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走还是留？
他们站在那出神，直到第三秋站到他们面前，才回过神来。
“你，可要继续去西云国当五皇子妃？”
这是第三秋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确切地说，是在问端木颐玥。
端木颐玥愣了一愣，不明白第三秋怎么会有此一问，她本来就是云无双亲定的五皇子妃，为什么不当五皇子妃？
说来也是无可奈何，那天演武场上的比试，她本是不愿的。平日里，她尚且不愿意与端木颐英打交道，极力在皇宫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知道端木颐英是见不得有人比她强的，而她，又想在皇宫里安稳地活下去，他们的父皇子女众多，被他亲自下旨赐死的都有，自是知道他们的性命，在他们父皇眼里也算不得什么，所以即使前一天晚上被通知了要去演武场比试，她依然托病躲了。
她是临时被叫去的，并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说就是病死了，也要去场上一比，才不得已进了场。
她只想随意的比试一番便认输，可端木颐英不知为何如魔障了一般，对她下起了杀手，招招致命。她想活下去，原本躲她也就是为了要活下去，此时她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只有奋起反击……
最终，她胜利了，同时，也确定了和亲公主的身份。
虽然她并不觉得那个云无双有多么的“公子如玉世无双”，并不是真的很想嫁给他，更不是非他不可，可既然是两国的联姻，定不会随意作废的。
想到这些，她便有了答案。
“对！我身为清渠派出的和亲公主，是他亲自选定的五皇子妃，自然是要去西云国的。”自称“我”，收起了公主的架子。
“就算是他对你们下毒，你也要去？”
第三秋说的下毒，有两层含义，一方面是指的他惯使的无双媚~毒，另一方面是指他们之前所中的毒。本不欲多事，但看她之前迟疑的样子，便知她心中似是不愿，也知道她尚未曾中过无双媚~毒，突然不忍见她步入火海。
可惜端木颐玥没注意到她说的你们，也没听明白她话中的深意。只当是她在故意吓唬她。
“是！我要去！”
“就算是不爱他，你也要去？”
“是！我要去！”
“就算是他将你们弃之不顾，你也要去？”
“是！我要去！”
“就算是他后宅万千，宠姬无数，你也要去？”
“是！我要去！”
“就算是他已迎娶他人，你也要去？”
“是！我要去！”
“就算是你们父皇新丧，国难当头，你也要去？！”
第三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急促，语气一句比一句犀利。
端木颐玥却是晕了头，捂着耳朵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一遍一遍地重复“是！我要去！”
却在第三秋突然淡淡地说“既如此，你便去吧。”的时候，猛然回过神来，刚才似乎听到“他已迎娶他人”，听到“父皇新丧”，“国难当头”……
立时懵在了当场。
“你……说什么？”
端木玄朗则是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她们之间的对话说得又快又急，一时间插不进话。
这时，眼见第三秋要命人送端木颐玥去西云国了，才寻着机会出言阻止。
“且慢！”
第三秋看向他。
“天女且容我六妹三思！”
第三秋冷冷地道：“三思？她两个三思都过了！如此坚持，我岂能不成人之美？”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端木颐玥慌了神。
“当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你们回来？”
端木玄朗想起蒙面人问他们回不回渠都时说的八个字：“国师遭困，国将易主！”
皱起了眉头，“眼下国师之困已解，剩下的就是……”猛然像发觉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看向第三秋。
第三秋收到他的视线。
“没错，国将易主。你们的父皇已于三日前被端木颐蕊所杀……”转头问端木颐玥，“我最后问你一次，是走？还是留？”
“我……”端木颐玥看向端木玄朗，收到他鼓励的眼神，咬咬牙，“我想留下，可是如果没有和亲公主去西云……”
“对于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公主，云无双不需要。”
一句话，给了端木颐玥一个巴掌的同时，也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不理会端木颐玥和端木玄朗的尴尬，她继续道：“你们手中有多少可信的，现在还能调动的势力？都马上调动起来，但是要秘密进行，我们现在，进宫！”见端木玄朗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什么问题，路上说！”
说毕，率先出园，离府，上马，一扬鞭，疾驰而去。
这几日渠都的混乱，使得百姓们都害怕得躲在家中，如此一来，街上空荡荡的，显尽了萧条。
想到一会也许还会有一场恶战，她虽然恢复了记忆，可终究只是凡人之体，没了神体，神力也并未完全恢复，还是省着点用。
风雪不知怎么的，打在脸上，竟不觉得生疼，反而觉得有些软绵，似柔絮。
这种感觉与在北凤是不同的。
北凤的风是干的，如刀，如剑，割在皮肤上生疼。
而渠都的风，是带着水汽的，凉而湿润，似给整个脸上加了一层厚重的水膜。
想到妃夜离去时的模样，不知他的伤如何了，剑刺得那样深，一定比北凤的风割得还要疼。
想找人说话，一开口，唤的便是“珠珠”，唤过后，自己又苦笑了起来，如今，还能找来说话的，竟只有月白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月白与端木兄妹策马紧跟其后。
“天女，你真的不是我三妹？”
端木玄朗跟上她，问道。
“不是。”
第三秋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端木玄朗见她没有一丝迟疑，便信了，可有这样印记的人，实在不多见，据他所知，全天下，也只此一人。便又问道：“那天女可知我三妹端木季秋？”
“知道。”这次第三秋瞟了他一眼。
端木玄朗一听，便要道：“她……”只说出一个字，便被第三秋打断。
“她生而为妖，弑父亡国，十四年前被你父皇赐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