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回到办公室,看到可华正对照着电脑书聚精会神地学习电脑操作,很是诧异,悄悄走过去,突然一声大叫:“可华哥。”
可华一声惊叫,从位子上一蹦而起,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着,说:“吓了我一跳。”
徐瑾觉得好玩极了,接着说:“可华哥,肖杰叫十日后在学校操场组织双人舞比赛,你和我一起参加吧。”
“你自己去玩吧,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呢。”可华惊魂未定拍着胸口,说道。
“没事,我也不会,我们一起学习。”徐瑾往前靠了靠,热情得很。
可华奇怪问道:“你也不会,没有老师,我们怎么学?”
徐瑾慢慢靠过去,按住可华放在鼠标上的手,大方地说:“电脑就是最好的老师啊。”
他的手被她按着,他的心狂跳不已,当她的手柔柔在他手背上扶过时,他的心惊得几乎要从胸膛蹦出来了,之后她说了什么,她的手怎样带动他的手移动,他都是一概迷糊不清,脑子空白一片,满脸发烫发红,紧张得快要窒息的感觉。
“可华哥,你看这段可好?”徐瑾满意地看着可华的囧样,心里暗暗得意,更是甜甜地叫着。
可华禁闭着双眼,使劲摇了摇脑袋,缓缓回过神来,才听得耳边响着节奏强烈而欢快的舞曲。“可华哥,你闭着眼睛怎么看视频?”徐瑾的声音再一次穿透他的耳膜直达心底,令他不由心旌摇荡。使劲睁开眼睛,仿佛灵魂还未从遥远的虚无缥缈中归来,也不敢看着徐瑾,紧紧盯着电脑屏幕,这是一段美轮美奂的舞蹈视频表演,这么优美的动作,可华在电视里没少看过,但在电脑里看,还是头一回。
徐瑾趴在他的耳边,夹着热气的声音轻轻飘过来:“可华哥,你觉得这段怎么样?”
“嗯,好。”
“那我们就学这段吧。”
“我们?”
“是啊,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参加比赛吗?可我已经答应杰哥了。”
“嗯,不,不是的,不是不愿意,我是说我愿意和你一组,但是我真不会。”可华无所适合,语无伦次地慌乱着,望着徐瑾,怔怔不知所措。
徐瑾看着,笑得花枝乱颤。好一阵子,才静下来,缓缓说道:“可华哥,你过来看看他们的分解动作。”
可华机械地靠近,手心全湿了,这时,眼睛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反应到脑子里都只剩下了空白一片,因为他的脑子早就先空了。
一连三天,同学们的兴致都达到了极点,三三两两的,选在合适的地方练习着自己选择好的舞曲。小区里,到处飘荡着悦耳动听的音乐,弥漫着欢快跳跃的气息。可华感觉白天的日子突然变得好漫长好漫长,时间仿佛总是故意和他做对似的,动不动就停止了向前的脚步。
吃过晚饭,结束一天的工作,可华一点也没觉得累,不停地向徐瑾暗使眼色,只想着可不可以早一分早一秒开始练习跳舞。徐瑾假装没看见,她清楚他已经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自己,想着自己终于有能力去报复社会上这么所谓的帅哥们,有朝一日可以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她便仿佛看到母亲在天之灵的微笑,感受到极大的安慰。
“瑾儿,可以去练习了吗?”可华问道。
肖杰有点愤愤然抢答道:“不行。”
“为什么?”可华不满地看着肖杰。
肖杰说:“徐瑾今天得先去看我们的练习。”
可华想都没想,话就出口了:“凭什么。”
肖父见他两莫名其妙地争吵,插嘴问道:“练习什么啊,这么认真。”
“爸,我和同学们准备的春节舞林大赛呢,你答应给我买的音箱到了吗?”
“这两天送货的叔叔就会给你带来的。”肖父半是责怪半是骄傲地批评说,“你呀,就是一刻也不安静,喜欢瞎折腾。”
“爸,到时候给你当颁奖嘉宾,如何?”肖杰趁势拍着马屁。
肖父笑笑:“什么破玩意儿,我不干。”
“爸,你别后悔哦,很荣耀的,电视里你没少看吧,颁奖嘉宾,那都是最厉害的人物。”
肖建伟对自己儿子那点小心思可谓是一览无余,笑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说吧,又想叫我做什么?”
肖杰说:“也没什么,给我们准备三份奖品就好。”
肖父说:“这个没问题,小事情。”
李红在一旁见了,不满地说:“你总是什么都顺着他,都让你给惯坏了。”
“青春年少,都是这样的,以前我们没条件,现在生活好了,总不能苦了孩子,只要他能好好学习,我就什么都依他。”肖父转头问儿子,“好不好?”
