碎,恐怖的獠牙外露。
“邢铭!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
邢铭用力捂了捂胸口。他胸闷,无力,休克。身体麻木,一动也不能动弹。用孱弱无力的声音回应:“不是我不救。我努力了,真——”他喉咙变得自然,能够说话了。“请原谅我。我真尽力了。可是,艾滋勃—我无能为力。”
“不!梵蓝咒语可以拯救我们。我是死了,我患病治疗期间,那些同我一起相互勉励,相互扶持的病友,他们尚有一息,他还有生还的希望。他们太需要你了——”
“梵蓝——”
这个名字如电击一样,瞬间将邢铭击醒。窗外艳阳高照,正值晌午时分。
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清晰的梦境。那名患者的身影,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孔,依然历历在目。这是个梦境,也不是梦境。这位死去的患者所说的这些,何尝不是邢铭心底最真实的流露呢!
邢铭捶打自己,拿出笔纸,写了一份遗书,两份诀别信,一份写给自己的母亲美亚女士,一份写给自己的女儿小碎。
他尽量克制情绪,不让自己流出眼泪,那样会磨蚀自己决绝的决心。最后将信件暂时邮寄给云城警局里的雷警官。
似乎了无牵挂,他换上一件新衣服,一件白大褂。邢铭眼中,这件白大褂就是一身战袍。将军披挂于身的盔甲。
邢铭再度出现在那座荒山上。
他脚步如飞,行云流水般地行走。
“爸爸——爸爸——”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呼叫声,小碎的声音。邢铭一愣,旋即用双手捂了耳朵,不让自己听到丝毫的声音。他心里想,一定是幻觉。刚才在山洞里面就浮现出了这种幻觉。母亲的声音打搅了自己决然的决心。这一次不允许任何东西打搅自己。
这幻觉没有停息,反而愈加强烈了。并且参入了其他元素:“教授,邢铭教授——”
这是米希的声音。小碎和米希应该在一起。嗯!邢铭点点头,一定是因为自己太想念他们了,所以才有这样的幻觉。他加快了脚步,毫不犹豫地闯入了山洞。呼叫声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似乎朝这个方向走近。
此刻的邢铭异常决然!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唯一信念:向最高层次进发,哪怕瞧一眼梵蓝咒语的内容。死也无憾!
看似扭曲的山洞不算深,不过二十米的山洞。很快就到了最里面,里面很暗,不见光亮。他掀开手机取亮。嗯?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地面上堆积了许多硫磺,还有许许多多瓶瓶罐罐的东西,根据汽油和硫磺推断,那一定是易燃易爆的燃物。一块非常大的石垛,上面有一张牛皮纸,纸上有一盏油灯,一只蜡烛。牛皮纸上有字迹,邢铭凑上去看。字迹很清新,可惜自己写在牛皮纸背面。如果看清字迹,只能拿起牛皮纸,翻过来看。这样一来就要取走油灯和蜡烛。可是,油灯和蜡烛会不会有机关啊?这个环境,一旦弄出了火星。整个山洞就会被炸碎。
邢铭一咬牙,心一横。取下了油灯和蜡烛。果不出邢铭预料,移动油灯和蜡烛这一瞬间,触动了火石,飞溅出几点火星。汽油刹那被引燃,火势蔓延,延到那些瓶瓶罐罐边缘。此刻牛皮纸已经在了邢铭手上,他想往外跑,哪怕一丝生机。突然,他发现牛皮纸上染满了汽油和蜡油。牛皮纸开始燃烧,就算自己逃生了,牛皮纸也会燃烧成灰烬。那么此次冒险还有什么意义呢?
邢铭长叹一声:“嗨!我邢铭为医学而生;那就因医学而死吧!”
他放弃了逃生念头,将牛皮纸搁置石头上。牛皮纸很厚,上面有蜡油,蜡油燃烧能产生大量水分。这就延缓了牛皮纸被焚毁的时间。
邢铭集中精神,一目十行地阅读上面的字迹:“……HVI被吞噬后的三螺旋突变重叠……染色体单缺失…………成双第十X对干扰…………单项干扰Ⅺ~@…………等同基因对R5…………”
这是对邢铭最好的慰藉。一份残缺的梵蓝咒语,用生命最后一瞬读取了这份沉重悲伤。邢铭的脸上不见了忧愁,不见了恐怖和绝望。他恍然大悟,倍感欣慰。如久旱逢甘雨般畅快。牛皮纸化为灰烬了,上面字迹被深深镌刻进邢铭脑海中。邢铭的身体渐渐模糊了,淡了,消失了。一团团烈火,一阵阵轰鸣。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是烈性炸药,瞬间起爆。汽油,硫磺,炸药瞬间在狭小空间中爆炸,强大气流将山洞粉碎。一切,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火光烈焰,包裹了五颜六色的星辉。美丽!美丽的星辉,美丽的火化,美丽的宇宙。如邢铭这个名字一样,充满了美丽和凄悲。生命最后一刻,读懂了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体内聚满了执着,悲悯。永远离开了,离开了本不属于他的世界。也许,天上那颗闪烁的星光,才是他永恒的领地。因此,他不需要将身体留给地面,幻化一缕青烟,一缕光辉,一缕追求和爱,惠泽生命和人类。
离去!悲伤不属于离去的人。邢铭的离开,留给人类无尽的遗憾。遗憾却不属于邢铭。他那些发现,那些杰作,那些独特的灵感和洞悉力,伴他一道离开。这将是无法复制的源泉,无法弥补的损失。
今夜,银河将多了一团恢弘的星座。
山洞对面矗立一座山峰,嶙峋陡峭中有两道黑影。黑衣人和他的家主人拜木。
拜木容光满面,一阵疯狂的奸笑。如同夜间嘶叫的游魂。
拜木冲天大叫:“邢原啊,邢原啊——你怎么会想到呢!你做梦也想不到啊!你虽然死了,你认为我会让你死得安心吗?你亲手布置的山洞,最后还是葬送了你的儿子邢铭。”拜木的笑声划破了天空的宁静,不亚于一声沉闷的惊雷。“妙——妙——妙——真太妙了。人间少见杰作啊!邢原,最终还是你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杀死一个人并不难,杀死邢铭同样如探囊取物一般。这样不好,不精彩了。要看他怎么死,被谁杀死。这才精彩呢?对吧——”
拜木突然一惊,自己的下属黑衣人竟然表情阴暗、铁青。哭丧的脸上多出了一缕悲伤的神情。
“你怎么了?这个精彩的时刻,你竟然会悲伤。”拜木收敛狂笑。面带愠色地训斥道。
“不!我没有什么。只是——只是——”
“说!只是什么?”拜木异常严峻地讯问。
“只是!邢铭这个人,是我所见,所知道的人中,最高尚,最——”黑衣停收敛了下面的话。因为拜木已经用枪口顶在了他的眉心。
“听好了!你这个举动和心态会让你丧命。知道吗?”
“是!主人。”
“好了。我拜木太过仁慈了,不想杀无辜的人。去,现在就去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黑衣人用清脆用力的声音回答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