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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麦秸垛(5)

那没有表情的脸使杨青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舒畅。她明悉那没有表情的表情,那分明是对沈小凤永远的厌恶。她忽然觉得,陆野明就像替她去完成过一次最艰辛的远征。望着他那深陷的两颊,她更加心疼他。她深信,驾驭陆野明的权利回归了。

练队在继续。

一星期之后,那两间紧闭的房门打开了,陆野明和沈小凤同时出现在门口。太阳照耀着两张发青的脸,他们被批准参加练队。

本来没有精神的队伍,由于这两人的归队振奋了起来。雄壮的步子践踏着脚下的黄土、柴草,垂着的胳膊也甩过了胸脯。堵在门口的孩子们呼地拥进院子,在队伍中穿来穿去,看陆野明和沈小凤的脸。

男生们没有计较陆野明的到来,但挨着沈小凤的女生却故意和她拉大了距离。那个空隙立即被齐腰高的孩子占领。

“注意距离!”复员军人又撇起京腔。

“注意距离!”孩子们也学舌着,不满意着他的京腔。

他们倒退着,不错眼珠地看着沈小凤的脸。谁推了谁一把说:“起开点儿起开点儿!放了屁还往人堆里挤!”

“臭,臭!”有人附和着。

“臭屁不响!”孩子们哗地大笑。

沈小凤终于被排挤在队外。

脚们依然跺得起劲。

沈小凤低头看着那些七上八下的脚们。

那群小脚丫又聚到沈小凤跟前,它们故意将浮土和柴草跺起来呛沈小凤。

脚们依然跺得起劲。

沈小凤一扭身回宿舍去了。

孩子们顿时感觉到那队伍的单调。他们撤离队伍,一窝蜂似的拥出大门,向麦场跑去。

在那高高的麦秸垛下,他们像几个考古学者那般努力搜寻起那个“遗址”。“遗址”早已被破坏,但他们还是判断出了它的方位。他们蹲下来开始幻想、推理,议论起那里发生的一切。讲得真切,充着内行。

“就是这儿!”

“你看见了?”

“栓子爷看见了。”

“不是栓子爷,是老起爷拾粪看见的。”

“老起爷给你说的?”

“给我哥哥说的。”

“你哥哥还告诉你?”

“不信问去!”

“你哥哥说什么?”

“说那个女的先到,后来那个男的来了,就……”

“就什么?”

“算了,我不说了。”

“不知道了吧?”

“我不知道你知道?”

“说不说的吧!”

“什么样儿?”

“想知道,你也找去!”

“他找过,找过!人家不要他,嫌他岁数小!”

那小者的脸一下红到耳根。大者们一拥而上,又要去检验那小者的不规矩之处了。

……

沈小凤们关注的永远是陆野明们。她们不曾想到,她们还常常受着一群不起眼的“男人”的关注。爱和恨,嫉妒和复仇,美妙、神奇、荒唐、狂热的梦便是从这里开始的。她们是他们永远的话题。

那话题永远的隐秘,却世代相传。

春节快到了,大芝娘抱着五星在炕上说话。

那天大芝娘从队部抢出五星来,便没往小池家还。小池爹娘太老了。

“老爷儿正南了,做饭呗?”她问五星。

五星不奓胳膊不蹬腿,也不说话,只把后脑勺往大芝娘胸前蹭。这胸脯还是那么肥大,那里仿佛永远会有充盈的乳汁。乳汁就要迸射出来,能喷小五星一脸。

大芝娘摸透了五星的脾胃。五星得了大芝娘的滋润,脸比花儿离村时鼓峥了许多。当初,五星不爱吃饭,每天光喝几口菜白粥。大芝娘掰一小块饽饽塞在他手里,五星攥着那饽饽就是不吃,从早晨攥到中午,一脸愁苦相儿。大芝娘往饽饽上抹了黄酱,夹上葱白,五星攥起饽饽放在鼻下闻闻,还是不吃。急得大芝娘忙去供销社给五星买饼干,买回来解开纸包双手捧着,叫五星自己抓。五星冷眼望着那珍贵物件,连手都不伸。

大芝娘拍着炕席说:“可怜见!真把我愁死?这么个吃法,多咱才能长成个男人,哎?”

