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个俊秀男子各怀心事皆上了马,缓缓向前而行。他们却不知,君府之中为了此次探访,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们皆心怀不安的各自忙碌着,要说心情最为复杂的却是身在病中的逸帆,待见他更换了一袭淡蓝色的真丝长袍,虽说在病中但经过一番精心的收拾到显出了几许精神,双目微闭但心乱如麻,未曾想此生还能再见她一面,他既想见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她解释自已如此复杂的身份,还是见机行事吧!
就在此时,一个家丁慌忙奔了进来磕头道:“回爷的话,奴才已看见格格的人马快要到门外了……”
君老太爷心慌了一夜天,此时再也耐不住性子了,略带几许慌乱的吩咐道:“贵客临门,吩咐快开正门铺红毡,阂府全家老小皆到门外跪迎客人,这是朝廷礼法,稍有不甚会遭大祸的。”
“是。”自有下人去准备一切,其它皆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门外,各自排列成行,跪等着。被打开的大门外此时已然停立了大队人马,虽说是私访但由于佳人的身份,已然令人吓破胆。君逸帆在侍童的搀抚下下跪立在门外,心神均不由被那出行的队伍所注意了,但只见在数十名侍卫的簇拥之下,四位年轻俊秀的男子在锦绣华服的称托之下更显的气度不凡。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紧随于其后的那顶明黄色的八抬大轿,素雅的黄色因那绣于其上的那雪莲花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稍有些常识皆看的出这些丝线是用极为昂贵的金丝绣线配已小粒圆润的珍珠共织而成的,那样精巧的工艺让人微有叹为观之来形容,只是此朵徐徐如生的雪莲花却反让人心生怜惜。
车帘被内侍掀起,从轿内依此下来两位各具特色的佳丽,身着粉色汉裙的妙龄女子在淡装素裹的细致装扮之下格外俏丽,尤如一朵飘洒着清香的碧荷花惹人尤怜;而那身着淡蓝色汉裙的年轻女子与其相比则多了几许世故的成熟,尤如一朵盛开在旷野的玫瑰更加引人暇想; 然而这两种皆然不同的美却在那身着玫瑰色真丝汉裙女子的面前变的微不足道,她那略带着几许冷漠的气度却在不自觉之中紧紧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而她绝色的姿容却在那行动之间更显风流,君逸帆的目不转睛凝视在佳人的身边,但见她虽同样着了一袭汉服却相比初见之时更多了几许女性的娇媚,高贵的气度让一向生性自傲的逸帆感到自愧不如,头儿也不由低下了。
却不知琼莲的目光此时竟不自觉的映射到他的身上,但见他再也不复当初的傲气多了几许落魄,让她的心顿有了一丝不舍,但片刻之时,但做为一个成熟的政客,理性的思考又让她神色淡然的自行迈起莲步向内行,她冷漠如霜的姿容依然如同一朵雪莲花升植在四个深恋其至深的男子心里。
也变为了一个永无休止的恶梦深植在张君兰的心里,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天底下竟会有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平常的玫瑰红着于她的身上竟有了鲜活的灵魂,让她的一颦一笑竟似有了种魔力深深的吸人心魂,在她的面前世间的女子皆成了陪侍品,难以隐藏的恨意让她的面容都变的扭曲了,也被侍奉在如琳身边云萝看在眼底,心里对这女子也格外在意了,幸好如此才免了日后一场大祸。
