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颜?
嫁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两个“好不好”说得急切又迫切。
端木季秋被这话,击得有些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海里,只有“嫁给我,好不好?”几个字不断地回响着。
妃夜等了一会,不见她回答,又道:“秋秋,你要什么?告诉我,我有的,都给你。”
嘴唇不停地在她耳边摩挲着,亲吻着,向她玉颈移去,又向她面颊移去,寻找她的唇瓣。
“妃夜……”她的声音里带着她都没发觉的旖旎。
妃夜轻轻地“嗯”一声,下腹的紧缩感让他觉得越来越难以控制。
“不要这样……”终于被他找到了唇瓣,他用唇封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舌头趁机肆意地攻城掠地。
她感到一丝惊慌,用力推他,可是被他点了穴,使不上力气,怒从心起,一口咬破他的舌头,血腥味在她口中散开,妃夜舌头吃痛,“嘶”地一声,退出了她的领地。
“妃夜!你竟然点我穴!”她怒道。
“秋秋,你竟然咬我!”妃夜无比委屈地把头埋入了端木季秋的脖颈之间,就差没对手指了。
“你总是让人找不到弱点,你总是那般的遥不可及,我不知,要如何才能靠近你……”突然,话锋一转,他变得激动,“如果我要了你,你是不是就会为我留下来,就不会走了?”内容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式的,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快速地解开了她的腰带,除去她的外衣。
“住手!妃夜,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端木季秋怒喝。
妃夜解衣的手一顿,声音带着森森凉意:“玩笑?你觉得我想娶你是玩笑?还是觉得我想要你是玩笑?我最郑重的承诺,被你当成了玩笑……呵呵……”
端木季秋不语,这个时候,怎么说都伤人。
妃夜顿了一会,又幽幽地叹息一声:“……也许,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句玩笑变成了承诺,哪句承诺又变为了玩笑……”身上的邪火熄灭了一半。
总算停下了扒她衣服的动作,端木季秋悄悄松一口气,这样失控的妃夜让她觉得心中堵堵的,难受。
“妃夜,我们谈谈,可好?”
这一问之后,是良久的静默。
妃夜不回答她,胳膊却把她揽紧了些。
黑暗里传出长长的叹息声,端木季秋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想了想,要人家家里的至宝,还是和人家说一声,如若不行,再想办法盗取吧。
“我要赤凤血。妃夜,我要赤凤血,你能给我么?”
“你要赤凤血做甚?”
“救人。”他们还保持着这一上一下的姿势,这样谈话让端木季秋觉得别扭,妃夜却似乎浑然不觉。
“妃夜,你确定我们要这个样子谈么?”
妃夜想了想,侧了侧身体,不再是压住端木季秋的姿势,但还是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
“就这样了,别乱动,让我抱抱你。你要救谁?”
“你,信我一次,好吗?”
妃夜感觉到了他们直接因为不信任而拉得越来越远的距离,给了非常肯定的回答:“好,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我要救一穷。”
“一穷二白里的一穷?”
“嗯。你知道一穷二白,可知道他们身边的三姑娘?”
“……”
“我就是那个三姑娘……”
“难怪你那么确定玉玺与一穷二白无关。”
“嗯。妃夜,一穷二白,只剩下二白了。”端木季秋鼻头发酸,声音微颤,“一穷只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她将邛子非受伤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妃夜听了,也不由得唏嘘沉痛。
“那么,你能给我赤凤血么?”端木季秋的声音带着希冀,让妃夜不忍拒绝。
沉默片刻,他缓缓说道:“这回,我真的相信你失忆了,忘记了和我有关的一切事情。赤凤血十四年前就没有了,在你我初遇的那天,就被我用了。”
“什么?!”刚升起的希望之火被瞬间浇灭,在听到妃夜的下一句话之时,又重新燃起星星之光。
“不过我可以把我的血给你,只是不知道是否有用。”
“不论如何,谢谢你,妃夜!”
“要谢我,就想起我来,想起我们之间的事情来,自从确定你是你之后,我一直都在受煎熬,我不能接受你明知道你是你,还忘了我;我不能接受别人对你的了解比我对你了解得还多;我不能接受你对别人比对我好,比对我还亲密……”
端木季秋在黑暗中苦笑……
又将妃言的事情,与妃夜说了。
“妃夜,他与你,必不能共存。”
“嗯。”妃夜轻轻应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着,双双沉沉睡去。
端木季秋在睡着前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如梦呓一般:“阿虺也说……我忘了他,他在等我……想起他来,我好想……好想……想起来……”
也昏昏入睡的妃夜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只听到“想起来”三字,带着笑意睡着了去。
这一夜,竟是来到北凤后难得的一夜好眠。
端木季秋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笑意点点的妃夜那张让天下女子都羞愧的魅惑众生的俊颜,那俊颜与她上下相对,下垂的乌发自然而然地顺着她微敞的衣襟落入她如雪的玉颈,此情此景,好不暧~昧。
头一次见到妃夜这般温暖而真心实意的笑容,惊艳,绝美,看一眼,想再看一眼,心中想起一句话: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颜?
便不想打扰这一刻的静谧,破坏这一秒的画卷。
只是下一刻,当端木季秋眼中由刚睡醒的迷离转为清明时,她不淡定了。
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床榻之上!想起昨夜之事,这厮竟然没走,在这里待了一夜,而且还是“光明正大”地在她床上与她共眠一夜!
而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样不妥,还在她醒来时,好似丈夫面对初醒的妻子一般,对她无比温柔地说了一句:“醒了?”
她脸上的神情,由痴迷,转为茫然,转为清明,转为惊愕,转为薄怒……
刚欲发作,便见他翻身而起,在她爆发之间,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快速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