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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麦秸垛(1)

当初,那麦秸垛从喧嚣的地面勃然而起,挺挺地戳在麦场上。垛顶被黄泥压匀,显出柔和的弧线,似一朵硕大的蘑菇;垛檐扇出来,碎麦秸在檐边耀眼地参差着,仿佛一轮拥戴着它的光环。

后来,过了些年。春天、夏天、秋天的雨和冬天的雪……那麦秸垛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却依然挺拔。四季的太阳晒熟了四季的生命,麦秸垛晒着太阳,颜色失却着跳跃。

太阳很白,白得发黑。天空艳蓝,麦子黄了,原野骚动了。

一片片脊背亮在光天化日之下。男人女人的腰们朝麦田深深弯下去,太阳味儿麦子味从麦垄里融融地升上来。镰刀嚓嚓地响着,麦子在身后倒下去。

队长派了杨青跟在大芝娘后头拾麦靿儿捆麦个儿。大芝娘边割麦子边打靿儿,麦靿儿打得又快又结实,一会儿就把杨青丢下好远。

杨青咬牙追赶着大芝娘,眼前总有数不清的麦靿儿横在垅上。一副麦靿儿捆一个麦个儿,麦个子捆绑好,一排排躺在裸露出泥土的秃地上,好似一个个结实的大婴孩儿。

杨青先是弯腰捆,后来跪着捆,后来向前爬着捆。手上勒出了血泡,麦茬扦破了脚腕,麦芒在脸上扫来扫去,给脸留下一缕缕红印,细如丝线,被汗蜇得生疼。

大芝娘在前头嘎嘎地笑,她那黑裤子包住的屁股撅得挺高。前头一片欢乐。

四周没有人了,人们早拥到前边的欢乐里去。杨青守着捆不尽的麦个儿想哭。

要是四年以前,杨青就会在心里默念“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然后身上生出力气,或许真能冲上去。那时候她故意不戴草帽,让太阳把脸晒黑。那时候她故意叫手上多打血泡——有一次最多是十二个,她把它们展览给人看。大嫂们捏住她的手,心疼得直“啧啧”。杨青不觉疼,心直跳。那时候过麦收,她怕自己比不过社员,有一回半夜就一个人摸到地里先割起来,天亮才发现那是邻队的地块儿。

那时候就是那时候。现在她好像敌不过这些麦子、这块地。

日子挨着日子,是这样的一模一样,每一个麦收却老是叫端村人兴奋。人们累得臭死,可是人们笑。汗水把皱了许久的脸面冲得舒展开来。

太阳更白了,黑得人睁不开眼。队长在更远的地方向后头喊话,话音穿过麦垄扑散开去:“后头的,别苶懈着!地头上有炸馃子、绿豆饭汤候着你哩,管够!管饱!”

年年都一模一样。年年麦收最忙的几天,各队都要请社员在地头吃炸馃子。四年前,杨青插队的头一年麦收就赶上了吃馃子。那时社员们在地头围严了馃子笸箩和绿豆饭汤大桶,杨青就躲到一边儿去。队长喊她,她说不饿;大芝娘把馃子塞到她手里,她说钱和粮票都在点儿上。人们被逗乐了,像听见了稀罕话儿。后来一切都惯了。甚至,每逢麦收一到,杨青首先想到的就是炸馃子。现在她等待的就是队长那一声鼓动人心的呐喊。在知青点,她已经喝了一春天的干白菜汤。

杨青没有往前赶,就像专等大芝娘过来拉她过去。大芝娘到底小跑过来。

杨青抬起脸,大芝娘已经站在她跟前。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太阳那里吸收的热量好像格外充足,吸收了又释放着。她身材粗壮,胸脯分外的丰硕,斜大襟褂子兜住口袋似的一双肥奶。每逢毛腰干活儿,胸前便乱颤起来,但活计利索。

杨青望着大芝娘那鼓鼓的胸脯,腿上终于生出些劲。她擦了擦眼,站起来。

“快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大芝娘接应着杨青。

杨青跟上去,发现前边净是捆好的麦个儿。分明是大芝娘接了她。

地头上,人们散坐在麦个子旁边那短浅的阴影里,吃馃子、喝汤,开始说闲话解闷儿。那解闷儿的闲话大多是从老光棍栓子大爹那双翻毛皮鞋开始。那皮鞋的典故,端村人虽然早已了解得十分详尽,但端村总有新来人。比如谁家从外村请来了帮工,比如谁家的新媳妇在场,再比如城里来插队的学生。

皮鞋是真正的日本货,硬底,翻毛。那是闹日本时,栓子大爹从炮楼上得来的。村里派当长工的栓子给鬼子送过一趟麦子,栓子赶着空车回来,就捎带回这么一双鞋。刚得到这鞋时,栓子走起路来“咯吱咯吱”;年代久了,皮底掌了又掌,走起路来变成了“咯噔咯噔”。

日本投降了,栓子还一直穿它。解放了,栓子还一直穿它。人们问:“栓子叔,你恨日本鬼子不?”