易祈见逸帆的的目光皆凝视在佳人身上,心里又怒又急,恨煞皇四子明知莲儿心里唯有自已,却因何不顾情义派来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下贱东西,虽说为了大局他得有所忍奈,但不代表他得容忍这汉家子进得了天家门,心里含怒眉宇却将温情送,扔掉那马缰步儿匆匆行至佳人身边,伸双手在佳人玉肩之上轻抚,见她粉颊羞红顿然动了他的心,将那玉手紧握在自已的掌心之中,步步紧随情意缠绵只为眼前的佳人; 君钨外表虽说温文儒雅,但为人一向眼高于顶,连易祈都不放在眼里,自然更难将逸帆放在心里,恨他为何要闯入自已的生活,就平你一介贱商也敢妄生私心想将娇花摘,更何况明知他是一条毒蛇岂能容他将佳丽害,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其防,思及此脚步已行至琼莲另一侧, 但见他右手轻拉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就怕惹她烦,琼莲俏眸微转露笑意,伸出另一只玉手放在其掌中,引的君钨又惊又喜,搀抚着佳人脚踏石阶。但见俩个同样年轻俊秀的男子眼里只有那娇美娉婷,忘记了这世间的一切。
三人并肩而行,却不知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两个同样钟情于名花的男子,富新不由低下头打量自已,见以然是青春年华貌比潘安,莫非是自已曾经流莲花丛惹她厌烦,可自从伴驾来苏州就从未沾惹其它脂粉;莫非因自已是曾侍奉在皇上身边的人,她才心生忌讳将他给关在心门之外; 莲儿,你可知自对你动心那刻起,富新的眼里也唯有你才是我唯一的主子,敬你爱你怜你,深知此生相要真心相伴无异是水中月、镜中花;可富新依然要守在你身边,可你为何要紧闭那扇心门,不肯轻施一丝怜惜让我感到些许温暖。思来想去,他实在难猜透女人心。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天籁之音恰如一阵春风化去了他心里的伤痛,富新抬起头见佳人立于石阶之上向他微微笑道:“贝勒爷,你还在那发什么呆,还不快跟上,我还想喝你所沏的茶呢!”
“格格想饮茶,微臣这就来了。”说完那里顾的什么官仪快步紧随在其后,见的此番情景,逸帆只觉内心其血涌,看此情景她是有意将他来轻贱,想想自已只不过是一介盐商,一个生活在夹缝之中无有尊严的密探,身为下等的奴才他又有什么资格让贵为主子的她对自已有些许怜惜,罢罢罢,明知她那里磨刀霍霍只待时机要除掉自已这根刺,可为何他意然只觉心儿喜,死到临头他的眼里却只见她那绝色姿容,欲其再在相思之中苦渡岁月,还不如死在她的面前,让她得以心安。琼莲行至厅内,自行解开那外罩的披风交予立于一旁的宫女,才抬头望了望这厅内的布置,见内里并无过多的华丽反到多了几许清雅,无论是那清花瓷器还是那些各式紫檀木家什都让她有种熟悉感,内心多了几许不悦,在那上首坐定身子,易祈与君钨自行立于其身边。
富新亲手送上以汉白玉制成的精致茶碗,内里是琼莲平日里最常饮的金丝银勾茶,以从京城玉泉上运来的滴滴香茗在有心人的精心烹制下更显美味,她俏波微转伸玉手接过翠玉盖碗,品之才轻轻道:“烦劳你们陪在本宫身边受苦了,都坐下吧!”
易祈伸手将玉碗接过放在桌上,这才紧拥其芳肩情深痴痴的道:“只要能陪在你身边,臣等做任何事都不觉为苦,您心善仁慈,可宫规礼法不可违,臣等理当尽职尊守,也给那些愚不可及的奴才提个醒,莫要自视过高,枉想一步登天将高枝攀。”
声音越到最后也越高了,自然传至立向厅内行来的逸帆耳里,可叹他这病中人偏遇狂风摧,头昏眼花强自镇定行至琼莲面前撩袍跪定才惨然道:“罪臣未曾想竟在临死之前还能再见格格之玉容,奴才知您心里是疑云种种,想知其中内情请先摒退右左吧!”
此言一出惹怒了佳人身边的护花使者,却见琼莲轻启玉唇道:“遗帆,你究竟是谁的人本宫已然清楚了,想不到当初同门学艺的姐姐竟会对我这个妹妹用心如此,她经心赞培你多年莫不是为了要用你来制横于我,可叹她枉费了心,我素来视富贵如浮云,莫说是一国之母,就是帝君之位也难以放在本宫的心里。你该知本宫早已有了钟情之人,莫说你如今这病秧子的样子,就是初见于你之时,本宫也实是厌恶你狂妄无礼的样子,妄想用计迷惑我心,可叹你家主子是枉用心计了,事到如今,你是生还是死对于本宫而言都不重要了,本宫只想清楚惜姐与四阿哥究竟是何关系,她究竟意欲何为?”
