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木芙蓉辗转反侧,一时想到夜行侠,一时又想到宇文泰,说实话,宇文泰似乎已经比夜行侠对她更好了。最重要的是,对着夜行侠,自己怎么就没有从前那种感觉呢?清晨,窗外鸟鸣阵阵,阳光从窗棂上洒进来,她很早就起了,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里发呆。
老妇人站在门口,轻轻敲门,门自动打开。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进来,木芙蓉被吓了一跳,从镜子里看到她,忙转头让道:“老夫人?请坐。”说着将老夫人扶进房间坐下,斟茶,有些无措地站在一边。老妇人笑道:“姑娘你别忙乎了,老身来,只是想和你聊几句。”木芙蓉几乎知道她要说的话了,却不询问,前去倒好茶,放在老妇人手边,拉她手碰碰杯子,笑道:“这西山白露还挺香的,您渴了再喝。”
老妇人笑笑,拉木芙蓉坐下,仔细用手摸她的脸,木芙蓉被摸得有些不好意思。老妇人问道:“你叫芙蓉是吧?”
木芙蓉嗯了声:“爹娘甚欢喜芙蓉花,所以……”
老妇人唏嘘道:“木家老爷夫人一定爱你若珍宝,所谓掌上明珠,却没有娇柔之气,你这个朋友泰儿没有交错。但见你们情谊深厚,我这做娘的,很高兴。”
木芙蓉笑道:“老夫人过奖了,我为人其实有些莽撞,若不是宇文泰帮忙,不知要闯下多少祸事呢。”
老妇人缓缓道:“泰儿再热心,毕竟只是一介穷书生,又爱嬉皮笑脸不正经。你们的情谊,在旁人看来,你是担上个大麻烦呀。”
木芙蓉哎的一声,摇头道:“我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宇文泰表面嬉闹,本质非也,对朋友又很侠义,经常为我解难分忧。我心里感激,可惜现在无以为报。”老妇人拍拍芙蓉的手说:“你能这么看泰儿,实在让老身感动。芙蓉姑娘,有句话呢,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老夫人,您是宇文泰的母亲,就是我的至亲长辈。有何不能说之事?”
老妇人问道:“芙蓉,你对泰儿……真的只是友人之谊吗?”
木芙蓉没料到心里想的都被这老妇人一眼看穿,马上不吭声了。
老妇人笑着说:“我是过来人,也有过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情字难解,可自己的心是骗不了人的。泰儿欢喜你,你不悦,他就忧愁。我们本来就离开脚店,因为你,他宁愿留下做个店小二。”
木芙蓉既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宇文泰一片情深,而笑的却是这事连老太太都看出来了。
“我有意中人了。”木芙蓉耐心道。
老妇人皱眉问道:“可是随你来的那位受伤公子?”
木芙蓉沉吟片刻,而后道:“嗯,但我也……未曾对他说过。”
虽说未曾说起,但跟着夜行侠私奔的决心可昭日月,木芙蓉自己怎又会不知道?只是临时寻个借口罢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在离开木府后,这决心竟在一点点地动摇?!最初对夜行侠的感情与现在比起来,实在是相去甚远,木芙蓉一时间有些无措,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不是喜欢夜行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