五星听懂了大芝娘的话,鼻子一皱,嘴一咧,“哇”的一声啼哭起来,脸更黄了。

大芝娘赶紧把五星揽进怀,撩开衣襟叫他叼奶头,那大而实的奶头。“委屈了我孩子!委屈了我五星!”她轻轻地摇着身子,摇着五星,摇得五星住了嘴。五星抽噎着,那奶头直在嘴里逛荡。

小池来了,看个小坐柜坐下,望着五星那一脸愁相,忽然对大芝娘说:“婶子,我记起来了,这小人儿……怕不是也喜好辣的吧?”

大芝娘立时被提醒起来,抱着五星走进知青点,见了杨青,急得话都跟不上了。

杨青把大芝娘让进屋,问:“婶子,这么急,有事儿?”

大芝娘说:“有点儿事,找你,找点儿东西。”

“找什么你就说吧。”

“是这么回事。”大芝娘说,“花儿那工夫害口,不吃东西,不是找你讨换过辣椒酱?这孩子现时也不吃东西,莫非也随他娘?”

杨青明白了,赶紧从桌上拿起半瓶豆瓣辣酱,举到大芝娘眼前说:“咱试试。”

杨青用指尖从瓶里勾出一点辣酱,在五星眼前晃了晃,五星的一双小眼马上就亮起来。杨青把酱抹进五星嘴里,五星便咂磨着嘴,高兴地又举胳膊又弹腿,张开嘴还要。

大芝娘乐了,杨青也很高兴。一个女生跑进伙房掰了块饼子,抹上辣酱递给五星,五星使劲攥住那饼子,张大嘴就咬。

“瞅瞅,这么个没出息的货!”大芝娘乐着,拍着五星的屁股。

几个男生、女生都把自己的“存货”拿出来,交大芝娘带回家去。

五星胖了,笑时脸上连褶子都不显。小池来了,大芝娘对小池说:“忙抱五星进城照张放大相吧。挂在家里谁看着都喜兴。”

小池嘴里“嗯哪”着,抬头看见大芝娘那一镜框相片。镜框玻璃被烟熏火燎,里面的人很模糊,分不清谁是谁。只看见有人笑,有人不笑。不知怎么的,小池忽然觉得花儿也在镜框里,她身子很笨,最模糊。小池把眼从镜框上挪开,对大芝娘说,他正在家起圈,是出来找铁叉的。说完便起身出门。

老爷儿真的正南了。大芝娘松开五星,到院里麦秸垛上撕几把麦秸,回屋填进灶膛点着,火苗一哄而起。大芝娘趁着火势,再塞上一把棉花秸。被引着的棉花秸在锅底下噼噼剥剥直响,屋里显得很热闹。

五星仰着脸在炕上踢腿。

知青点传来练队的脚步声。尘土飞扬。

又过了些天,知青大院空了。分了红,每人又分了二斤棉花,十来斤花生,人们回城过年。

沈小凤不回家。

几个女生开始劝说。沈小凤还是不肯,说:“我知道你们怕我出事。你们不是不放心吗?这么着吧,我先走,我有地方去。”

沈小凤真的卷起铺盖卷儿就往外走。女生们跟到街里,看见她进了大芝娘的门。

杨青说:“既然她是进了大芝娘的门,咱们也就放心了。”

沈小凤走进大芝娘家,一眼就望见了冲门那个被掏空了一半的麦秸小垛。她不再往里走,声音哆嗦着叫起“婶子”。

大芝娘高声应着,从灶坑前站起来,看见是抱着铺盖卷儿的沈小凤。

“婶子!”沈小凤又叫。

“快进来,有话屋来说。屋来!”

沈小凤进了屋,仍然抱着铺盖站着。

“想和婶子就伴儿啦?”大芝娘去接沈小凤的铺盖。

沈小凤犹豫着松开手,站在当地不动。

“快坐下。我再多添一瓢水,咱娘儿仨压饸饹吃。”

大芝娘去添水,沈小凤依着炕沿坐下。她看见五星冲她笑,就去捏五星的脸蛋儿说话。

大芝娘在外间不停地拉风箱,伴着风箱的节奏说:“一口猪杀了一百五,这集刚卖了半扇。剩下半扇,一半拿盐搓了腌起来,一半咱娘儿仨留着过年,打着滚儿吃也吃不清。”

沈小凤和大芝娘一起吃饸饹,谁也没有提那件事。

沈小凤在大芝娘家住下来,从年前一住住到二月二,闺女回娘家的日子。

晚上,大芝娘睡得很早,晚饭前就铺好了被窝。被窝里放一只又长又满当的布枕头。沈小凤盯了那被磨得发亮的枕头看,大芝娘说:“惯了。抱了它,心里头就像有了着落。”

