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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当然这种事件发生的概率非常低。

孔明灯被我和苏菲放上了天空,我注视着它越飞越高,在深蓝的天空下橘色的火光显得很温馨,摇摇曳曳变得越来越小,还好不是向着学生宿舍的方向飞去,证明我的担心纯属多余。

当我看不见孔明灯的时候,发现苏菲正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望着我。苏菲看我回过神来,对我说道:“你许的什么愿啊,让你看得这么投入。”

“哼哼!”我冷笑,“你都不让我看你的愿望,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

苏菲听了撅起嘴巴,说道:“那就不要说咯!”

我凑到苏菲面前,问她:“真的想知道?”

“爱说不说。”

我在苏菲旁边坐下,我顺着苏菲的目光看去,眼前的湖水在灯光的投射下波光粼粼。湖的旁边种满了柳树,每课柳树下面有一张石凳,一对一对的情侣就在那里花前月下,不时还传来打情骂俏的声音。

我转头去看坐旁边的苏菲,苏菲耳朵上吊着一个大圈圈,白色的,金银铜都可以排除,只是不知道是铁的还是铝的,照理来说应该是铁的,铝的太轻,晃起来没有金属感。苏菲的脸还是很白的,不知道她有没有经常用护肤品,但我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让人感觉很舒服,一闻就知道是女人身上的味道,这味道让我蠢蠢欲动。

我对苏菲说:“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苏菲望着湖水出神,没有说话。

我说:“有一个女孩子,我很喜欢她,我对她一见钟情。我的愿望就是能够和她相恋,我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我要带她去远方流浪,走没走过的路,看没看过的海,我要为她写诗,为她歌唱,白天我们流浪、挖掘宝藏,晚上一起散步,坐在湖边诉说爱恋,就像现在一样。”

苏菲依旧没有说话,但我看见她的睫毛跳动了一下,我知道她在听我说话。我伸手去握苏菲的手,苏菲的手很软,刚握了一下,苏菲的手开始从我手里逃走。

我傻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和苏菲认识了那么久,在我印象里我一直认为我们都对彼此有好感,但为什么我和苏菲一直停留在朋友的位置,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个夜晚,苏菲让我明白了答案。

苏菲拨弄了一下头发,用望着湖水一般的眼神望着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

看着苏菲像湖水般清澈纯净的眼神,我哪有兴致来生气,爱慕还来不及呢。我说:“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苏菲沉静了一会,开始低声说来:“其实我有男朋友的,他是我高中同班同学。”刚说完,苏菲感觉到了我的不开心,马上冲我说道:“你说过不生气的!”

我感觉有十万只蚂蚁在爬,浑身不舒服,那蚂蚁爬过我的身体,让我失去力气,又爬上我的大脑,那么多蚂蚁简直要让我窒息。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说:“不生气,你说吧。”

苏菲接着说道:“他和我从高一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高三那年很辛苦,还好有他陪着,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撑下去。现在他在沈阳读书,我们经常闹矛盾,最近越来越凶了。”苏菲说完楚楚可怜地望着我。

我心里很闷,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苏菲说:“你答应了我不生气的。”

我说:“我没生气,我只是有点疑惑。”

苏菲说:“你生气了。”

我说:“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苏菲说:“他一直很照顾我,会经常给我一些小惊喜,比如送我小礼物啊什么的,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我还经常欺负他,惹我不高兴了我会掐他,你知道么,高中那会我爸妈经常吵架,那段时间他胳膊上都是我掐出来的清淤,这么多年了,他就像我的另一个亲人一样。”

过了半晌,我和苏菲谁都没有说话,苏菲没有接着往下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照理来说这样的气氛确实有点尴尬,但尴尬是尴尬,比尴尬更浓郁的情绪是我内心的失落感,天哪,我喜欢的女生居然有这么沉重的一段感情史,我顿时感觉自己在这段感情面前显得很无力。

我打起精神,说道:“有这么好一个男生照顾你,你很幸福。”

苏菲这时低下头去,低声说:“高考的时候我们约好一起考合肥工业大学的,但高考我发挥失常,只能填报这里,他去了辽宁的一所大学,我们隔得很远很远。我一个人在这边,高兴的时候他没在我身边,难过的时候也没在我身边,我只能给他打电话。”

苏菲又嘟囔了一句:“我只能给他打电话。”

苏菲接着说来:“后来我们经常吵架,最近我们吵得特别凶,我们以前分手过好几次,但后来都和好了,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分手了。”

