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给三个男人都吃了颗定心丸,富新见气氛有些凝重,就有意调节气氛,因此开玩笑道:“格格,奴才是你的侍卫,自是要随在你的身边。微臣通过特殊的管道,打听了一下君逸帆在京城之中的事,他与雍亲王结缘一次郊外行猎,听说他用弓箭射伤了一只猛虎,救了王爷的性命,因此得宠。只是他精于理财之术常做些不尊礼法之事,这也是雍王爷不喜他之所在。不过,其中有一点最为可疑的是:他曾扮做侍卫见过和硕瑞兰格格,由于俩人皆善于经商之道,因此非常投缘,具说他的武功有一套极为特殊的内功心法,曾经在乾清宫与蒙古十八名侍卫练过身手,具说他因为出手过于狠辣,以致十伤,四人送命,为此险些送命,是和硕固伦格格极力保奏才将他给保了下来,至此,他就离开了京城巡游四方,也令人奇怪的是数年之后,他就拥有了千万家资,这是他身世最为奇异之所在。”
此时,早膳已呈上了,琼莲在君钨的侍奉之下品着海鲜粥,听着富新所说的奇闻,心里的愁云到时散了不少。俗说,宫菀之中无有片刻是安稳的,刚用了半碗,她就听见外面十分喧闹,粉颊微转望向易祈,见他也是俊眸微皱,恰在此时,门外匆匆跑来一个小内侍,慌张打千磕头道:“回禀格格,府门外有数千为官府运输盐的百姓在外吵闹,要向格格讨要欠却数年的运盐费,侍卫们正在拦阻。”
琼莲闻言冷笑道:“自来了苏州,就不曾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富新,你出去将那些盐民带到慎言堂,本宫要细问祥情,记住好言安慰不的动粗,切记不可将事情闹大,懂吗?”
宣新可谓是七巧玲珑心,何等聪明,闻言自是领会其意了。琼莲将未喝完的半碗海鲜粥之青瓷碗往黄梨花木圆桌之上转身拂袖而去,易祈俊眸之中多了几许凝重的道:“本以为宫里的事情算的上繁杂了,想不到这锦绣江南更加是血雨腥风,这一天到晚的生闷气,我实在担心她的身子,我得跟去瞧瞧。
说完自行离去了,君钨也是急在心头,刚紧起身向善行堂而去。此时,端坐在明黄色肩舆之中的佳人微闭秋波,引的众多紧随在其身旁内侍宫女连呼息都自觉的在控制,行至慎言堂的门外,两扇大门打开,引的内里众人的目光都凝视在这位大清朝统领着七省军政大权,红极一时的和硕瑞莲格格。
但见她在内侍的服侍之下,脚踏金阶,引的那些跪于地上的众多百姓均不自觉的将目光凝视在其身上,暗暗惊艳。只见她虽说着了一袭极其淡雅的黄色旗装,外罩着一袭表面上并不起眼的披风,实则上只要有眼力均难看出这件披风是以极为罕见的金丝配以小粒的珍珠而织就而成的,而在其领子之上是以较为罕见的珍禽鸟类羽翼为才质镶织而成的。
淡黄色着于如琳的身上却为其平添了雍容华贵的气质,再加上琼莲经历了太多宫闱之中的尔虞我诈,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丫头,也不知是权势造就了她的出众,还是她注定要走这条充满艰辛的不归路。
行至在上首的紫金镶玉的椅子前,琼莲自行解开了身上的披风交付宫女,然后转过身面对那些惊艳其美色的百姓们轻启粉唇道:“本宫曾与你们一样身在民间受苦困,深知你们如不是无路可行决不感闯宫诉冤,社稷要安理应安民,此事本宫会处理,为了让你们衣食无忧,本宫这里有五万两白银,你们先拿去换些衣食,至于以后的事本宫自会处理,退下吧!”
