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觞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暗自离去了。总有一天,她也会这样为他笑;总有一天她会像喊月无忧那样的喊他:
无觞;
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总有一天,她会属于他;总有一天…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等她!
尹雨绵绵,荷花池边荷花莲叶轻浮,杨柳飞,雨推烟。
月无觞上完早朝,带来一只小白兔送给残月,残月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得并不开。
“你不喜欢?”月无觞微微皱起眉。
“还好。”残月随便应付了一下就低头去逗小兔子,不再看他。
“喜欢就好…”月无觞淡淡的话语飘散在空气里。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他,然后轻轻地在她如花般的双唇上吻了一下,无奈道:“月儿,我要拿你如何是好?”
“你已经问过了。我的答案永远都只一个:给我自由。”
“除了这个呢?真的没有别的了吗?”月无觞没有生气,平平静静地问她。
“你为什么非要绑着我?我很累!”残月忧伤怨恨地看着他。
月无觞放下手,看着她,不温不火地说道:“月无忧去打战了,三月末的时候去的。”
“三月末就去了…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可能十年八载也见不到他,也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他。因为这次的敌人是夜狼国,很强大!”
“我可以等!”她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月无觞的脸顿时失去了颜色,眼里冷光四射,似乎要冻结周围的一切,“以后我们之间不要再提他。”
“不行!”残月十分坚定地看着他。
“不行也得行,否则…”他欲言又止。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去控制她的行为,就算控制了,也控制不了她的心。
“否则什么?”残月扬起头问他。
月无觞没有回答,只是再次轻轻吻了她一下,转身离开了。
残月缓缓低下头,看着膝盖上的小白兔,呆呆的。
无忧,她很想无忧。当初她不应该松开他的手回头的,她应该和他一起离开,去找他们的幸福。如今,他上阵杀敌去了,她会更想他,希望他能凯旋归来,平平安安。
月无忧,保重!
残月将一封厚厚的信交到月无觞的手里,说道:“帮我送给他。”
月无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你不帮?”残月疑问。
“当然不帮。我不仅不帮,还要毁了它!”说完,月无觞就将信夺了过去。
“还给我,你不可以这么做,还给我…”残月害怕地去抢属于她的东西。她写给月无忧的信不能就这样被他给毁了,要知道这封信她可整整写了一晚。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把那封信抢回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无觞拿着那封信走了。她感到好失败,嘤嘤地哭了。
他不让他们见面,为什么连信也不让通?他非要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吗?
她恨他,恨他,恨得软弱、无力和悲哀。
她连一封写给月无忧的信也保护不了,她还能做什么?
月无觞走出房门,直径去了伊掠风那里,将那封信丢到伊掠风的手里。
“王爷?”伊掠风不解地看着他。
“把这封信送到边关,交到月无忧的手里。”
“王爷,清河王爷他…”伊掠风感到十分震惊。
“快点,马上!”月无觞强行命令道,不容反对和质疑。
“是。”伊掠风带着信,十分无奈地走了。这封信一定是那个女孩子写给清河王爷的。可是清河王爷现在在打战,还在千里之外,什么时候他才能到达清河王爷的营帐,什么时候他才能回来?
伊掠风的房里传来一个自嘲地叹息声:“你是吃定我了,月儿…”
六月的一个夜晚,暖风熏得游人醉,送来荷的清香。王府内灯火通明。
月无觞从皇宫里赴完晚宴回来去了残月的房里,与她躺在一张大床上。他扭头看了看她,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轻轻地合上了眼。
——无忧那边的战况很不理想,二哥希望你可以带兵去支援他。
——不可能,我是不会去的!
——为什么不?我知道他曾经想要杀了你。可你要弄能够清楚,你支援的不仅仅是他,而是整个金渊!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去,除非他死了。
——你…他被俘虏了…
——什么!
五天后。
月无觞亲口告诉残月:“他战败了,被俘虏了。”
残月颓然连退几步,不相信她所听到的。
“这是真的,我不会骗你。”月无觞捏住她的双肩,认真地对她说。
残月的泪水瞬间绝了堤,哭起来,“无忧…无忧…”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月无觞,“为什么没有人去支援?为什么没有人去救他?为什么你们不去救他?为什么?为什么?”
月无觞痛苦的看着她,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根本就没有办法营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残月激动地用力推开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夜狼国很厉害。”月无觞严肃地对她说。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们是故意的,你们早就希望被他俘虏。你们不派军队去支援他,也不去救他,你们是故意的,设计好的!我不相信你说的…”残月激动地语无伦次,乱说一通。
“你不信也得信!”月无觞捏住她的肩头,大声地说。
“我不信,我不信…”残月用力推掉他的手,转身往外跑。
“月儿…”月无觞一惊,连忙伸手将她揽回来,“月儿…”
“放开我,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残月一边哭喊,捶打月无觞。
“东方残月!”月无觞情急之下冲她大吼一声。
“月无觞…”残月一下子被怔住,愣愣地看着他,不再哭闹。
“皇上救不了他,文武百官救不了他,你凭什么去救他?你还没到边关就已经被强盗掳走了!”月无觞此时显得十分镇定,说的话很有说服力。
“真的无法救他吗?”残月呆呆地看着他,仍抱一丝希望。
“真的。”
说完,月无觞紧紧地搂住她,希望她可以少一些伤悲,少一点哭泣。
白天,他路过小别院,在门口停留了一下。残月仍然坐在那里,眼眶红红的,随时都会有泪水留下来。他的眼里燃起一团熊熊烈火,大腿两侧的手紧握,每根关节尽显苍白。
会有那么一天她的泪是为他而流,为他泛滥的…
晚,王府一片光亮。在王府最黑暗、最冰冷的角落,那里无人问津,没有人关心,没有人怜惜,也没有热情,只有一片冷空气。微风徐徐,从那一角送来阵阵酒气,弥漫在空气中,时而会飘来一阵万分无奈而痛苦的叹息声,转眼间化成空气漂浮…
新月总是悄悄挂天边,潮推着一年盖一年。
灯光下,坐在桌旁的蓝衣少年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的新月,仿佛透过新月就能看到另一个人。
“你在想什么?”一个穿着红衣裳,全身都是傲气的少女大大咧咧地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微笑地问:“你在想你爱的人吗?”
“是。”蓝衣少年并不看她,依旧望着新月。
“你爱的人也爱你吗?”
“爱,很爱。”
“她…她长得漂亮吗?有我这么美吗?”
蓝衣少年扭头,淡淡地看着她,“她很漂亮,是浑洁和金渊的第一美女,她比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漂亮。我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