沈小凤并不完全能够体味大芝娘的“着落”,那个又大又饱满的枕头只叫她又想起自己那生涩、迷茫的爱情。她常常在半夜醒来,每次醒来都看见大芝娘披了袄,点着油灯坐在被窝里纺线,纺累了就再去和那枕头亲近,然后坐起来再纺。直到窗纸发白。

黑夜,端村人都见过大芝娘窗纸上的亮光,都听见过那屋里的纺线声,却很少有人了解大芝娘为什么不停地纺线。就像没人能明白那个大而饱满的枕头在她的生活中有什么意义一样。对于大芝娘来说,也许没有比度过一个茫茫黑夜更难的事了。她觉得黑夜原本应该是光明的。于是她才发现了自己那双能做事的手。她不停地做着,黑夜不再是无穷无尽。她还常常觉得,她原本应该生养更多的孩子,任他们吸吮她,抛给她不断的悲和喜,苦和乐。命运没有给她那种机会,她愿意去焐热一个枕头。

纺车一次又一次叫醒了沈小凤,又一次次催她睡熟。有一夜她梦见和陆野明结婚,婚礼就在端村,一切规矩都是端村的老规矩。她被杨青搀着,踩着红毡,从女生宿舍走到男生宿舍,腰里掖了大芝娘塞给她的一本黄历。她牢记着大芝娘嘱咐过她的话,一进门就要将那黄历压在炕席底下。她照着做了,那炕席底下铺着麦秸。陆野明正对她笑,她终于看见了他的笑容。她很幸福。人们很快都不见了,原来他们给了他和她机会。他拥抱了她,那拥抱温柔而又有力,她的心颤抖着,用双臂绕住他的脖子……县“知青办”的干部冲进来了。

沈小凤醒了。醒着,哭着,紧闭起双眼。她想再做一次哪怕是同样的梦。

纺车吱吱地叫。

大芝娘说:“闺女,快醒醒。准是做了噩梦。”

“婶子,不是噩梦,是好梦。”沈小凤睁开眼说。

“好梦、噩梦左不过是梦。梦见他了?”多少天来,大芝娘第一次提起他和她的事。

“嗯。”沈小凤说。

“人活一世,谁敢说遇见什么灾星。一个汉们家。”大芝娘停住话头,停住纺车,摘下一个白鸭蛋似的线穗子。那穗子已放满一小笸箩。

“婶子,那不怪他,怪我。”沈小凤说。

“他不知道要挨批判呀?让一个闺女家受牵连。”

“我不在意这个。”

“不在意也是闺女家。有二十啦?”

“过了年就二十。”

“看,二十岁的大闺女让人家审问。”

“我不怕。只要以后我是他的人,我不怕人家审问我。”

“闹不清城里怎么提倡,村里要是有了这事儿,那男的不娶也得娶。”大芝娘说。

“都得娶?”

“不娶算什么汉们家?叫闺女嫁给谁?”

沈小凤再也睡不着了。度过了被审问的日子,她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现在大芝娘才又给了她新的勇气。天明她给他涂涂抹抹地写了一封信。

写信费了半天时间,她不知道怎样称呼他。她不想连名带姓一块儿叫,那样太生硬;她又不敢另叫他的名字,也许他会恼她。于是她开头就写:“你一猜就知道我是谁。”她继续写:“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并不后悔。我爱你,这你最知道。我有时表现不好,喜好和人们打闹,但我是干净的,这你最知道。自从那件事后,更坚定了我的决心。我要永远和你在一块儿,这你最知道。平时你不爱答理我,我不怪你。都怪我不稳重。这你最知道。现在我和五星一起住在大芝娘家,我尽可能的每天都很高兴。真希望你们过完年就快点回来。给我写一封信吧,盼望来信。”

写完信,沈小凤借来小池的自行车,去县邮局粘牢信封,粘牢邮票,把信投进邮筒。她终于体验到寄信的愉快。

寄完信,她又去县城商店给大芝娘买了桃酥,给五星买了糖块,给自己买了漂白线和够做两对枕头的白十字布。

晚上,当大芝娘的纺车又开始响时,沈小凤鞧在被窝里问大芝娘:“婶子,我想问你个事。”

“就等你问哩。”大芝娘摇着右胳膊,甩着左胳膊说。

“我打算绣两副枕头,绣什么花样合适?”

“男枕石榴女枕莲。”大芝娘立时就明白沈小凤的用意。

“去哪儿找花样?”

