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冷回到府中就被段显叫到了书房,段显一脸严肃,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爹。“段冷不冷不淡极其疏远地弯身行礼。
“冷儿,今日与皇上洽谈如何?”段显脸色似乎稍有缓和,不知是因为看到段冷还是因为迫切地想从他那知道什么。段冷的直觉是后者。
“皇上并无异常,也没有你所说的什么幻术,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爹,你到底想对小小做什么?”
“混账!皇上的名号岂是你可以直呼的!为父是在帮皇上打理天下,有什么错吗?”
“辅政大臣需要将皇上幽禁在皇宫之内吗?”段冷有些咄咄逼人,段显才发现这个平时对他唯唯诺诺的儿子似乎长大了呢!
“你是想说为父是谋朝篡位的奸臣吗?没想到连你也听信谗言,诽谤自己的父亲!”段显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段冷以前都是在外征战,对朝中的事情的确不太了解,见段显这样说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太后大寿,段显难得的好心情,整个寿宴搞得比皇上登基还要隆重。大家心知肚明,晨姬跟段显纠缠不清,关系暧昧,这么大的排场除了他还有谁办得到?
苏小小受了那日段冷的触动,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成与不成就在今晚!
“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了,大臣们都到齐了。”
苏小小狠了狠心缓缓服下六寸宝珠茉莉的根茎,摸了一下囡哩的头,昂首往外走去。
今日的她特别美丽,昔日的精灵已经成长为动人的仙子,一颦一笑都能摄取人的魂魄。
晨姬见苏小小为了自己专门打扮了一番,高兴得连连拥抱她。
苏小小心中苦笑,最后一面,总要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吧?这偌大的皇宫,她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这个所谓的姨娘了吧。
莫焰从她一出现,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紧紧追寻那一抹清瘦的身影。
苏小小环视整个宴会,来的人都是各城城主,莫焰背后果然站了一个陌生女子。
皮肤白皙,柳叶细眉,一双眼睛尤其灵动,像是会说话一样。苏小小弯起嘴角,这么个尤物难怪师兄愿意为了她舍了一生功名了。
莫焰脸色沉了沉,这丫头视线居然掠过自己落在身后女子的身上,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皇上,请上座!”段显略带警告地对苏小小说。
莫焰看段显对苏小小说了一句话之后,苏小小就坐到了最上面,一点也不看这边,心里很不是滋味。
宴席到一半的时候,苏小小突然捂着肚子说“姨娘,我想是吃坏了东西,肚子疼得厉害。”
晨姬巧笑嫣然的脸忽地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会这样呢?该死的奴才们连个吃食都弄不好!要不要传御医来看看?”
苏小小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要消失了一样透明,:“没事,我自去后面歇一会就好了。”
晨姬看来苏小小是疼得脸色发白,却不知道这是宝珠茉莉在起作用了,苏小小暗暗咬牙,得抓紧时间了。
晨姬不放心苏小小一个人,硬是要陪着她一起去。
苏小小看了婉儿一眼,这女孩果然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两人来到御花园,因为众人都在前面庆寿,所以这御花园一时显得有些冷清。
“影儿,你没事吧?不要吓姨娘啊!要不我们还是去找个御医来吧?”晨姬看苏小小疼得蜷缩在地上,关切地说。
苏小小并不是因为疼痛直不起腰,晨姬看不到她埋在膝盖里的嘴,在默默地念着咒语。
不一会狂风大作,晨姬觉得甚是奇怪,不曾想刚抬头迎面就刺来一把利剑。
苏小小强直起身子,用鞭子打掉了利剑,奇怪的是,只见剑不见人,晨姬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地大喊:“刺客,有刺客!”
苏小小看似虚弱地又倒在了地上,一把利剑再次刺向晨姬,这回不是苏小小救了她,而是婉儿。
剑不偏不倚地刺在她的左胸口,只是苏小小很明白并没有伤及要害。
“你是谁?”晨姬抱着满身是血的女孩问道。
“婉儿。”婉儿气若游丝,说完这句话就昏倒了。
还没等晨姬反应过来,一把剑又直直向她刺来,擦过她的耳朵刺向后面,晨姬一回头就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剑插在苏小小眉心,苏小小用力地拔下它,顿时血流如注。
“影儿!”
“皇上!”
“苏儿!”
刚才的一切发生在仅仅数秒里,大家目睹了婉儿救晨姬,目睹了苏小小的死。
晨姬抱着苏小小失声痛哭,苏小小虚弱地睁开眼睛伏在晨姬耳朵边说:“让段将军娶婉儿,照顾她。”
晨姬不明白为什么苏小小在临死之时说的是这件事,可等她再看她的时候,苏小小已经两脚一蹬香消玉殒。
等众人赶过来看到的只是苏小小惨死的样子,连段显也是一惊,她就这样死了?
莫焰鹰眸发出锐利的光,他推开众人抱起苏小小不停地摇晃:“苏儿,苏儿!”
可是怀里的人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苏儿,不要调皮了,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强硬霸道的男人滴下几滴清泪,落在苏小小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莫城主,注意你的身份!这样抱着陛下,成何体统?”段显一把扯开莫焰,顺势在苏小小脖颈上挨了一下,果真没有心跳了。
段显疑惑之时,莫焰再次抱住了苏小小逐渐冰冷的身体。
“莫城主!”段显语气里有怒意,却不真实,像是装出来的,很明显他只是想让大家注意莫焰此时所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莫城主,请你放开陛下!”果然有人开始抗议,他们心中圣洁的陛下是不允许任何人玷污的。
莫焰正要发怒,却震惊地看了苏小小一眼,然后迅速地扯过一旁宫女准备的锦布盖在苏小小身上。
段显顿觉疑惑,想要揭开来看,莫焰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段丞相,你想干什么?陛下已经安息了。”
段显恼怒地甩掉莫焰的手,却见一旁的晨姬吓得花容失色,心里一痛,想去安慰又碍于旁人在场,只好闷闷地走了。
莫焰恋恋不舍地放开苏小小,任由宫人带她进了灵堂。
皇宫里有专门掌管皇上妃子驾崩后事的人,所以得知苏小小的死,很快就有人布置了灵堂。
在域朝,人死后,越早埋掉越好,否则会带来晦气,所以苏小小的出殡之日定在三天之后。
要不是有这个规矩,苏小小还真不敢轻易玩这种把戏。
莫焰脚步有些急切,他迫切的想知道她到底还活着没有,为什么刚才她额头上的伤口在慢慢消失?
然而能告诉他这一切的只有那个女人,被段显关在破屋里的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