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宪兵三团的监狱。
张鹤鸣大叫:“放我出去!”
狗孩看着他笑道:“看来你还不明白,在这里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张鹤鸣说:“老子出去再收拾你。”
狗孩说:“你出不去了。”
“他现在就能出去。”林蒹葭款款地向张鹤鸣走来。
狗孩说,“是你?”
林蒹葭说:“是我,是苏秘书长让我来找你的,和你商量一下放人的是。”
狗孩说:“这里是党部的天下,张鹤鸣可是蓝夜社成员。”
林蒹葭说:“是不是还不是你一句话。”
狗孩说:“我要是认定他是蓝夜社成员呢?”
林蒹葭说:“你想让我把话说的更明白吗。这几天我已经掌握了你们假借中央党部名义,与日本人勾结的证据。”
“你血口喷人!”狗孩发疯似得大叫。
林蒹葭说:“你们故意制造混乱,在戏院里把公文包给了日本人,却贼喊作则,你以为我不知道。”
狗孩说:“算你厉害,放人!”
林蒹葭说:“多谢!”
张鹤鸣一路跟着林蒹葭进入一个大院,大院内空空如也。
张鹤鸣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林蒹葭说:“杀死你。”
张鹤鸣说:“你是蓝夜社的人?”
林蒹葭没有回答,只是说:“你就要死了,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张鹤鸣说:“为什么?”
林蒹葭说:“必须有人为丢失机密文件负责。”
张鹤鸣说:“你们处死我,就是为了把我为日本人窃取情报的罪名坐实。”
林蒹葭说:“说实话,我舍不得杀你,但是你必须死。”
张鹤鸣说:“为什么?”
林蒹葭说:“你不死,我就得死。”
张鹤鸣说:“没有别的路吗?”
林蒹葭说:“有。”
张鹤鸣说:“什么路?”
林蒹葭说:“你替我们抓住王亚樵。”
张鹤鸣说:“我还是死吧,蒋介石都抓不住他,我去那里抓他。”
林蒹葭说:“你能。”
张鹤鸣惊讶异常,“我能?”
林蒹葭说:“我几次跟踪那个黑衣人,他都进入一处大院——仁济药铺。”
张鹤鸣说:“你说的是真的。”
林蒹葭点点头。
张鹤鸣说:“即便这样,我也不会这么做得。”
林蒹葭说:“那你只有死。”
张鹤鸣说:“我要死了,你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吧。我好喝酒,如能与大刀帮的王九赌酒后再死,此生就无憾了。”
说完张鹤鸣看了看林蒹葭的脸色:“算了吧,他不会给我这个脸的。”
林蒹葭看着张鹤鸣说:“我们会让死人心安。”
当日黄昏,残阳如血,刑场当中设一桌,张鹤鸣和王九分坐左右,林蒹葭坐在中间监酒。桌子中间放着几大坛酒,坛子上贴着杏花村的字样。酒是当时最著名的“汾酒”,度数高,后劲大。
张鹤鸣和王九面前一字排开十只大白瓷碗。
林蒹葭一声“开始!”
两人端起碗一饮而尽,赌酒不吃菜,比速度,比酒量,一碗又一碗,喝干一碗,随手把碗摔碎。王九摔碎第6个碗,双臂撑桌,叫:“不能再喝了!”
张鹤鸣站起来,大叫:“我还能喝!”说罢,又喝了一大碗,
王九连说:“佩服、佩服!”
张鹤鸣把酒碗一掷:“十八年后,小爷又是一条好汉!”说罢大喊道,“利索点,不要让小爷受杂碎罪!”
王九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叹息道:“可惜了”,边说便用眼睛看林蒹葭。
张鹤鸣大喝:“啰嗦什么,要枪毙就快点!”
王九大声断喝:“慢,张鹤鸣,你爹是谁?”
张鹤鸣:“要杀就杀!”
林蒹葭说:“说一句也不打紧,也许一句话就会有转机。”
“开药铺的!”张鹤鸣回答。
马箫或:“你爹和张国治如何称呼?”他不等张鹤鸣回答,王九拳打脚踢把有九分醉意的张鹤鸣打倒在地,劈头大骂:“你这个王八羔子,我和你爹是八拜之交,我今天就替你爹好好管教你。你看你敢不敢再捧戏子。”边骂边掏枪,林蒹葭上来一把拖住马箫:“既是王九爷的世侄,您和戴老板的关系我看暂借靠几天,我请示一下上面再说。”
林蒹葭一挥手,两个虎背熊腰的特务把张鹤鸣押了下去。
林蒹葭和王九边走边说话。林蒹葭说:“站长……”
王九说:“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是特务处山西站站长。”
林蒹葭接着说:“站……你放张鹤鸣不是看他能喝酒吧?”
王九说:“你怀疑?是他的酒量救了他。”
林蒹葭说:“我倒想听听。”
王九说:“这小子有胆识,我们难道不需要这样的人。”
林蒹葭说:“你想放长线钓大鱼?难道……”
王九说:“你猜得没错,最近太原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或隐或现的与有联系。”
苏体仁说:“这个张国治究竟是姓共,还是姓日呢?”
王九说:“我们利用张鹤鸣把水搅浑,张国治姓共姓日,自然会有分晓。”
林蒹葭说:“我知道了。”
王九说:“你多盯着点张鹤鸣。”
林蒹葭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