众百姓纷给磕头谢恩,自有奴才带他们离去,如琳才坐定身子,冷冷的道:“张德柱,传本宫旨意,命江南众官员速到慎言堂商量事情,翼王爷来了没有。”
易祈俊目望着美人,轻轻道:“莲儿,我来了。”
一句话让琼莲心由冷变暖,但见她的目光尽在其身上,见他虽是一袭便服却显得气宇轩昂让她不自觉想起昨夜俩人在绵绣帐帏之中成双做对共效于飞的情景,面儿不觉羞如海棠责怪自已何时变的如此荒唐所谓口不应心道:“过来坐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这里是皇帝的行宫,上首的宝座是又大又宽,易祈的脑子里只闻见美人的娇音,压根忘了君臣之礼,踏上金阶才觉不对,还好他脑子聪明,反应的快。
双手抱拳恭身一礼但语气格外温柔道:“格格,我与你在外人眼里是君臣,礼法不可违。可我却将你当做了微臣一生可共经患难的良人,我爱你花容月貌绝世才世无双;我怜你娇柔玉肩负担千金之重任;我敬你几多良言指点我立朝班;如今你官高权位重:只望你要记得你我一见钟情在忘优山庄;只望你要念在我为你枉受多少相思苦,莫让我独自受孤寒;只望你要时时将我放在心间,莫要只记新人笑,不念旧人哭。”
最后一句话险些让琼莲笑出声,伸出玉手在其额头之上轻轻一指,玉唇轻启道:“啐,亏你如今已贵为和硕翼亲王了,怎么如此不知羞,我这一生永远忘不了在那忘优山庄,那时你我身份有如天嚷之别,你贵为亲王多显贵,我却是一个侍人的丫头,却未想月老为你我牵红绳,夜色比武险些失手伤了你的身,谁知你不记恩怨紧紧将我护;忘不了初进宫门,我生性赖散不喜宫规礼法来缠身,皆是你在暗中费尽心为我细打点;忘不了多年来你我日上朝夜批文,你甘愿抛下显贵身让我时时有依傍;忘不了你我对月定鸳盟,定白首结良缘;你是我这一生最为知心的情郎,除非有一天你负了我,否则此生我要永远跟定你。”
说完两只玉臂将易新的虎腰拥紧,粉颊靠在充满龙檀香懂得男性怀里,俏眸略闭心里只觉感到十分满足。易祈立在其面前,任她靠在自已怀里,手掌在其玉肩之上轻拍。
满面温柔只顾将佳人哄却忽略了门外立着数名官员,为首之人就是老奸巨滑的两江总督福桐,他原本听说百姓为运盐费闯院心里慌,一路上皆在想该如何开口,来到慎言堂见众多宫女内侍皆毕恭毕敬立在离此数米远,他心里奇怪大着胆子行至门外,略为一望只见一对年轻男女相依相偎在一起,自是认出是两位主子。
必竟是出生仕林深知宫闱之中规矩森严,他们如此行为有违礼法,但仔细想想看看这些奴才就知俩个人的关系早有了,怕是皇上早知道了,想想易祈虽说三十岁未满,但官已做到和硕翼亲王,又掌控着江南四省数百万人马,想想其它三位格格所嫁的皆是位高权重的亲王,以他猜想和硕瑞莲格格的额驸定是这位爷了,他可得想尽法子攀上这位爷的门墙。心里晓的这种男女私情就算看到也要当做不晓得,敢紧带着其它几名官员向后退,毕竟人多脚步杂,传入如琳耳中立刻羞红了面,轻轻道:“相公,外面有人来了。”
易祈个性冷傲,又是位高权重贵为和硕翼亲王,因此那怕读尽儒家之事,但那些礼法之事对他来说只是官样文章,小心翼翼的将琼莲从自已怀里移开,为她将秀发整理妥当,然后往她身旁一立,如琳这才开口道:“你们进来吧!”福桐闻言知道露了行踪,感紧撩袍进入厅内,一言未出就跪下谢罪。
其它官员自是有样学样,琼莲俏眸未转,刚刚的闺阁羞态尽收起,满面正色道:“各位大人,想必已知道本宫请你们来所为何事,本宫原本以为江南人杰地灵,想不到来到姑苏却接二连三出事,你们一个个只知贪图享受,不思忠君抱国。本宫以为惩制了一个商河潭,你们会有所顿觉,想不到你们以然如此。那些百姓就靠这些辛苦钱养家度日,可你们到好拖了几年一文钱也不曾给,千万不要告诉本宫朝廷未曾给你们,给本宫将此事来笼去脉说清楚,要是敢有一字虚言本宫定与你们誓不敢休。”