“我给你替。”

第二天大芝娘就给沈小凤替来了花样。

一个正月,沈小凤坐在炕上绣枕头。在石榴和莲花旁边,她还组织下甜蜜的单词,用拼音表示出来。把大芝娘看麻了眼。

一个正月,窗纸上有时是阳光,有时有寒风。有时没有阳光,也没有寒风。

太阳很白,白得发黑。天空艳蓝,麦子又黄了。原野又骚动了。

一片片脊背朝着太阳。男人女人的腰们朝麦田深深地弯下去,太阳味儿麦子味儿从麦垄里融融地升上来。镰刀嚓嚓地响着,麦子在身后倒下去。

队长又派杨青跟在大芝娘后头拾麦靿儿捆麦个儿。大芝娘边割麦子边打靿儿,麦靿儿打得又快又结实,一会儿就把杨青丢下好远。

杨青不再追赶大芝娘。她只觉得这麦田、这原野,大得太不近人情了;人在这天地之间动作着,说不清是悲是喜。

人们又向前拥去,前头一定是欢乐。新上任的队长又朝后头喊话:“后头的,别苶懈着!前头有炸馃子、绿豆饭汤候着你哩,管够!管饱!”

杨青索性坐在一个麦个子上。大芝娘也没跑过来接应她,她们离得太远了。如今她觉得离她最近的是平易市。她把那个天地想得很具体:马路边上每一棵中国槐,每个商店门窗的颜色,甚至骑车上学时,车轮在哪里要轧过一个坑洼……那里,那一街一街的旧门窗里,终将是他们的归宿。他们会在那里搭个窝儿。

他们,她是指她和陆野明。

春节过后,陆野明一直没回端村。人们说他正在外地伺候他生病的父亲——一个害风湿病的退休干部。

春节时,杨青找过陆野明。还邀他出来去过一个被大雪覆盖着的公园。开始陆野明不去,推托家里有事,推托自己感冒,推托要等一位同学。后来那些推托在杨青面前到底变成了推托。他跟她去了那公园。

杨青想和陆野明并肩走,陆野明总使自己落后一步,仿佛是对杨青的忏悔。

雪很厚,他们那深陷下去的脚印十分明确。脚在深雪里陷着,发出咯吱吱、咯吱吱的声响。陆野明走在杨青身后,朝那一路新雪狠狠地踩着。他愿意把那咯吱吱、咯吱吱的声音变成对她的诉说,他一时一刻也没有喜欢过沈小凤。有了那一夜对她的厌恶,才有了对她永远的厌恶。终于,脚下的“咯吱吱”变成了愤怒的语言:那个人、那个人!

杨青理解那“语言”,却小心地在前边踩。她脚下的声音很小,像在劝慰着陆野明:我懂,我懂!

雪地的行走才使杨青彻底放下心来。在端村,他们默默驾驶起的那条小船,终于到达了彼岸。她和他完整无损,她和他都没有失掉什么。日子报复的不是他们,她还深有所得。现在他到底是属于她的,那来自身后的声音便是证明:

咯吱吱、咯吱吱!

那个人、那个人!

咯吱、咯吱!

我懂,我懂!

一个轻柔的回答。

……

镰刀又在杨青的不知不觉中挥动起来,男人女人的腰们又朝着麦垄深深地弯下去,一片脊背向着太阳。脊背们红得发紫,有的爆着皮。

那脊背的虔诚感动了蓝天,蓝天忽然凉爽下来。远处滚起雷声,雨丝也开始在田野里织罗。人们直起脊背,抱住双肩,朝着刚刚戳起的新麦垛奔去避雨。

杨青选了一个最近的麦垛。那个由横三竖四的麦个子摞成的小垛,容纳了她。身后是麦秆,头上是沉甸甸的麦穗。雨水顺着麦穗往下滴落,在杨青眼前形成一片闪烁着的珠帘。杨青用手接雨水,很难接满一捧;然后就用脚接,雨水顺着脚面流到脚腕,再溅上小腿。她发现自己的脚丫儿很宽、很白。细碎的汗毛稀稀疏疏地贴在小腿肚子上,雨点溅上去,很惬意。

后来有个人站在她跟前。这个垛离有人的地方分明很远。

杨青先看见一双男人的脚,又看见一张男人的脸。是陆野明。

“我看见你在这儿避雨。”他说。

“你回来了?”她问。

“嗯。”他答。

“刚到?”

“刚到。”

“没想到下雨。”

“没想到下雨。”

陆野明站在雨中,背对正在淅沥着的原野,脸朝着这个充实而又无声的堡垒。雨水顺着他的眉毛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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