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霞光卻漸漸顯出了紫藍青綠諸色,初升的太陽透露出第一道光芒將整個蘇州別菀大地都照的亮堂堂,清晰的映射出那一株株高大的桔冠宛如一把把撐開的大傘,內上的葉子幾乎全被積雪給籠罩了,最誘人的應算被雪花遮掩得桔花了,宛若綠葉叢中點綴著一朵朵、一簇簇,盡顯誘人的香味撩人心懷。
穿過花園,邁上九重臺階,往東轉彎,穿過一個東西的穿堂,向南大廳後,儀門內大院落,上面五間大正房,兩邊廂鹿頂耳房鑽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轉過插屏,幾可見小小的三間廳,廳後面則是畫棟雕樑的麗正殿,兩邊則是穿山遊廊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臺璣之上,立著幾個穿紅著綠的豔麗宮女。
樹影在地氈上移動,大宣爐裏一爐好香的煙氣,嫋嫋不斷的,映的東面壁衣浴在太陽光裏,上面附著的金碧錦繡,反出耀目的光采,中堂掛著的一幅陳臥龍的墨龍,張牙舞爪的像要飛舞下來,西壁是一幅馬和之的山水,那種細軟柔和的筆觸,直欲凸出絹面來。
間隔的珍珠簾紗之內則是瓊蓮平素予以批文午歇的紫夢殿,臨窗比雙人床還要大的坐炕上擺設著洋漆木櫃,鋪著猩紅洋罽,正面設著大紅金線玉鳳的靠背,石青金線並締蓮靠背,秋香色金線蟒大條褥,兩邊設一對梅花小幾,右邊幾上擺放著成堆的奏摺與極品的文房四寶,左邊幾上則陳設著御筆金字圍屏、黃楊木香幾,花梨木座銅鰍耳爐,還有放置於汝窯美人觚內插著時鮮的粉蕊梅花將整個內室點綴的芳香怡人。
可這一切落入易祈的眼裏原不及端坐於炕沿之上似嫡仙般風姿卓約傾國傾城的年輕女子更讓他心動,俊眸竟不自覺的在批折的過程偷偷打量著迷醉於他心神的瓊蓮。
只見她身著一襲淡粉色以五彩絲線配以圓潤晶瑩的珍珠紋繡制蓮花的棉氅衣,裙腳上繡著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仿佛於飛向那外際,然,這只能是它的願望,實現不了的願望。腰間系著一條白色的絲帶,雪一般的白色,與淡粉色的宮裝映稱得守美無暇,輕風吹過,隨風飄揚。
淡淡的蓮香味引出他無窮的暇想。墨黑的秀發綰著百合髻,插上一支蝴蝶簪子,發間的白色流蘇,發出冷冷的聲響,雖是淡妝,亦是掩蓋不住由內之外的氣質,秀眉如柳條,水靈靈的雙眸忽閃忽閃,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宛若蝴蝶的翅膀般,輕盈,美麗,櫻桃小嘴不點即紅微品著翡翠玉壺之中的人奶之後,才低下頭認真的繡制著一件大紅色的嬰孩衣服,口裏則輕輕道:“真是許久未曾忙過這樣的活計了,技藝真的生疏多了,怕是我們的寶寶穿出去會被人取笑了。”
易祈聞言心裏微酸,自行放下手裏的湖筆,行至她的身邊伸出一雙臂膀擁緊美人的細細柳腰輕輕道:“娘子,你只知疼寶寶竟將我這個當相公的竟給拋在了腦後,也不想想你動手親繡的禮品竟是屬於他得,我真是可憐。”
瓊蓮被他肆以的耍賴給鬧的面紅耳赤,只得輕撫自個肚子裏的寶寶苦笑道:“未曾想這世上竟有似你這樣和自個孩子吃醋的阿瑪,我只是聽趙嫫嫫說過滿人的女子素來都有親自為親寶寶執針繡內衣,以祈求孩子能永保平安,自是本宮此生最大的願望,那怕這或許是一種奢望,以希望能達成,請你體諒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心可行,若是你真想要,我會親繡一個你素來極愛的墨竹繡囊可好,只是要晚些可行啊!”
