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没有反应,似乎是见效了。却听见王麟突然狂笑了起来,声音非常的渗人,他说:“你真以为你那三两下的道术能有用?”
赵鹏他双手抓住我胸前的衣襟,很轻松就把我举起来扔向墙上。我重重的摔在地上浑身散架了一样剧痛,最糟糕的是:手里的长香,烧完了。
赵叔叔拿着一根棒球棍朝着我脑袋挥来,我用手一挡奇痛彻骨。他一边打一边嘴里骂道:“都怪你们!都是你们害的!一次一次来坏我们好事!”他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打着,我双手护着头身上挨了不少棍棒。
王麟把赵叔叔拉住,说:“好了,她马上要生了,你快去做准备。”赵叔叔扔掉棒子跑向一边去准备什么。王麟蹲下身来,用手指头在我锁骨附近按了几下,我身上一阵酥麻,手脚似乎都失去了感觉。
王麟说:“我点了你的穴位不杀你,就是让你死之前再学点儿东西。”
只见美琪的嘴里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王麟走了过去,不停的在她身上推拿按摩。然后让她用力。大约持续了几分钟,只听见赵叔叔低声说到:“出来了。”美琪嘴里低吼一声,不在发出声,似乎是昏了过去。
王麟从她的下体掏出一个血淋漓的婴儿,昏暗的灯光中看的真切。这婴儿也不哭闹。赵叔叔激动的说:“出来了,出来了。”王麟呵斥到:“还不赶紧剪短脐带。”赵叔叔手忙脚乱的把剪刀递了过去。
剪完脐带,王麟把婴儿用毯子一包,放在旁边的供桌旁,对赵鹏吼了一句,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只见赵鹏走到供桌前,跪下身去。
王麟站在赵鹏背后,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印,然后开始念咒。
我看着行军床上的美琪,心里担心,想喊出她的名字,但是喉咙松弛根本发不出任何叫声,只能沙哑的发出低吼。
这黑漆漆的山洞里,只回荡着王麟念咒的声音,一时气氛诡异到了极致。
我使出浑身最大的力气想要爬起来,但是我的左臂勉强只能抬起来十几公分,赵叔叔看见我正在挣扎,眼神一瞪露出一股子暴戾之气,他又捡起地上的棍子走过来一棒敲到我脑袋上。我脑子一震,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一睁眼只觉得自己脸上头上黏糊糊的,用手一摸,是血。刚才那一棍子让我开瓢了。
我挣扎的爬了起来,脑袋疼的要命,身上那种酥麻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
只见不远处供桌前跪着一个人,看衣服是王麟。
旁边的行军床上,美琪还在躺在那里,地上有很多血水。
我扑了过去,她眼睛紧闭嘴唇发白,我摇了摇她说:“美琪,美琪。”她没有反应,我拼命掐了掐她的人中,她才缓缓的睁开眼,说:“我在哪儿?”
我看了看四周,说:“你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的吗?”
美琪眼角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那,孩子呢?”我看的心疼,没有正面回答她,我说:“你放心,我带你回去。”
王麟还跪在那里毫无反应,我鼓起勇气对他吼道:“还跪着干嘛?快起来告诉我孩子去哪儿了?”
王麟毫无反应,我走了过去推了推他。他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我才注意到,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王麟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三十多岁,本来乌黑的头发一下子变得灰白,脸上皱纹密布,完全是一个小老头的样子。
我俯下身去,摇了摇他,他没有反应。
我急忙转身找到阿坤和张剑,墙角有不少的矿泉水,我学着电视里的方式,一口水喷到他们脸上,他们才慢慢醒了过来。
张剑自测左臂脱臼,他让我帮他接了回去。阿坤断了一根肋骨,疼的他直咧嘴。
我拿了一瓶水,浇在王麟头上,王麟慢慢的醒了过来,张剑和阿坤在一旁拿枪指着他防止他反扑。
王麟醒了过来,看了看我说:“小刘,没想到,没想到。”他那浓浓的港台腔普通话突然变得极其标准。
我说:“没想到什么?他们人呢?”
王麟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站起身来说:“我现在是谁?我是不是王麟?”
我纳闷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麟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吼道:“我是不是王麟?我到底是不是王麟?”
张剑反手一抓,把他摔到一边。王麟一边哭一边说:“是我害了自己,是我害了他啊。”他一边哭一边抓自己的头发,然后还用手打自己的脸。完全一副疯癫的样子。我眼看着他把自己的头发撕了一地,然后在地上打滚。一个上了年龄的人撒泼的那种感觉是很震撼的。我们三个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
张剑说:“我们已经在这儿呆了太长时间了,快走吧。”
我把毯子裹在美琪身上,她虚弱的厉害,我索性背着她起身。阿坤的肋骨疼的厉害,不过他勉强还能走路。张剑用把王麟从地上拉了起来,准备按照原路返回。
这时,王麟突然喊了一声:“炸弹!这里有炸弹!”
什么?!
王麟指着不远处说:“就在那里!那里有炸弹!”
我完全不想理会眼前这个疯言疯语的疯子,阿坤忍着痛说:“没事,我过去看一下。”只见角落有个大木箱,阿坤缓缓的把木箱打开,里面一个有一只手表插在一堆电线上。阿坤倒吸一口冷气:“卧槽,真有炸弹!”