我还能说什么,面对这样的局面,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第三者,肯定对他们的感情有一定的影响,如果不是有一个这么英俊潇洒的我在苏菲的旁边,兴许他们就不会吵架,至少不会吵得那么凶,至少吵了架也马上会复合。我肯定是分散了苏菲感情的注意力,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们一定会走到最后,因为他们从高中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很多,经历了人生最单纯的青春时光,经历了改变一个学生一生的高考,经历了相隔两地的煎熬,他们也一定会走向婚姻的殿堂。而如今因为一个罪恶的我的出现,这个美好的梦境被打破,从此两个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的恋人天各一方,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越想心里的罪恶感就越重,我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欧洲人为什么信奉上帝了,因为他们的祖先在一百多年前曾经蹂躏了一个古老的东方民族,在那个古老的国度里,百姓虽然还是遭受统治阶级的残酷剥削,但总算还是生活没有太大困扰,家人相亲相爱,恋人守望彼此的幸福,但就是因为罪恶的欧洲人出现了,把这一切全部打破了,打破了多少国人的幸福。现在的欧洲人肯定是因为他们祖先犯下的滔天大罪而感到十分忏悔,为了内心的安宁才不得不求助于上帝,希望上帝帮他们解脱一切痛苦。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之于苏菲和他男朋友的做法不妥,我不能做第三者,我若是拆散了他们,他们本来会结婚生子,哺育后代的,结果因为我的出现,他们就不会结婚生子,更不会哺育后代,我打破了自然的规律。

我只好尽量弥补我犯下的罪恶,对苏菲说道:“放心吧,你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肯定会好起来的,你要对你们的感情有信心。”

“是吗?”苏菲似笑非笑地问道,说:“你知道吗,感情就像是个易碎的瓷器,吵一次架就像瓷器上划出一道细微的裂缝,总有一天那个原本完整无好的瓷器会碎得四分五裂。”

“你想多了,爱情没你想象得那么脆弱。”

我以一种安慰者的姿态面对我追求的女孩,在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十分伟大,我心胸如此宽广,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能够幸福,放弃了自己幸福的权利。我不敢相信自己当时的举动是一种内心想法的自然流露,我总觉得当时内心有一种扭曲的感觉。果然,在随后不久的日子里,我开始慢慢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苏菲,要不然怎么会不抓住那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我心里确实是很难过的,准确地说是无比失落,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减少了和苏菲的联系,苏菲也明显感觉到了我的异常,追问我最近为什么心情不好。我对苏菲的电话和短信不予回复。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靠在朝西的窗户上,和马富说起这个事,立即招到了马富的炮轰,马富说:“你就是在故作高尚,你喜欢你为什么不把她追到手?送嘴里的肉都不吃,有你这样傻的吗?”

我的影子被从窗户里射进来的余晖拉得老长,我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说:“我以前很期望有她那样的一份同甘共苦的感情,所我实在不忍心破坏他们的感情,会让我有中负罪感。”

马富嗓门提高了八度,说:“什么负罪感啊,他们已经走到了历史的尽头,分手已是他们的定局,你只是顺应历史的潮流而已,你应该对她负责。”

我说:“我还是不想做第三者。”

马富一直都很激动,说:“你的理想主义毛病又犯了!虽然我也是半个伪理想主义者,但我要再一次严重地警告你,该出手时就出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到时你可别来我怀里哭。”

聊到这时,陆风也到了排练室,听到我们谈论的话题,马富叫陆风出个主意,陆风沉默半晌,最后说了一句:“去追吧,喜欢一个人没错。”

说了一顿,看我一直默不作声,大家都觉得没趣,于是开始练琴。

胖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召他入队了,这是马富后来经常说起的话。正当我们排练起劲的时候,房东,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慌慌张张跑到我们房间,冲我们喊到:打起来了!

原来胖子在校门口和一伙人起冲突了。当我们急急忙忙赶到现场时,胖子正被一群人围着,眼看着就要动手,我和马富还有陆风及时出现,护住了胖子。

“怎么,还真找了帮手?”说话的对方是一个高大的小伙,站在人群前面,理着平头,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听口音是东北人,看来真不是善类。

陆风挺身而出。陆风出身体育系,身体结实,说话自然有底气,陆风说:“怂不怂啊,这么多人欺负我兄弟一个人?架好像不是这么打的吧?”

东北人冷笑一声,指着胖子说:“一个人?你问问这瘪三是不是一个人?刚才不是七八号人吗,一个个都溜号了,到底谁怂?”

陆风听了回头问胖子:“怎么回事?”

胖子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揍怕了的原因,还是因为理亏,诺诺索索地说道:“他们都找人去了。”

陆风一听脸色立马变黑,什么玩意嘛,溜号就溜号嘛,还找人呢。陆风对东北人说:“这事就算了吧,是个误会。”

东北人吐了口口水,说:“误会?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那我不太没面子了吗?你叫我以后怎么混?”

陆风一听火气上来,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这个时候门卫出现了,一个腆着大肚子的手臂上别着红袖章的中年人,站在离我们五六米远的地方,冲我们喊到:“喂!”

我们十来个人往红袖章看去,门卫接着又说:“你们要打架过去一点打,别堵在这, 别人还要过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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