“兴许就你不恨。”

“那还穿这鞋?”

“谁叫它是鞋呢。”

“这可是日本货哩。”

“你叫它应声儿?我不恨鞋。”

栓子大爹的回答理直气壮却并不周密。许多时候,端村人就是从这双鞋上来审度形势的。那鞋有时也会变得理不直气不壮起来。“文化大革命”开始前,那鞋便销声隐迹过好一阵。后来,公社的造反派到底为鞋来到端村,勒令栓子大爹三天之内必须交出。否则他也将被踏上一只脚,闹个永世不得翻身。栓子大爹受了些皮肉之苦,造反队却终究没有找到那鞋。再后来,本村造反队包下了此案。栓子大爹把鞋亮给本村的造反队,他们却没有把它当做胜利果实拿走,就因为那是端村的造反队。眼下他们虽然造反披挂,但端村人的习性难变,他们生性心软。

寒来暑往,栓子判断了形势,端村终于又响起了那鞋声。

这是栓子和鞋的故事,却是外来人对鞋的粗浅了解。外来人很少明了那鞋的另一半故事,那一半,没有人在公开场合撺掇栓子大爹。了解那一半,除非你是真正的端村人。

栓子年轻时做长工,恋过村东老效的媳妇。麦收时常常背着东家给那小媳妇送麦子。

栓子恋那媳妇,就是愿意把东家的麦子送给她。

老效在外村窑上干活儿,会烧窑,会针灸,会给女人放血治病。他默默烧窑,扎针、放血,却在一方有名。一针下去,有人还阳,也有人半日后归阴。病主人质问老效,老效几句话能把主人噎得哑口无言:“不是放血半天后才咽的气吗?要是不放血,能活那半天?这叫手劲。”主人自讨了没趣,老效却争得了一个传名的机会;是老效的针术又使那就要归阴的女人多活了半天。老效的针有手劲。

老效在外烧窑、扎针,一集回家一次。一次老效回来,看见家里的新麦子,逼问媳妇。媳妇害怕,说出了栓子。老效不露声色,白天只是和媳妇吃饭、行事。天黑他邀了栓子出来,走近村头场边一个麦秸垛。老效靠在垛上,半晌不响。

黑暗中栓子被吓出了魂儿,那魂儿就在他周身哆嗦。

后来老效开口了:“兄弟,别怕。你想什么我知道。可你那麦子我不稀罕。”

栓子不言语。

“听出来了呗,不稀罕。”

栓子还是不言语。

“这么着,咱换吧。”老效说。

“换?换什么?”栓子还是听不出来。

“把你那皮鞋给了我,我就让你一回。”

栓子听懂了,便不害怕了。只觉浑身的血全冲到脸上,又沉到脚后跟。他捏紧了拳头,直往老效跟前凑。

这时散在脚前的麦秸堆一阵窸窸窣窣,老效弯腰抓起一个人来。栓子细看,正是那媳妇。她被绳子绑了,嘴叫毛巾堵着。

“就在这儿,行不?你脱鞋,她这儿由我脱。”老效抓住媳妇的裤腰,媳妇趔趄着歪倒在垛前。

栓子再也忍不住,又往前凑凑,猛然朝黑暗舒出了一个拳头,老效仰翻在麦秸堆上。栓子又是一拳,又是一拳,又是一拳。老效没了响声儿。

栓子给那媳妇松了绑,拽出嘴里的毛巾,指着老效对那媳妇说:“他、他不算个汉们家,他畜生不如!你不能跟他。你,你跑了吧!”

老效媳妇一跺脚跑了。栓子把半死的老效背回家,扔在炕上说:“忙给你个人扎一针吧!”