肖杰拍拍老爸的肩膀说:“好。”
“你看,这就是我的好儿子。”然后,肖建伟奇怪地问可华,“你也参加吗?你会跳舞吗?我可没见你跳过。”
“这几天才学的,徐瑾是我的老师,天天晚上还对着电脑学习呢。”可华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道,“可好玩了。”
肖建伟感慨说:“哦,年轻就是好,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各种各样的游戏,17岁的时候,还跟村子里的几个小伙伴偷偷跑去少林寺学武功呢。”
肖杰一听,兴趣大起,问道:“是真的吗,后来呢?”
“后来逃到山东的时候就把所有的钱用光了,又饥又饿的,三人都支持不住了,就去找了警察叔叔,然后就被遣送回来了。”
“一点都不好玩。”肖杰对父亲刚刚开了个头就马上结尾的故事表示无限的遗憾。
可华再一次提醒徐瑾说:“瑾儿,我们练习去吧。”
“我说了不可以的。”肖杰烦躁地叫道。
“杰哥,要不你们过来和我们一起练习吧。”徐瑾建议说。
肖杰看看可华,狡黠一笑,说:“这个主意好。我叫徐梦去。”
可华这两天正全身心享受着两人世界的美妙感受,当然十二分不欢迎外人介入,心里暗暗责怪肖杰的无事生非。
音乐响起,是一曲快三《今夜无眠》,可华摆好架势,一个邀请式,牵起徐瑾的手,有模有样就翩翩起舞了。肖杰两眼随着他们的转动,妒忌得简直要冒出火花来。一曲舞毕,肖杰趁机学着表哥的架势,对徐瑾做了一个邀请状。徐瑾顺势而下,由肖杰带着,进退自如,旋转如风,不由心花怒放,相比之下,肖杰舞林王子的优势更是凸显的淋漓尽致。
可华和徐梦见了,气得牙齿咯咯作响。看到他两生气,徐瑾跳得更开心了,顺势一个大旋转,娇滴滴倒在肖杰的怀里,故意半天起不来。
徐梦二话不说气冲冲就往外走,肖杰很不高兴追上,责怪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瑾儿是我家的客人。”
“没有啊。”徐梦说,“我渴了,回去喝茶。杰哥,不如回我家练去吧?”说着,徐梦就要伸手过来挽住肖杰。
肖杰退开一步,说:“大庭广众之下,别这样拉拉扯扯,大家见了要笑话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徐梦又要伸手过来揽住正在侧让的肖杰。
紧随其后跟着徐瑾身体出来的银铃儿见了,暗运功力,一股暗气发了过去。只见肖杰一个踉跄,看似退让时没站稳,偏偏又退踩在了一块大石块上,再是一个踉跄,向路旁的小沟摔了下去。
徐梦赶紧过去,蹲在路旁,羞愧地问道:“杰哥,你怎么了?”
“我脚怕是断掉了,疼死我了。”肖杰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夹住在小沟里,动弹不得。
徐梦这才慌了,急急叫道:“杰哥,你别吓唬我。”
徐瑾见了,暗道:真是天助我也!于是,边假惺惺地过去扶他,边大声叫道:“可华哥,不好了,出事了,快来帮忙。”只见他皱着眉,细细密密的汗珠从他鼻梁两侧渗了出来。
人员很快集聚过来,把肖杰从小沟里抱了上来。肖杰父母见儿子摔得不轻,赶紧叫可华把车子开过来,准备连夜把肖杰送去医院。徐瑾见了,自告奋勇,一路默不作声跟着。
到医院一查,果不其然,肖杰右小腿开裂性骨折,医生说:“先住院观察一礼拜,完全愈合需要两至三个月。”
这一摔不要紧,舞林大赛是肯定要泡汤了,小婷暗地里告诉大家说:徐梦就是大伙的祸星,只要有她在,准没好事。
因为马上年底了,公司、店里的生意都是忙上加忙,肖建伟和李红实在腾不出手来护理儿子,思虑再三,也没有想出更好更合适的办法来,只好试着征求肖杰的意见,准备外雇护理人员。
李红为难再三,内疚地对儿子说:“杰儿,医生要求你住院观察一礼拜,可是你也知道,店里的生意实在太忙了,所以这一周里,爸爸妈妈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可华哥也不能来陪你,只能请医院的护理人员帮忙,希望你能谅解。”
肖杰听了,暴躁异常,叫道:“我不要别人来管我,你们忙你们的,也不要来管我,我自己能行,反正也死不了。”
“杰儿,你要听话,要理解爸爸妈妈,不是爸妈不管你,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的,而且晚上一有空,我们就会来陪你看你的,等你回家了,我们好好补偿你。”肖建伟低声下气好言好语劝说着。
“我就是不要,除非……”肖杰悄悄趴在父亲的耳边说。
建伟犹豫再三,觉得在这非常之时,如果徐瑾本人愿意的话,倒也算是个万全之策,便把肖杰想要徐瑾在医院陪他住院的事告诉她,想要征得她的同意。值得庆幸的是徐瑾答应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干脆,没有任何推脱,自然而然充当了病号肖杰陪伴家属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