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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踏青觅野菜

江南的三月,总是展露着无限的生机。

那一望无际的金色的油菜花,漫山遍野妖娆着的桃花,还有那门前叮咚的流水,窗外啾啾欢唱的鸟儿,无一不在向范小兵传递着一个信息,春姑娘已经静悄悄地来到啦。

妈妈记得她小时候,每当春满江南的时候,邀上三五伙伴,一人带把小剪刀,拎个菜篮子,就到野外踏青剪野菜去了。对那时的她们来说,每出去剪一次野菜,就是一次小小的野外游玩。

长大后,起先是忙于读书,然后是忙于工作,剪野菜就成了一种奢望,此情可待成追忆呵!只是偶尔,在梦中会出现儿时那欢呼雀跃的一幕,然后甜甜地笑醒,只是醒来后,却徒添无限的惆怅。

一年春天,一个双休日的下午,迷上了钓鱼的爸爸突发奇想地说:“哎,我带你去剪野菜吧?上次去钓鱼时看见那边有很多马兰和年青。”

剪野菜,妈妈的心里被撩拨起了重温儿时乐趣的渴望,于是就有了她长大后的第一次剪野菜,浪漫而温馨,惹得隔壁奶奶她们哈哈大笑,说:“这两人,像小孩子一样!”

而爸爸妈妈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样,以后的这好几年,不管多忙,每年春天,爸爸都会抽空带妈妈去剪几次野菜。

星期天的午后,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着院子,海棠、茶花、杜鹃们争先恐后地盛开着,像在取宠,更似怕错过了这明丽的春光。范小兵最喜欢的含笑花也不甘落后地怒放着在春风中轻轻摇曳,那像极了香蕉的香味呵,调皮地飘散着、跳跃着向范小兵扑鼻而来。

妈妈问手里拿着本书的范小兵:“下午我们安排什么节目啊?要不,带你去剪野菜?

“好啊好啊!”范小兵雀跃着跳了起来,举双手赞成。

他已经想不起第一次去剪野菜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也是这样的春暖花开,也是这样的阳光明媚,只是那时,是爸爸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和妈妈到他钓鱼的小河边去剪的。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绿草青青,杨柳依依,梨花白映桃花红。哼着歌,一路上的景色是那么让范小兵心动。

不觉便已到了他们经常剪野菜的地方,那里一片生机盎然。一丛丛一簇簇青翠碧绿的野菜青草堆里,还有几朵不知名的淡紫色的小花儿正吐露着芬芳。

“耶,妈妈,这里有很多的年青哎!”和妈妈一样热衷于到野外踏青的范小兵一手拎着油纸袋,一手握把剪刀,行走在飘着青草香的田埂路上,心早醉了,待到看见那一丛丛像菊花叶般的艾草,便忍不住兴奋地叫了起来。

野菜有三宝,马兰头,荠菜和艾草。马兰,又叫马兰头,含有蛋白质、脂肪、维生素c等丰富的营养,又能清凉去火,抗菌消炎,吃了对妈妈的咽喉炎和范小兵的扁桃体炎都有好处。把马兰头洗净,沸水焯熟,然后挤去汁水剁碎,待用;再把一棵新鲜的冬笋剥去皮切成碎末,锅烧热放油,把冬笋炒熟,加入精盐、鸡精、和一点点白糖拌匀,关火放入马兰头并加拌匀,又香又嫩。这是范小兵最喜欢的马兰头的吃法,他和爸爸都说妈妈炒的马兰头比在饭庄里的好吃。荠菜里则含有大量的胡萝卜素、维生素B和维生素C,而且钙、铁的含量也比较高,妈妈把荠菜切成末,加上鲜肉末,蘑菇和豆腐,然后经过勾芡,做成色香味俱全的野菜羹。而用艾草做成的艾青饼和青团也是一种天然的健康绿色小吃。范小兵所说的“年青”,其实就是艾草,“年青”,是他们慈溪话的叫法。

“妈妈,你剪马兰和荠菜,我来剪年青,好不好?”眼见艾青是一大丛一大丛的到处都是,而马兰和荠菜稀稀落落的要找起来才有,范小兵心里马上就打起了小算盘。

“没问题,那我们就开工吧。”就是范小兵不说,妈妈也是准备让他剪比较容易剪的艾草的,因为艾草不但数量多,而且一般都长得很密集,剪起来容易。

“哎,范小兵,你还记得去年爸爸说带我们去剪马兰头闹的笑话吗?”娘儿俩一边剪野菜一边聊起了天,妈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问他。

“记得记得!”一说起这事,笑容已先灿烂了范小兵的小脸,“爸爸好笨哦,他连马兰都不认识。”

去年春天的一天,爸爸神秘兮兮地对他们说,他在一个地方看见有很大的一片马兰,带他们去剪。结果到了那里一看,根本就不是什么马兰,而是长得有点像马兰的野草,为这事,范小兵和妈妈大笑特笑爸爸的“可爱”,长这么大,还每年带他们剪,结果他自己连马兰都不认识。

“来,我们休息一下吧!”平时不常锻炼,蹲了那么长时间,妈妈也感到有点累了,拿出了带来的一块塑料布,垫在地上,他们洗了一下手,开始吃东西。

“妈妈,这是什么啊?”范小兵指着他们旁边一片开着淡紫色小花的庄稼问。

“蚕豆呀。就是清明时节我们吃的鲜大豆,那边开着白色花的是豌豆。”说起蚕豆、大豆和豌豆,妈妈也感到很头痛,明明是她们从小就叫的大豆,可学名却偏偏要叫蚕豆,而叫了几十年的蚕豆,又成了豌豆了。蚕豆,大豆和豌豆,绕口令似的,有时候连她都分不清谁是谁。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溜走的,虽然马兰头剪得不多,但艾草和荠菜却是大大的丰收呢。

当太阳慢慢西沉的时候,范小兵和妈妈满载而归。晚上,范小兵就可以吃到美味的荠菜羹了。而明天,从幼儿园放学回家,一定会有那甜甜的,口味纯正的年青饼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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