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就不要钱?真的吗?”也是在昨日下山的时候,他才从凌月珑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世上有钱这样万能的东西。
“当然是真的!小哥,要几个?”
“那,那,那就来四个吧!”云天游摸了摸口袋中君垣植给他的钱,羞涩地开口。
老板包了四个给他,云天游满怀期待地尝了一口,便皱了皱眉头,又咬了另一个包子,便把包子放下,准备走人。
这白白的被那人称之为包子的东西,连野猪肉一丁点也比不上,怎能说好吃?他皱着眉头想,兴许如常月珑说的,他被人坑了。
那摊主见他要走,忙上前笑道:“这位小哥,你还没给钱呢!”
云天游奇怪地回答道:“明明是你说的,不好吃就不要钱!”便打算要走。
那摊主见他这么说,挡在他前面:“小哥,怎么说你都咬了两口啊,你不想买当初就别咬啊,既然咬了,当然要买下了!”说着便抓住云天游的手臂,以防他逃走。
“可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我还特意问了你的!”他只是不习惯有人这样抓着他,随手一甩,摊主就踉踉跄跄地坐倒在地。
“原来你一开始便打算吃霸王餐啊!”那摊主被如此狼狈地推到在地,心中也恼了。便向云天游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三个壮汉围过来。摊主奇怪地看着他的脸,忽然笑道:“今儿个还真是稀奇,遇上你这么个怪人,赖账赖得如此理直气壮!而且,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学那闺中女子,穿起耳孔来!”
云天游摸了摸耳朵,想起初见凌月珑与她握手言和后,她看着他捧腹大笑,指着自己的一只耳环说自己是怪人的情景。
似乎那时的君垣植,也盯着自己的耳环恍惚了好久。
他心中疑惑,他遵循父训,在成年后将娘亲留下的一只耳环戴在左耳上,在外人看来,竟真有这么奇怪么?
“你这耳环倒是值钱,你若没钱,不妨用你的耳环抵吧!”
“你这耳环倒是值钱,你若没钱,不妨用你的耳环抵吧!”
云天游心里哪肯,不说这只耳环是他娘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就是凭着摊主前面说的那句话,他也是断不会给他钱的。“这是我娘的,怎么可能给你们!”
而此时,摊主见一旁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一边无限心酸地向路人解释着云天游前一刻是怎生无耻地骗吃骗喝,一边授意让那三位大汉将云天游围得越来越紧,还不忘威胁他将耳环取下来。
他执意不肯,围在他跟前的三人不乐意了,向他欺身而来。
对方要夺娘的东西,他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却也不想伤人,于是和这三人打斗起来。
凌月珑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他回头,看到一脸怒容的她瞪着自己。
看到那样的她,他不由得停了下来,一脸歉意地望着她。
自己,又做错了?
那三人联合起来却尽占下风,本来退意已生,却见他忽然呆呆地站立着,像是忘了他们的存在,他们互看一眼,内心一喜,如此大好时机,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三人的如意算盘却被凌月珑突如其来的长鞭打得粉碎。
围观的众人只觉得三道黑影一闪,身后远远地听到三声痛呼,回头一看,却是先前还在他们前面的三人被一位红衣女子先后用长鞭一卷,扔到人群外十米左右的地方,再也站不起来了。
凌月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不问青红皂白便出手援助,只知道自己此时真要被云天游愚蠢的行动气炸了。怎么会有人在打斗中忽然停下来,不进攻不防守,将自身安危弃之不顾?
而她,怎么可能容忍她认定的朋友在她眼皮底下受欺负?
是以想也不想,便出手将那碍眼的三个家伙仍了出去。
“月珑,你来了!”
她看也不看他,走到摊主跟前,二话不说,便将他一顿痛打。
她认识云天游的日子虽不长,但他那憨厚性子,是绝做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坏事的。而她一眼便看出,这摊主是垂涎他的耳环了。
想起初见时,自己笑他堂堂男子却学着女子模样戴着耳环,他却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耳洞是他爹爹帮他打的,而这耳环,是他娘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想到这,她心中的怒火更重,一甩鞭子,将那包子铺给毁了。无数包子馒头顿时滚了一地。
“以后再让本姑娘撞上你仗势欺人,就不会是毁你摊铺这么简单了!滚!”
那摊主见这女子如此心狠手辣,无可奈何地捂着红肿的脸跑了。
凌月珑压下心中怒火,瞥了眼他左耳的血红色耳环,狠狠白了云天游一道:“下山时我怎么说来着,再不乖乖听我的话将那耳环取下,又不知你会遭受什么样的嗤笑了!”
云天游听后,思量了一番,还真将耳环取下,小心地收藏好。
其后知道事情经过的凌月珑长长一叹,跟他说理。“那人为了吸引顾客说的话岂能当真!而且好吃与否,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你说不好吃,没准别人觉得好吃,你固执地以不好吃为由,拒付钱,别人当然会把你当成骗吃骗喝的混蛋对待!”
云天游想了许久,“这么说,是我错了!”
凌月珑点点头。
她却没想到,她这一点头,却换来了他接下来三天的唠叨。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吃了包子不给钱。”
“可是月珑,你砸了人家摊铺。”
“你砸了人家所有的包子,他肯定损失了很多钱。”
“你说他既然是升斗小民,那那些包子肯定对他很重要,月珑,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向他道歉,将钱赔给他吧!”
“我爹说……”
“停!”
她大叫着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没完没了,终于将她私底下扔那人一锭银子的事说给他,此后她才得了个清静。
她清楚地记得那些天他在自己面前重复了无数次他爹爹说的话,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要想办法补救。所以此刻,她决定顺从云天游的意愿,将眼前这莫名其妙的男子送到医馆,无论如何,她是怎么也不想再承受云天游无休止地念叨了。
李昊当然不是凌月珑眼中的那般傻瓜。从小他便学会了一个道理,有舍才有得。自打他儿时习武起,他便总是旧伤未愈更添新伤,早已习惯了身体的痛楚。于他而言,以断臂的点点痛楚换来眼前这位倔强任性却莫名打动他的丫头,真真可谓“举手之劳”。
在看到凌月珑忽然的转性后,他无疑是欣喜的,只是瞥眼看到一旁一脸关怀的云天游,他微皱了眉,“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云天游!”云天游憨憨地笑了,视线落在凌月珑身上,目光几许温柔,“她叫凌月珑。你……”
话毕,云天游便收到了凌月珑凌厉的视线。
在云天游即将把问题问出口前,她拿出一锭金子,向上一抛,迅速接住了落下的金子,将它塞进了李昊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