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云老道道:“他们既然到了关外一带,紫莲教主一定会去火焰谷的。”
韩啸风不解道:“火焰谷不是我韩门祖师韩湘子的埋骨之处吗?紫莲教主去哪里干嘛?”
松云老道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韩门跟圣星教的恩怨由来。你现在已是韩门之主,我就把这一切的由来都告诉你吧。”
韩啸风道:“师父,这一切你早就该告诉我了。”
松云老道道:“事情的一切,都要从数百年前说起。圣星教之所以会每二十五年前来中原一次,也都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其实一开始,这世上并没有韩门,也没有圣星教。”
韩啸风道:“那这恩怨又是从何而来呢?”
松云老道道:“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当年祖师韩湘子自世叔韩愈处领悟了文以载道的玄机之后,武学修为大进。由此,也奠定了我韩门武学今日一切的基础。韩门武学的一切在那时已开始有了一个雏形。祖师年轻气盛,突然武功得有精进,争强好胜之心,自然也变旺盛了。于是他便萌生了仗剑去国,行侠江湖之志。要以自己悟出的武学会一会天下的英雄豪杰。”
韩啸风听了,不由悠然神往,道:“我要是早生个数百年,必当追随祖师。”
松云老道道:“是啊。祖师慢游天下,长城内外,大河南北,会尽了无数的英雄豪杰。在江湖上历练多时,豪兴不减,意气风发。武学修为更上一层楼。他罕有对手,日子一长,不免高处不胜寒,心中颇感寂寞。于是,不惜为找一对手而走遍天下。后来在塞外戈壁当中,迷路于浩瀚沙海,没有食水。性命悬于一线。危急时刻,被一对异域的兄妹所救。那一对兄妹是波斯人,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哥哥叫盖尤斯,妹妹叫盖娅。祖师没有见过西边人,不禁对这兄妹两好奇起来。在交谈中得知,原来这兄妹二人的父母是波斯国的商贾。兄妹两幼时曾随父母一起沿着丝绸之路多次往来中原,深受中原文化与风俗的影响,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两兄妹还曾在天竺习武,武学造诣与祖师不相上下。三人年纪相仿,一时间大有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之感慨。原来兄妹二人,在这一带出没,是为了救助迷路的商队,可说是一番侠义心肠。祖师心中更是佩服,也跟着二人一起救助在沙漠中迷路的商队。帮助那些商贾商队打击马匪。闲暇时,便与兄妹两切磋武艺,或对酒放歌。祖师从没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超过三个月。然而这一次却在那里呆了半年都不愿走。”
韩啸风奇道:“这是为何?”
松云老道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情字。那盖尤斯的妹妹盖娅虽是波斯人,但金发碧眼,美貌却不输于中原女子。别有一番异域风情。祖师那时才不过二十多出头,血气方刚。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子,另一个却是俊朗飘逸,英气勃勃的侠少年。祖师善吹箫,那盖娅善抚琴。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可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韩啸风微微一笑,道:“怎么说这也该是一件好事啊。又怎么会成为今日一切灾难祸害之源头呢?”
松云老道道:“这世上的悲剧,大多都有一个喜剧的开头。而这一场悲剧的源头,却正是盖娅的哥哥盖尤斯。盖尤斯是个高大英俊的波斯少年,武艺卓绝,侠义心肠。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赵江月心中越发不解了,问道:“既是如此,那他又怎么会是这一场悲剧的源头呢?”
松云老道这时面上也不由有些尴尬,道:“这事情倘若说出来只怕有些令人难堪了。”
韩啸风道:“师父与我识见远超俗世所见,又在此非常之时,又有什么好难堪的?”
松云老道道:“也是,我也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那盖尤斯有些不正常。一般来说,男子到了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心里就会仰慕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本性。可是这盖尤斯,他的不正常就是在这里。他心里不喜欢女子,居然喜欢男子。原来他一早就仰慕祖师。”说到此处不由扼腕叹息。
韩啸风一凛,道:“原来这盖尤斯竟然有断袖之癖。怪不得。”
赵江月越发不解,问道:“断袖之癖又是什么意思?”