张剑说:“先别慌,看看这炸弹怎么回事,要真快爆了我们逃也逃不掉。”
阿坤拿着手电筒看了一分钟,说:“手表定时。估计最多二十分钟后就引爆。这弹我拆不了,而且这弹威力不算太大。”
我说:“不算太大能有多大?”
阿坤说:“差不多刚好能把这石室炸塌。”
张剑说:“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这时,王麟说:“你们跑不了了,这炸弹的目的不是炸死你们,而是炸开这石顶上面水库,到时候大坝塌方,你们都得淹死。”
我说:“那我们就先弄死你!”
张剑说:“得先通知处长他们,这大坝要是塌了,城里肯定会发水灾。”他掏出手机和对讲机,但是根本没有信号。
我们朝着来时的方向急忙撤退,我背着美琪手里提着地上的应急灯,张剑拖着王麟,最前面是阿坤打着手电筒引路,走到台阶处还没上了几步,阿坤就说:“糟了,没路了!”
张剑说:“什么叫没路了?”
阿坤说:“剑子,前面的路让封死了。”他手电筒又一照,只见泥土石块把石洞堵的严严实实。阿坤说:“这玩意儿一看就是炸药炸死的,看来有人想让我们死在这里。”
张剑说:“要不回去试试,看那个炸弹你能拆得了吗?”
阿坤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炸弹都能拆的。”
张剑说:“那你不是平时挺能吹的吗?”
阿坤说:“你这么能打,刚才怎么让人偷袭了?”
张剑说:“那也比你第一个就被打翻好吧?”
我背着美琪本来就疲惫的要命,听到他们两个争吵心里烦躁到了极点,我吼到:“能不吵架吗?现在赶紧想办法怎么出去。”
张剑揪住王麟的衣服领子说:“除了这儿,还有什么地方能出去。”
王麟看起来神志不清的样子,从嘴里吐出:“那边还有一个出口,从另一头出去。”我们赶紧扭头朝回走,才走几步就听见“咚”的一声,震的人耳朵生疼,一时间地动天摇,整个石洞都开始摇晃,不少小石块从洞顶落下来。
震动大概持续了十几秒,我说:“好像停止了?这炸弹威力也不过如此。”
张剑侧耳一听,苦笑到:“这特么好像真把水库炸开了!”
只见石洞里的水一下子淹到了脚踝,我头皮都麻了,我一次这么慌张,一时完全没有了主意,这难道今天真要死到这儿了。
王麟一屁股坐到地上,也顾不得裤子湿了,又放声大哭:“我害了你啊龙龙,都怪我啊。”他竟然叫着赵鹏的小名。
张剑拉起了他,扇了他两巴掌,问:“另外一个出口到底在哪里?快告诉我。”
王麟胡乱用手指了指,说:“在这个洞的另一头,上面有个铁门。”
张剑说:“阿坤,你保护小刘和他朝着台阶上走。水一会儿会淹了整个石洞,但是这石台阶比石洞高,根据气压定律水淹不到那里。”
阿坤捂着胸口点了点头。张剑看着我,说:“我要是回不来,记得清明的时候帮我去看小帅。”
我还准备说什么,张剑就踏着水朝前跑去,只听见里面“哗啦”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建筑物倒塌还是决堤了,水一下子朝着我们涌了过来,像无数头奔袭的野兽。
我背着美琪刚准备朝后退着,被水浪冲到了石台阶上。这里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地带,只有半人来高。
阿坤浮出水面,问我:“王麟呢?”
我摇了摇头,他嘴巴一咧,骂了一句又潜入水中。
我心想,剑哥这下凶多吉少了,才几天的功夫,张小帅,张剑这兄弟俩全都走了,不由的悲从中来,眼泪流了下来。
美琪替擦了擦我的泪说:“别哭,刘明。”短短四个字透着无限的温柔。
我一下拉住她的手,说:“你放心,我就是死也要让你出去。”
我突然想起来,干娘给我的字条上那四个字“人在海底”,说的其实不是赵鹏,而是我自己的处境。干娘从签文上解读出这事儿凶多吉少,所以让我不要参与。现在想起来,真是唏嘘不已。
我看了看美琪,她脸上毫无血色嘴唇煞白。我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美琪说:“怎么会怪你?是他父亲找到我,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坤从水里爬了出来,拖着王麟的头发。他冒着断了一根肋骨的痛苦,把王麟拉了上来。这显然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他躺在台阶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拍了拍王麟,他吐了几口水,慢慢的缓了过来。
我说:“喂,我现在问你,你说的那个出口真的有吗?”
王麟被水一激,似乎有点儿清醒。他说:“什么出口?”
我说:“你刚才狗嘴里才说过,你要是敢骗人我现在捅了你。”我伸手从阿坤腰里把匕首拔出,抵着他的脖子,这匕首在应急灯下明晃晃的,颇有杀气。
王麟大惊:“小刘,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你说,你是不是骗人!那边根本就没有出口!”我的手在刀尖上加重了力道,几乎都要抵进他肉里了,
王麟一脸恐惧的说:“小刘,小刘,你可不要犯错误啊!我是你赵叔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