琼莲说完粉颊之上露出一抹冷笑,粉面含霜,俏目圆睁,内里杀机已显。众官员见她不怒而威已吓的话皆说不清楚了,只知道不停的磕头,福桐心里非常慌,但知道这个时候如自已不再开口以她的脾气怕是要杀人了。
于是鼓足勇气轻轻道:“格格,你先平平气,伤了身子皇上会心疼,此事说来话长,自前年年初,从各地运往江南的盐船皆会在高梁镀遇盗匪抢劫,而上面的船工、兵士无一幸存。以致江南三省陷入无盐可买的地步,无可奈何只能私下招集些百姓,让他们去四川等地背盐回来以解燃眉之急,只是此事是未背律法,奴才私下里给和硕固伦格格上了一份奏折,由她调停才每月从内务府派出二十万两白银送往江南三省,由当地知府统一分派,可就在此时出了差,由于许多县官虚报运盐数,再加上许多刁民利于此机会运私盐,因此只得做罢,但臣等深知她的脾气,最恨下官们草率行事,因此……”
说到这眼睛小心翼翼在偷看琼莲的神色,见她面色冷俊就不敢再说下去,琼莲早就从密机营探子口里知晓此事,自到苏州祸事不断,她涵养再好此时也熬不了,玉手在金交椅上重重一击,怒火中烧道:“因此你们就敢欺上瞒下,由上至下贪误受贿,置百姓生机予不顾,既然你们敢如此大胆妄为,莫怪本宫心狠手辣,来人啊,将他们的官戴全给脱了,推住去斩了。”
话音刚落,众官员纷纷磕头请罪,苏州知府哈六同见身后已立定了数名侍卫,官戴已被脱掉了,只剩内里所着的衬里了,浑身皆在发抖,冷汗侵湿身,但脑子在危机关头显的分外清楚。
眼睛瞪瞪福桐,心里想:也不知道你这个两江总督怎么当的,跟在主子身边这两天,她的脾气你应该有几分了解,喜怒无常,随性所遇让人摸不着边,三百多名刺客她一句话皆归阴,何况是他们这些当官之人,皇上早将生杀予夺之大权交付她了,得想办法自救啊!
“格格,请你高抬贵手,这些白银是属于内务府的,和硕瑞兰格格早已定下朝规了,凡是到省外的银子,所需皆要等记在册,就是要做假帐也瞒不过她手下的密探,凡是贪银子的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州府官吏只要有实证她从来不会手软,重则满门抄斩轻则丢官罢爵,谁敢贪了,那银子是江南织造府里,请格格明鉴。”
琼莲何特聪明,闻言就知这里面有花头,微微一笑轻言道:“先退下,本宫到是错怪你们了,如今事已至此要先安民才是真理,先将官位赏回予你们,各自回府后由福桐派专人将这批银子运到行菀,本宫要亲自过目才定后事,如再有差错本宫定治尔等欺君之罪,加倍严惩,退下吧!”
众官员立起身向外行去,各个吓的身上皆是汗,福桐只觉身上脱了力,好不容易走到府门外,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地上,想自已自入官场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就算是面见当今天子也未曾失态,可未曾想遇见这位格格,短短几天就险些数番送命,他得感快想撤,将这些将要运往小内务府的银子送至别菀,免的枉送了性命。琼莲见众人皆散去了,才回眸转向爱郎轻言道:“相公,你觉的我今天这出戏演的如何!”
易新缓步行至其身后,将佳人紧拥在其怀中,极其温柔的道:“莲儿,莫要气恼,伤了身子我可会心疼的。”
琼莲只觉身儿微暖,她转身将自已的身子均投入其怀里,却不知此一幕伤透了君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