易祈見她秀眸之間竟顯無限的酸楚,不覺心裏微疼將她環擁於自個懷裏正色道:“無論我們的寶寶生下來是男是女都註定了他的命運將屬於大清,或許在朝堂之上生存並非是件易事,可做為父母我們只能儘量教會他淡然處事予以讓其自保的本領,卻不能代替他去體現生存的艱難,你說可對。”
瓊蓮粉面之上顯出淺淺的微笑道:“相公,這些日子每當看到你為了不想讓我被其折騰而狂燥不安的樣子,本宮就在想待寶寶生下來之後,你可會疼他,若是日後我被政敵給算計了,你可能獨自將他給教養長大,現在我真的放心了。”
她的嬌言軟語卻令易祈眉宇之間打起了結,口裏不自覺道:“你可是在擔心朝堂又將掀起新的政治風浪了。”
瓊蓮輕歎道:“相公,你該瞭解胤禩這個人,看似外表溫文而雅,實則心計頗深,此次借有弘旺的戀母情結勸服了靈姐讓她給本宮寫了這封信,以我看那怕靈姐與嬈姐之間以起了積怨,但以本宮的猜想,嬈姐還會秉持著四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想法幫她向皇阿瑪求下這道恩旨,自是更不用說靚姐了,若是八哥得以正了名分,怕是很難不生出爭權的心思,他與四哥一個是虎一個龍,本宮自是擔心這場男人之間的心計之爭非但要弄的朝堂震動,還會徹底毀了靈姐對生活的渴求,若真的是那樣,我們就將成了他的幫兇,這恰恰是本宮最大的擔慮;自然另一則是睛嵐近來與安天樂走的越來越近,在未曾將此人底細查將清楚之前,恰是本宮最不希望看見的事情,你可明白。”
此言非但令易祈心裏微慌,也讓恰巧行之外間前來稟事的三位以有名分的顯貴公子頓覺不安,相似一眼之後,君鎢才在輕咳之後,與其它之人邁著官步行至內殿之中。
瓊蓮聞的輕咳之聲,雙頰顯出緋紅之色,伸出玉手輕推開愛郎的身子,才啟手理了理自個的雲鬢,抬眸細觀見陸續行之里間的三位與自個定下同鴛之盟的夫君,只見他們非但容貌出眾,而且各具風姿。
微微細觀之,見君鎢在襲淡紫色薰貂外氅的映稱之下更顯他淑人君子之風儀,膚色白晳,五管輪廓分明而深遂,尤若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遂的眸子之中竟顯令她心暖的溫柔之色。
自性轉眸移至身著淡藍色海龍蟒緞錦袍的富新,見他立體般的五管刀刻般的俊美,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俊秀非凡的氣質,嘴角輕勾,美目似水,未於先含三分笑,說他風流亦可,在望向自個的眸光之中更多了幾許深情,令她真的難以相信他曾是一個風流輕挑的貴公子,在不竟意的對視之中瓊蓮頓覺心神微亂。
自是敢緊飄向了身著石青色四爪蟒文紫貂錦袍的胤陶,五管清秀之中帶著一抹俊俏,他仿佛像擁有精雕細琢般的臉龐,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櫻花般的唇色,瓊蓮似覺他身上的氣質好像很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種帥氣之中,又有著令她心醉的獨特的空靈與俊秀,只要想到這些美男皆對自個情有獨鐘,心裏不覺升出了淡淡的羞澀,微低玉首以極輕的聲音道:“你們怎的約好了一起來看我,外面挺冷的,快進來圍爐暖暖身子,免的我心疼啊!”
三个平日里在外面弛诧风云的俊秀公子竟不由自住的被她这不尽意的关爱之言而感动,君钨乌黑深遂的俊眸之中竟显深情之神色,绝美的唇角绽开了轻笑道:“我们毕竟都是学过武功的,身子并没有那般娇嫩,到是你现在身怀有孕是最为辛苦的时候,这些日子你未曾好好用完一顿膳,还得管着江南七省的大事小情,见你这样娇弱的身子真是让奴才心疼之极,只得在心里暗怨自个没有本事帮不了娘子了。”
琼莲闻言心里微甜,俏眸微微示意待三人在地上所设的数张紫檀木交椅之上坐定了身子,才自行吩咐奴才们按各人的不同口味的口味送上以白玉描金盖盅盛之的香茗才自行轻轻道:“本宫刚才的话你们自都是听见了,所谓三个臭皮匠,可顶一个诸葛亮,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素来雅人深致的胤陶慎思之后才道:“莲儿之担虑确有道理,我虽与八哥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可这些年我都不敢与他亲近,总觉的他为人处事之间总有种不求目的绝不罢休的感觉,原比四哥的外冷心热更让人胆寒;只是我在想八弟这些年对灵妹所付出的感情堪于当年谋夺皇位相比美,那怕他别有所求,但我相信他不至于糊涂到为了一张高处不胜寒的椅子做出自做聪明的蠢事,或许弘旺与灵妹的心计恰是治约他的最好利器,我们可以暂且做壁上观;至于睛岚是个出众的政客,那怕她也有女人的感性,但我却相信她绝不敢随意的将自个的感情投入到其掌控不住的男人身上;这自然只是我的一点浅见,仅供大家参靠而以。”
极为谦虚的一番话却令熟知他性情的众人皆不由自住的生出了些许寒意,就令琼莲也不自觉的从他敏锐的观察力当中感到了胤陶并非是自个所想的那些简单,自是暗下决心要在他的身上多化些心思,以免弄巧成拙害了自个。
心念微转之间,她的一双灿烂水波之中显出了艳比花娇的妩媚,让素有呆和尚之称的胤陶心头狂跳,白晳的脸庞之上竟显淡淡的红晕,让人见之不觉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