“格格,你真的误会和硕瑞兰格格了,她身处权利漩窝之中日子过的有多难怕是无人可知,皇上表面上对她百般娇宠,实则上处处提防;那和硕瑞云格格表面上与她交好,可实则早已将她视为眼中钉,只为那琳夫人在内里搬弄是非;那和硕瑞蓉格格对她表面上处处顺从,实则暗暗利用十四阿哥挑起是非暗害于她;更何况自古以来一女配一夫,可她是那些阿哥争来斗去的原因所在,他们爱她才貌却又有几人知她真心为何;四阿哥怜她宠她视她为自已性命,固伦格格就算再精明能干也是个女儿家,她也需要有人爱,那宁夫人偏爱争峰吃醋,耍计谋弄的家无宁日,惹的四阿哥只得醇亲王府将身存,他俩朝夕相伴,共经世事苍桑,格格助他理朝政,伴他夜夜批文。四爷在这种温情之中沉醉,再三违旨住在王府之内,似觉唯有那里才是他的家。他错将妹当做了妻,却不知天有不测风云,皇上要强牵红绳毁了他的梦,他恨你存令其亏对佳人,无论固伦格格再三劝慰他已然认定是你贪恋国母之位想要离间他们,格格怕他私下对你不利再派我来侍奉你……”
琼莲见他面浮红云自是猜到这所谓的侍奉是指何意了,粉颊顿然羞红却不自觉埋怨起凡姐难道不知自已早有心上人了,免的被外人嘲弄,她只得出言打断道:“不要再说了,本宫知你也是忠人之事不再怪你了,只是,本宫坦诚相告,你与四阿哥特殊的关系让我不能将你留在身边,回去吧!”君逸帆闻言只得苦笑道:“就为了我是雍王府的奴才,您就不容我侍奉,那奴才斗胆问一问:那和硕翼亲王爷与四阿哥是什么关系;那和硕昌郡王爷曾经拜在何人门下,才进的您之身;富新贝勒的武艺授于何人,为何您对他们可以如此信任,却弃我于心门之外,格格,您虽才学出众,却向来不善于理财之道,你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为你打理七省所有的帐目,奴才自幼就生于商贾之家,只要你肯赐微臣一个机会,那定当得到利大于弊,请您慎思之后再做决定。”
易祈闻言不由怒从心头起,冷冷的道:“不亏为雍亲王府最为得宠的奴才,竟将我们这些人的底细了解的如此清楚。你理该当初格格是为情宜所累才步入紫禁城,那时朝廷的局势根本没有如此复杂,再说我们三人皆是八旗贵戚子弟,身后皆有各自的势力能助主子一臂之力,就算是心有不良格格也有制横我们的利器。可你身处宫闱之中,周旋于各方势力之中,就竟意欲何为怕是只有你清楚。格格,你千万不能将这个奴才留在身边,免的伤其自身惹的我心碎。”
边说边轻握住琼莲的玉手,眉宇之间多了几许酸涩的醋味惹的佳人心碎难忍,但见俩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皆在其中。
她略带几许苦涩的道:“世人眼里的和硕瑞莲格格是大清最为荣耀的金凤凰,可有谁知极尊之位得到的是前途多乖的命运。皇阿玛爱我疼我却丝毫不懂女儿心,锦袍华服却掩不住一颗饱受孤寂的心,我不愿身不由已长锁在宫门之中可又有谁知一只白翠凤玺竟将我变为了皇家人;我只想钟情一人伴终生,可如今却尤如桃花迷醉众人心;逸帆,非是本宫不念你情,只为身在宦海我已如失舵的小舟已是自身难保,易祈三人与本宫千丝万结牵缠在一起,就算是我不忍他们为我受苦,只怕现在赶他们离开也迟了。而你原本就非是官场中人,更何况你就算要攀龙门也应该守在异姐姐身边,日后无论是三位哥哥之中谁等位,她必然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至尊臣。而我向来太任性,又有几人能容我随易行,怕是终将是难逃一死,你又何故学那飞蛾投火将自身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