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在葛菊英的倡导下,由社区党委牵头,社区收藏协会成立了。成立之初,没有专门的陈列室,协会只能将藏品的照片在社区文化长廊中展出。正是这一幅幅具有历史遗痕的藏品照片,勾起了居民一睹真容的强烈愿望。
进入新世纪以后,社区文化作为一个崭新的课题被推上了历史舞台。社区文化的内涵是什么?它的外延又有多宽?葛菊英不想在社区文化的理论上过多纠缠,她是务实的,之所以思考这个问题,旨在为这个新生事物打开一扇窗口。于是,葛菊英形成了一个朴素然而实用的关于社区文化的概念:
由社区人开展的有利于社区文明建设的文化;
由社区人创新的有利于社区居民素质提升的文化;
由社区人参与的有益于社区居民健康的文化;
由社区人倡导的有利于社区居民生活质量提高的文化。
至于内涵,历史、新闻、文学、艺术、音乐、教育、体育等等,都应该列入社区文化之列。
文化的要义在于传承和创新。
十年来,葛菊英把这个概念用在她管辖的社区工作实践上。现在,让我们来盘点一下葛菊英和她的后大街社区在社区文化上的亮点吧:
——她们,建立了中国第一家社区文物博物馆;
——她们,办出了社区自己的报纸——《后大街社区报》;
——她们,首创了一种脱离血缘关系的亲情家庭;
——她们,成立了一个关于打造健康工程的俱乐部系列;
——她们,打造了一种学习型家庭的素质提升模式;
——她们,率先引进了世博元素,建立了社区世博示范点;
……
别以为笔者利用排比句摆噱头,其实,对于后大街社区来说,上面提到的每一项都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故事,而社区每一位居民都可以在他们的社区文化中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
这就是葛菊英所理解的后大街社区文化的外延和内涵,其真正意义是,社区居民的每一种才能爱好都可以在社区文化中找到发挥的平台,这种“实用主义”的社区文化,教科书上没有,但是深受居民欢迎。
葛菊英和社区一班人,把社区文化的外延和内涵发掘到极致,这是葛菊英她们对中国社区文化创新的贡献。
还是让我们回到后大街社区,实地体验一下社区文化的魅力吧!
这是一个面积为百余平方米的场所,地点在后大街社区办公楼三楼。就是这么一块方寸之地,却浓缩了中国五千年文明的结晶。它就是后大街的社区博物馆。
这也许是中国最小的博物馆。可能将这么一个场所称作博物馆有些名不副实,因为它的规模实在太小了。但是,没有谁规定但凡称作博物馆的必须要有多大规模,关键是它能够为参观者提供文化价值。
这里陈列的内容是丰富的,有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头盔、人脸方鼎,有汉朝的珍贵碑帖、彩瓶,还有新民主革命时期红军家属的优待证原物,标志着新中国成立以来蹉跎岁月的粮票、布票等几十种票证,以及浙东地区明清以来的实物用具等。可以说,这里的每一种展品,都是一段历史的凝聚;每一件藏品,都在无言讲述着曾经的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每一件藏品,都来自于居民家庭,其中有的藏品弥足珍贵,堪为文物瑰宝。居民乐意把自己的珍藏品在社区博物馆展示,这本身就折射了一种素质,一种信任,一种魅力和骄傲。
别看这个博物馆很小,但是来这里的参观者可不少。从北京民政部的官员,到国内颇具名声的专家学者;从省市各级领导干部,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文物爱好者;从古稀耄耋老人,到稚气未脱的红领巾少年。每年,参观者多达数千人。他们一批又一批前来,带走了历史知识,留下了赞美感慨。
说起社区办博物馆,我们不得不佩服葛菊英的胆略和良苦用心。博物馆不同其他,那些展出的藏品,虽不敢说价值连城,但是一些颇有些年代的文物,拿到市场上价值也是不菲的。把这些居民自家的宝贝拿到博物馆展出,万一有了损失咋办?对这个问题,葛菊英不是没想过,但是她相信,只要防护得当,这个问题不是不能解决的。
博物馆的建立,最早起步在2004年。后大街社区有一批收藏爱好者,人数有十余人,他们热衷收藏,且不少人有20年以上的收藏经验。一个社区有这样一批热衷于收藏的文化人,这是社区文化的一个良好资源。
2004年,在葛菊英的倡导下,由社区党委牵头,社区收藏协会成立了。成立之初,没有专门的陈列室,协会只能将藏品的照片在社区文化长廊中展出。正是这一幅幅具有历史遗痕的藏品照片,勾起了居民一睹真容的强烈愿望。
能不能办一家社区博物馆?葛菊英寻思开了。但是仔细想想,难处还是很大的。其一,博物馆开办起来,那些藏主愿不愿意把珍藏的宝贝拿出来?就算藏主愿意拿出藏品,安全问题咋解决?其二,社区用房那么紧张,到哪里去寻找建立博物馆的房子?
