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嗜血之虺（3）
长孙虺似听不懂她的话，不回答她；又似听明白了她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眼里，只有嗜血的赤红。
一眼过后，他的目光又移向之前被丢开的“食物”，凶兽一般扑了过去。
可怜的“食物”，刚刚才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端木季秋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长孙虺的头又埋进了那人的颈间，“咕噜”，“咕噜”……
她奔过去，试图将那人从长孙虺的口中夺下。
“阿虺，你放开他！”
“不要再杀人了！”
“你看看我，我是阿秋，你不认识我了么？”
……
任端木季秋怎样抢夺，长孙虺自巍然不动，却在端木季秋的力气刚有一丝松懈的时候，突然将手中人丢出去，转而将端木季秋抓在手里。
那个受了两次惊吓的人，显然这次被丢出去的运气没有上次那么好，头撞上了一块突起的石头，没有被吸干，却被一块石头给撞死了。
端木季秋看向他，发红的眼里闪过绝然。
“是我欠你的。如果你要血，要吸我的好了。”
也不知长孙虺是不是听懂了，头却是埋入了端木季秋颈间，舌尖在她光洁如玉的颈间轻轻一舔。
“好香。”
因着那一舔，端木季秋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却在下一瞬，听到皮肤被刺破的声音，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地流出。
“咕噜”……
“咕噜”……
……
堵气的珠珠这会也后知后觉地顾不上生气了，急得大喊：“不要啊！主人！会没命的！这是魔气，他魔化了，认不出你！会把你吸干的！”
魔化？
端木季秋想起，似乎珠珠曾说过。仰着头凄冷地笑了。
“我的血有净魔之能。只要能救他，舍了这条命又有何妨？”
话音一落，自己都怔住了，不由自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样的情景，好似曾经经历过。
“主人，你坚持住，我来帮你！”珠珠奋力地震着。
随着血液流失，她的意识逐渐迷离，一些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中。
是谁？
是谁在狂笑？
她看到她，和她原本面貌长得一样的她，额间莲花印记却不是若隐若现，而是淡金色的。
她环顾四周，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向一个方向奔去，便追了过去，潜意识中，她便知道那黑色身影是长孙虺。他跑着，遇到人，便停下，抓住他，吸食他的血液，她追，他跑，他吸一个，她便追过去救一个。
“哈哈哈哈！”又是那女子张狂的笑声，却似从迷雾中传来，看不到人。
“他要杀人！你要救人！看你如何救得过来！”
她一面救人，一面追长孙虺，不忘了大声回答：“他杀一人，我便救一人！”
“你要救人，就必须要杀了他！”
“不，我要救他！”
“他已经魔化了！”
“我的血有净魔之能。只要能救他，舍了这条命又有何妨？”
……*……
密室门口，残影皱着眉幽幽转醒，觉得后颈有些疼。
转头看到两人在密室门口乱摸，马上警醒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密室里，长孙虺周身的黑气逐渐散去，眼里的赤红逐渐褪去，双眼逐渐清明。
嘴唇还覆在端木季秋颈上，牙还咬在她的颈间，吸允的动作还未停止，只觉得，这血液异常香甜可口，气味在这满室的血腥中，依然芬芳而又清新。
多么熟悉而又眷恋的……
有一瞬间失神，甚至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却在下一瞬，像是触电般猛然抬头，看清怀中人的脸时，如被雷劈一般，僵住了。
僵硬地将手慢慢移向她颈间还在流血的伤口，血流的温度，触感的真实，将他硬生生拉回了现实。
“啊——！”伴随着足以令地动山摇的凄厉龙吟之声。
“轰”地一声，石门开启，三人在石门开启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样的声音，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眼前的事，有些突然，谁都没来得及消化，离水在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时，便蹲到一旁吐了起来。
长孙虺凶狠地瞪着残影，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她弄进来！而那两人……
“过来开锁！”
“啊？”残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长孙虺已经不耐烦了，怀中的人，还在流血。
“还愣着做什么？”
“是！”残影赶紧掏出钥匙去替长孙虺开锁，无视掉主子想杀人的目光，他心是极为欢喜的，没想到主子这么快就好了！
月白已经看到长孙虺怀里的端木季秋，她一动不动，颈间还在流血。瞳孔骤缩，眸间墨色翻滚，飘了过去。
长孙虺站起身来，抱着端木季秋往旁边一让。
“你伤了她！”他冷着声音，带着怒气，在看到长孙虺幽深眸子里不容忽视的深深痛楚时，皱起了眉，“既然痛苦，为什么要伤她？”
长孙虺不回答他，只是低头极其哀伤而痛苦地看着端木季秋，手压在她颈间，感受着她体温和脉搏的变化。
铁链锒铛作响，在手脚上的束缚被解开的同时，他撞开月白，抱着端木季秋飞了出去。
……*……
秋心院。
端木季秋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蓟伯在一旁施法，脸色发白，纵然还是冬日，额上依然大汗淋漓。
长孙虺站在一旁，沉默地盯着端木季秋的脸，一动不动。
屋顶上，是抱着酒壶喝酒的月白，面纱喝酒不方便，换成了月白色的帷帽。一口下去，像是在置气，呛住了，猛地咳了出来，刚缓过来，又猛地灌一口，像是在故意惩罚自己。
院里，残影和离水跪在那里。
残影面无表情，主子从密室里出来到现在，再没和他说过一个字，可是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他知道，主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离水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严重，没想到主子会受伤，还伤得这么重，有性命之忧……她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如果主子醒不来，她便要追随她而去。
闻讯起来的离火，将离水从地上用力拉起，又甩了她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指着她，怒不可遏：“你！你怎么敢……？！”
“你真是糊涂！”
来回踱了几步，又指着离水恶狠狠地说：“如果主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没有你这个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