老效媳妇再也没回端村。栓子几年不去村东。

……

杨青了解那后一半故事,四年后她已经算个端村人了。

馃子笸箩被人们吃得露了底。众人四散开,一片脊背朝着太阳。

黄昏,大片的麦子都变成麦个子,麦个子又戳着聚拢起来,堆成一排排麦垛,宛若一个个坚挺的悸动着的乳房。那由远而近的一挂挂大车频频地托起她们,她们呼吸着黄昏升腾起来,升腾起来,开始在柔暗的村路上飘动。

杨青独自站在麦田里,只觉着脚下的大地很生。她没有意识到麦垄里原来还有这样多的细草野花。毛茸茸的野草虽然很细、很乱,但很新;大坂花宛若一面面朝天的小喇叭,也欢欣着响亮起来。被正午的太阳晒蔫了的她,现在才像蓄满了精力。那精力似从脚下新地中注入,又像是被四周那些只在黄昏才散放的各种气味所熏染。又仿佛,是因了大芝娘那体态的施放。那实在就是因了不远处那些坚挺的新麦个儿,栓子大爹那半截故事就埋在那里。杨青身心内那从未苏醒过的部分醒了。胸中正膨胀着渴望,渴望着得到,又渴望着给予。

杨青在黄昏中挪动着脚步,靠了那矗立着的麦个儿的牵动。远的、近的、那被太阳晒得熟透的麦个子。她朝它们走去,一整天存进的热气立刻向她袭来。她感应到那里对她的召唤,那召唤渗透她,又通过她扩散开去。她明白了过去不曾明白的感觉,她明确了过去不敢明确的念头,她一定是爱他,她一定要爱他,那个身材高高的陆野明。

这两年不比早先。一过麦收,知青点上电报便多起来。知青们拿上电报净找队长请假回平易市,躲过麦收才回来吃新麦子馒头。

陆野明也接到了家里的电报。他不找队长,却来到女生宿舍找杨青。

“杨青,你出来一下。”他说。

“你进来吧,就我自己。”杨青在宿舍里说。

陆野明顶着门楣走进女生宿舍,杨青便掏出指甲刀剪指甲。

“电报。”陆野明把电报亮给杨青看。

杨青只顾剪指甲,并不关心陆野明手中的东西。

“家里让我回去。”陆野明又说。

“噢。”

杨青继续剪指甲。她剪得很轻快,很仔细,很苦。

“你说我回去吗?”陆野明问杨青。

“我说你应该回。”

“为什么?”陆野明对杨青的回答没有准备。

“因为来了电报。”

杨青还在剪,剪完又拿小锉一个个锉起来。陆野明第一次发现杨青的手指修长,椭圆形的指甲盖很好看。

“我不回。”陆野明把电报叠了又叠,叠成钝角,又叠成锐角。

“你不回?”

“因为你不回。”

“你怎么肯定我不回?”杨青锉完指甲,把剪刀放进衣兜,双手交叉起来,显得格外安详。

“你也回去?”

“大家都回。”

“那,我也去请假。”陆野明把电报展开、抚平,转身就往外走。

“你回来。”杨青叫住陆野明。

陆野明站下来。

“你的头发还不理?该理了。”杨青说。

陆野明捋了捋头发,觉出有一撮向上翘起,很有弹性。他没敢看杨青,又往外走。杨青却又叫住他说:“快走吧,我可不走。”

“你……”陆野明又转回身,疑惑地望着杨青。

“哪年麦收我回过家?嗯?”杨青声音很轻,轻成没有声音的暗示。

陆野明回味一下杨青的话,总算从暗示里领略到了希望。他把电报揉成一团故意丢在屋角,很重地推了门,很轻地跑出屋子。

杨青很愉快。因为身在异乡,有一个异性能领略自己的暗示。再说那仅仅是暗示吗?那是驾驭,驾驭是幸福的。

下乡第一年,杨青就格外注意陆野明。当时她并不想驾驭谁,只想去关心一个人。早晨起来,陆野明头发上老是沾着星星点点的碎棉球,杨青便知道他的被子拆了做不上。她替他做棉被,还把他划了口子的棉袄也抱过来。缝好,又叠着抱过去。她提醒他理发、洗涮,还常把“吃不了”的饼子滚到陆野明的饭盆里。

陆野明很久才感觉到那关心的与众不同,他也回报着她。

杨青对“1059”农药过敏,那次喷棉花回来就发起高烧。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上县培训去了,不知谁请来了老效。那老效急急赶进知青点,从怀里掏出油腻的布包,双手在裤腿上蹭掉些土末儿,往杨青脑门上使些唾沫,抽出一根大针照着印堂就扎。陆野明一把攥住老效的手腕说:“谁让你来的?这是治病?这是祸害人。”他夺过老效的针,替他包裹好,连推带搡把老效请出知青点。他找了辆破车,自己拉着,两个女生护着,一去十二里,把杨青送到县医院。