韩啸风这下倒是有些尴尬,颇觉不便出口,过了半天才道:“这意思就是说,异性不喜欢异性,反而喜欢同性。比如说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
赵江月听完这句话俏脸通红,神色古怪之极。
韩啸风一愣,但一看她那神色,又想起紫莲教主对她的神情态度,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紫莲教主也是断袖之癖。怪不得,那天紫莲教主看赵江月的眼神是那样古怪。女子看女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眼神呢?那分明是情人之间的眼神。怪不得,紫莲教主对赵江月是那么好。怪不得,那问月庄叫作问月庄。一切的一切都已明了。
只是,这断袖之癖难道是会遗传下来的么?可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又不喜欢异性,怎么会有后代呢?紫莲教主的形象在韩啸风心中越发邪恶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真不知道赵江月这么多年在圣星教是怎么过过来的。想到此处,伸手握住了她手。
双手互握,心意相通。
松云老道道:“悲剧就是这样来的。因为这盖尤斯的断袖之癖。祖师与那盖娅虽然没有互表心意,但彼此心里都明白。后来,盖尤斯也渐渐看出了一些门道。他心里醋意大发,但是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后来,祖师与盖娅再也受不了相思之苦的煎熬,互明心迹。于是祖师便向盖尤斯提亲。盖尤斯自然极力反对。祖师不知道盖尤斯有断袖之癖,不明缘由。心中暗暗奇怪,自己与他交情这么好,与他妹妹又是两厢情愿,他怎么会不同意呢?后来盖娅又三番五次去哀求,求他成全自己与祖师的婚事。可是盖尤斯死活不肯。后来祖师与盖娅见盖尤斯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去求他。两人便决定私奔。可谁曾想,却被盖尤斯发现了。盖尤斯便一路追杀二人。后来,竟然因爱生恨,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妹妹。他手上染着自己亲生妹妹的鲜血,在与祖师初次相遇的沙漠,向祖师诉说自己的心意。祖师骂他是妖人,是畜生。他却说祖师负心薄幸。”
赵江月道:“这也太可怕了。这人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杀了。”
松云老道道:“是啊。这盖尤斯的心已经扭曲了。实在是可怕呀。”
韩啸风道:“这仇就算是结下了。”
松云老道点了点头,道:“祖师悲痛欲绝,伤心之下,与盖尤斯拼命血战。两人在沙漠里血战了整整两天两夜,终于两败俱伤。两败俱伤之后,祖师边准备安葬盖娅。可是,已经晚了。盖娅的尸体已经被风沙给掩埋了。只留下了那把琴。祖师拖着重伤,在沙漠里翻了个天翻地覆,还是没有找到盖娅的尸体。绝望之下,祖师就带着那把琴回了中原。心灰意懒之下,祖师便开始潜心武学。这就开始有了我们韩门武学。从此,这世间就有了我韩门。祖师花了整整二十五年的时间,将韩门武学完善。到这时,他也已经有五十岁了。本以为一切都该被时光所抛却。可谁承想,那盖尤斯居然还记着祖师。发誓要报复祖师这个负心人。”
韩啸风冷笑道:“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松云老道道:“他要是可以理喻,这事情怎么会成了这样子。他与祖师一战之后,在天竺学得一门西金魔星诀的邪功,又聚集了一批关外武林人士,创建了圣星教。这一切也花了整整二十五年的时间。于是,他便在与祖师相识二十五年之际,大举率领圣星教众,杀向中原。说是要报复负心薄幸的韩湘子。祖师率领韩门弟子与中原武林群雄,一场恶战,终于打退了盖尤斯的圣星教人马。可是,盖尤斯死前留下遗言,要圣星教每二十五年杀向中原一次。直到毁了中原武林为止。”
韩啸风一声长叹,道:“本该是一段大好姻缘,却变成了一幕人间悲剧。留下这无穷无尽的灾难浩劫,祸延千年。”
松云老道道:“当年祖师与盖尤斯那一场生死决战,就是在火焰谷中。祖师凭借韩门武学与一件不世神兵,终于打败了盖尤斯。盖尤斯的西金魔星诀也遗落在火焰谷中。历代的圣星教教主,都想要得回那西金魔星诀,可是数百年来,谁都没有成功过。我韩门弟子每隔十年都会去火焰谷守墓一个月,就是为了检查火焰谷祖师墓里的情况。二来也是防止祖师之墓被人破坏。现在紫莲教主既然要去塞外,一定会像历代圣星教教主一样,想方设法取那西金魔星诀了。这人武功如此厉害,要是再让她得到那西金魔星诀,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韩啸风略一沉吟,问道:“师父,那件不世神兵可是与平浪剑夺魂剑有关的那一件?”
松云老道道:“不错。平浪剑是由那颗象征正义的陨星所铸。夺魂剑是由那颗象征邪恶的陨星所铸。而早在平浪剑与夺魂剑之前,鬼工的师父就曾用两颗陨星的材料融合,锻造了一件不世神兵。只是,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那件不世神兵是什么。只有我韩门中人知道,那不世神兵,就在火焰谷韩门祖师韩湘子的墓里面。”
韩啸风道:“事不宜迟,我们要赶快与年大哥他们会合,然后一起去塞外对付圣星教。”
赵江月道:“话是不错,可是,你知道年大哥他们现在在哪吗?”
韩啸风道:“他们唯一能够摆脱圣星教离开这里的方法就是坐船从长江上走。然而到汉口沿汉江北上。咱们现在动身,应该赶得上。”
赵江月道:“那你的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