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纪恩便软磨硬泡的从赶车的薛六叔那借来辆马车,马车虽陋,但素瑶等人已经相当满意,承恩寺位于城西十五里小鱼山上,有车可就方便多了。车上坐着素瑶墨菊,潮汐和杏儿四人,纪恩则主动地做起了车夫,居然也将车赶得有模有样。
第三次掀起车帘,“纪恩哥,你到底行不行啊?”杏儿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对纪恩驾车技术始终不是很放心。
“我不行难道你行吗?真是的,罗嗦。驾!”纪恩没好气的回到,自己又没请她上车,是她自己贪玩,厚着脸皮硬要跟来,还敢挑三拣四,真是个麻烦精!
不情愿的放下车帘,杏儿咕哝道,“还嫌我罗嗦,就没见他赶过几回车,总不能拿咱们的小命开玩笑吧。”素瑶温柔的拉过杏儿坐在自己身边,“杏儿,别担心,纪恩行的,他虽有些粗心,但并不粗鲁啊,他会小心的。”
“是啊,我娘说的对,杏儿你就别瞎操心了”,潮汐有些好笑,杏儿的过度反应似乎有些杞人忧天,若叫纪恩去考个什么武状元的她不敢想,可这赶车载人的小事他还应付的了。
“瑶姨,庙会是不是很好玩啊,我娘从没带我去逛过呢,”杏儿她爹娘是府里的花匠,那么多花花草草都伺候不过来,哪有闲暇带女儿去玩呢。杏儿也早就开始帮着爹娘干活了,下人的孩子是没有闲着的权利的,想着能去盼望已久的庙会,她从昨晚一直兴奋到现在呢。
素瑶缓缓地望向窗外,有着说不出的感慨,“我也很久没去过了”。十六个年头就这样悄悄地过去,居然想不起上一回赶庙会是什么时候。岁月匆匆如流水,滚滚向东不等人。墨菊眼眶有些湿润,小姐这次出来的目的她是知道的。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潮汐聪明的没有上前安慰,只拉着杏儿的衣袖,“杏儿,听说承恩寺前有棵千年古树,传说把自己的名字与喜欢的人一同写在丝带挂上树枝就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呢。”这是看门的吴伯说给她的,不知道是不是灵验,不过正好可以转移下杏儿过度紧张的神经。
“真的吗,我都没听人家说起过呢,真有那么神吗?”杏儿睁圆了眼好奇的问。潮汐突然朝杏儿眨眨眼,促狭的笑道:“杏儿,难道你有意中人了?”
腾地红了脸,“哪有啦,潮汐,你又捉弄我!”杏儿的眼神飘来飘去,游移不定的飘向车外,便像被电到似地飞快移开视线。“哦——”潮汐拖着长音了然的笑看着她,“眼光不错哦,青梅竹马呢”,杏儿的头越来越低,素瑶三人一见,便齐齐的笑了出来。
往承恩寺的路上车水马龙,满满的都是上山进香的善男信女。车子行不快,潮汐和杏儿在车内有些憋闷便出来坐在纪恩身旁,一边闲聊一边看景。
突然身后传来洪钟般一声大喝,“让开,都让开,快点,听到没有,耳朵聋了?”几个凶横的差役拿着鞭子驱赶那些挡路的行人,稍慢一些就会挨上一鞭,吓得行人尖叫着四下躲避。
纪恩连忙把车赶向路边荒草地里,识相的闪出路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奴见路宽敞起来,赶紧小跑着奔向后面的马车,谄媚的笑道:“夫人,小姐,路清好了,请您上路吧。”
“嗯,那还不快些赶路,误了进香的时辰你们这些奴才可担待得起?”华贵的宽大马车上传来年轻女子刁蛮的怒喝。
“是,是,小姐,这就赶路!”大胡子哈着腰连声称是。转回头却换了另一幅嘴脸,冲着众奴才大喝:“快点赶路,快点!”更加卖力的挥着鞭子到前面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