葛菊英决定听听藏主们的意见。
说来也巧,就在葛菊英思考这些问题时,收藏协会的三位骨干找上门来。这是三位老人,领头的是社区收藏协会会长周永全。周永全是位热心公益事业的老人,退休前,他曾是上海市南市区(今黄浦区)公安分局的干警。退休回到故乡养老,这位很有觉悟的老人从来没有停止过资助别人。当协会的文物照片在社区文化长廊展出后,他听到了居民的要求,希望社区能够办一次实物展览,让居民亲眼目睹他们的藏品。为此,协会还成立了三人筹备小组。这不,现在筹备小组郑重地来向她汇报筹办实物展览的设想了。
“葛书记,我们想在社区办一次收藏品实物展览,您看行不行?”周永全开门见山说。
“办实物展览?好啊好啊!”葛菊英大喜过望,马上接口,“那么展览的藏品你们落实了吗?”
“藏品没问题,我们协会会员都愿意把自己的收藏品拿出来展览。”
“那好啊!”葛菊英立刻表态,但是她还有些顾虑,“你们的收藏品价值都不低,安全问题有没有考虑过?日常维护咋办?”
“这个问题葛书记您放心,我们老早就考虑好了!”周永全毕竟是公安出身,他立刻把他们的设想向葛菊英一五一十作了汇报。
听到协会同志有这样的热心,葛菊英心里高兴啊!于是,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办一家社区博物馆,把临时展览变成永久展出。
葛菊英的想法得到了老人们一致拥护,大家说,办社区博物馆,好啊好啊,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社区办博物馆的事情摆上了社区班子会议,大家对这个建议都表示同意,但是还是有人不无担忧,博物馆藏品安全问题怎么解决?
其实,这个问题葛菊英思考良久,她的想法是,博物馆办起来以后,一方面加强管理,另一方面,社区出资购置一套监控设备,确保展出的藏品安全。
在葛菊英的推动下,后大街社区博物馆工程正式启动。社区在办公用房并不宽裕的情况下,硬是腾出了三楼100多平方米的场地,作为协会的藏品展示厅,并请人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保障藏品的安全。
有了社区党委和居委会的支持,收藏协会的同志积极性高涨,他们干劲十足,马上着手进行室内装潢布置,同时向会员和居民群众征集藏品。让大家感到意外和兴奋的是,短短两三个月,协会就征集到各种藏品1000多件。
经过大家共同努力,后大街社区博物馆如期开放。协会这些会员真是好样的,在博物馆开放后,十多名会员实行24小时轮流值班制。更令人感慨的是,这些热心肠的文物收藏者,还主动承担起义务讲解员的角色,每次只要有人来参观,他们就在现场进行讲解。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义务讲解员如是说。这是一种共享共荣的心态,也是居民与居民之间、居民与社区之间相互信任的最好表达!
葛菊英这一着是步好棋,也是步险棋。说好棋,这个道理不难理解,社区博物馆开办以后,来参观的居民络绎不绝,确确实实起到了别的文化模式无法取代的作用,社区文化因之又亮出一块品牌。说险棋当然也毫不夸张,别的不说,那些稍有品质的藏品,随便拿出一个到市场上出售,哪件都是五位数。
葛菊英当然知道潜在的风险,但是她不会因此止步。她说,其实只要做事情,都会有风险,就像开汽车会闯祸,总不能为了可能的闯祸就不开汽车了,关键是做好防范。在葛菊英的倡导下,社区收藏协会制定了一套完善的自我管理机制。他们制定了两大制度:一是会议制度,每月召开一次会议,总结工作,制订计划,讨论重大问题等,遇到有突发性工作,另行召集会议;二是学习制度,组织会员学习《文物保护法》等相关法律法规,通过互相鉴赏、专题研讨等方式开展业务学习。
至于说到杜绝风险,葛菊英是放心的。为啥?因为协会会长周永全是位老公安,对防范失窃,他自有一套。况且还有监控摄像24小时开着,所以藏品的安全几乎没啥大问题。
博物馆开放以后,热闹了一阵子,但是不久就慢慢冷落下来。葛菊英知道其中的原因。于是,她召集协会会员,请大家商讨怎样让博物馆常办常新。大家你一句我一言发表意见,达成共识。之后,他们利用展品资源,举办“古陶瓷”“清三代瓷器”“北宋五大名窑”等各类专题研讨会;配合大事纪念活动,举办“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活动”,收集相关史实的旧照片、证章、旧地图、邮票和资料文章等,进行专题展出;“六一”节到了,还是那些热心的会员,为社区内的中小学生进行收藏知识讲座……
在葛菊英亲自过问下,后大街社区博物馆的名气越来越大,活动越来越多,展出的藏品也越来越丰富。协会会长周永全很自豪地说:“我们这里的家当可是越来越多了,老是有居民把传家宝送来。过去,有的会员思想上有顾虑,怕露富,还怕放在这里不安全,如今他们都以自家藏品能参展为荣了。”
其实,真正让葛菊英感到高兴的还不是办成功博物馆这件事本身,从大的方面说,博物馆只是葛菊英落实社区自治的一块试验田:藏品全部来自民间,日常管理也完全由社区居民承担,这就是自治,有了这个经验,葛菊英对社区自治又有了新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