一路走着,陆野明一看见杨青那光洁、饱满的前额就想哭。他想,老效就在那里抹过唾沫。

谁都知道杨青在关心陆野明,谁都不说杨青的闲话,就因为关心陆野明的是杨青。杨青懂分寸,因为想驾驭。

一次,队长把杨青和陆野明单独分在一起浇麦子。陆野明很高兴,叫上杨青就走。杨青却着急起来,左找右找,总算临时抓到了花儿做伴。

花儿是小池的新媳妇,春天刚跟人贩子从四川来到端村。

陆野明一路气急败坏,杨青和花儿又说又笑。她引她说四川话,问她为什么四川人都爱吃辣椒。

陆野明的气急败坏,花儿的四川口音,都给了杨青满足。

绿色麦田里,灌了浆的麦穗很饱满,沉甸甸地扫着人的腿。陆野明看机子,杨青和花儿改畦口。改几畦就钻进窝棚里坐一会儿,像是专门钻给陆野明看。陆野明跟前只有柴油机。

越到正午,陆野明越觉着没意思。他揪了几把麦穗塞到柴油机的水箱里煮。煮熟了自己不吃,光喊杨青。杨青到底来到井边,陆野明递给她一把熟麦穗。

碧绿的麦穗冒着热气。放在手里搓,那鼓胀的麦粒散落在掌上,溅得手心很痒痒。杨青嚼着,那麦粒带一点咬劲儿。心想剩下几穗给花儿。

“好吃吗?”陆野明坐在麦垄里问杨青。

“好吃。”杨青没有坐。

机井旁边的麦子高,麦穗盖过陆野明的头,齐着杨青的腰。

“跟谁学的?”杨青问。

“你坐下,我告诉你。”

杨青想了想,没有坐。

陆野明又往杨青身边挪挪,他的肩膀碰着了她垂着的手背。杨青往旁边跨了跨。陆野明不知怎么的就攥住了杨青的手。

柴油机的声音很大。

陆野明攥得很死。

杨青努力想抽出自己的手。抽不出。

“你应该放开我。”杨青声音很低,看着远处。

陆野明不放。

杨青突然大声喊起了花儿:“花儿,陆野明给咱们煮麦穗了!”

陆野明不放。

“你应该放开我!”杨青声音更低了,被机器震得有些颤抖。

陆野明抬起头,急不可耐地想对杨青说几句什么。在太阳直射下,他忽然发现杨青唇边那层柔细的淡黄色茸毛里沁出了几粒汗珠,心里一下乱起来。他到底放开了她的手。

“我愿意你放开我,我知道你会放开我。”杨青眼睛向下看,不知是看陆野明的脚,还是看地。“我该找花儿去了。”她说。

杨青迈过了一个麦垄,那正在孕育着果实、充盈着生命的麦棵在她腿下倒下去,又在她身后弹起来。

“陆野明,机器该上水了!”杨青跳过麦垄,回身对陆野明说。

杨青又迈过几垄麦子,顺着凉爽的垄沟朝花儿跑去。

陆野明心里很空旷,他知道她是对的。许久,他眼前只有那几粒汗珠。

他更爱她。她能使他激动,也能使他安静。激动和安静使他对日子挨着的日子才有了盼头。原来在这块土地上不仅是黄土和麦子;不仅是他们以往陌生的柴、米、油、盐;不仅是电影《南征北战》,还有激动中的安静和安静中的激动。

田野还在喧嚣。

陆野明坐在院里,守着一只大笸箩擦麦子。身边放着铁筲,筲里水不多,而且很浑。他把一块屉布在筲里涮过,拧成半干,擦着新麦粒上的浮土。

陆野明擦好麦子,一簸箕一簸箕地搓到布袋里,准备扛到钢磨上去磨面。沈小凤来到他面前。

沈小凤是刚下来不久的新知青,家也在平易市。家门口有一面“手工织毛衣”的小牌,那是她母亲的活计。沈小凤有时也帮她母亲赶活儿。

过麦收沈小凤接不到家里的电报,家里不需要她回去,也不听她支使。家里和点儿上相比较,沈小凤也愿意待在点儿上。

沈小凤个子挺矮,皮肤细白,双颊常被晒得粉红。两条长过腰际的大辫子沉甸甸地垂在脑后,使她那圆润的下巴往上翘。她爱哭、爱笑,看到蝎虎子嚷着往别人身上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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