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澈缓缓松开我，凝眸望着我，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女子绚烂的笑容便在我的心底深深扎根，她总是笑着，绚烂的，悲伤的，凄然的……问卿，你不知道，她的笑容里带着多大的力量，一看到她的笑，我就无法抑制地沉沦下去……曾经的她，笑得那样单纯无邪，眼里满是绚烂的光芒，那光芒，直直地耀眼到我的心里去……可是慢慢的，她的笑容变得很暗淡……”
凌景澈轻手缓缓抚上我的脸颊，眼中一片沉痛，“没有人会比我更能看出伪装的笑，问卿，你告诉我，为什么她笑得越灿烂，眼中却越暗淡，越绝望？”
我抬眸望着凌景澈，俊逸温润的脸上永远带着温柔可亲的笑意，落寞却像烙印一般深深烙在眼底，挥之不去，心底浮涌一股难言的酸涩和茫然，我忽然意识到，我和凌景澈，竟是这样相似的人……是啊，我明明是暗恋着眼前这个风华万般的男子的，为什么却会对凌景渊的温柔那样依恋，为什么会在看到凌景渊和柳念芷相拥时那样心痛？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傲然淡漠的身影已经在我的心底深深扎了根，成了我生命中那样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呢？
“问卿，跟我走，好不好？”凌景澈垂眸深深望着我，轻柔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怜惜。
我望着凌景澈，悲戚一笑，“跟你走？你能带我去哪里呢？你可以为我放弃这里的一切，带我我浪迹天涯吗？你可以为我遣散后宫佳丽，只一心待我吗？凌景澈，我想要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给我，我走不了，我也想走，想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可是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可以容纳我的地方！我真的走不了……”
凌景澈怔怔望着我，双眸里满是深邃的忧伤，“问卿，你自己都没有发觉吗？你不愿跟我走，不是因为你走不了，也不是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而是，你根本不想离开这里，你的心已经深深扎在这里了……”
我正要反驳，唇上却附上凌景澈薄凉的双唇，我一怔，急忙推开凌景澈，有些恼怒，“你做什么？”
我本是轻轻一推，凌景澈却仿佛在想什么事一般，心不在焉间，一时竟踉跄退开好几步。伸出的手在空中僵滞，我缓缓抽回手，心底莫名一阵酸疼。
凌景澈低低地一笑，夜风掠过，卷起额上的一缕墨发，露出一张无比忧伤落寞的脸，他抬眸望着我，清澈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卿，当他吻你的时候，你也会这样推开他吗？”
我怔住，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连我自己，对答案都不清明了。
凌景澈望着我，笑得愈发清冽，眼中的光芒却如破碎了的琉璃一般，一片一片皆是痛苦，“问卿，那时候，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耐心等下去，你就会跟我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我抬眸望着凌景澈眼中的痛苦，心底亦是一阵又一阵的痛和歉疚，嘴张开又合上，能说出来的话语却只有几个字，“对不起……”
凌景澈低低笑着，眼中却是一片深深的痛意和绝望，身影一晃，只余下一室淡淡清香。
我再无力支撑，一下倒在美人榻上，一颗心疼得仿佛要裂开来，狠狠咬了牙，努力吞回堵在喉间的哽咽，原来拒绝一个曾经那样喜欢的人，也是这样痛，这样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