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面色一沉,抬手想拿,却又在半空垂下了,神态间骤然添了几点疲惫之色。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道:“青夫人让你怎样做,你就怎样做吧。”“是!”夏高深深地弯下身去。他不耐烦地一挥手,夏高一点头,转身踱过来,他颤颤巍巍地拧下瓶塞子,果然,瓶中果然装了一米粒大小的金灿灿的珠丸,宝金丸。
可我顾不上想什么,忙取过塞到容沇口中,又帮他顺了顺气。不一会儿,容沇面色就渐渐回转了过来,趴在我怀中昏睡了过去。只是仍是血流不止。夏高想了想,脱下外套,一撕两半,在容沇的胸前腹部各打个结,又低下头对我道:“沧姑娘,我们走吧。”说完,就我怀中抱起容沇。我一惊,不自觉地望向相爷,他背对我而立,凝向远处的山峰,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竟有些个刺眼。
侍卫头儿见夏高要带人走,本能的上前阻拦,可又不见了主子发令,就只好抽出刀杀气腾腾地瞪着夏高,。
夏高走到相爷身前时,一低头:“老爷。”他头也不回,只随兴儿抬了抬手。等我回来神来,夏高已走出一段距离,我不敢再迟疑,忙爬起来跟上他。
一天半是个什么概念?是一场生与死间的距离。当阮太医府又惊又愕的表情出现在我视线时,我指了指怀中的容沇,还不及说什么,就晕了过去。待我醒来,眼前仍是模模糊糊的,怎么揉都不行,以至我几度怀疑自己还在梦里。丫鬟说,我这是睡毛了。我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催她拿了条毛巾,在冰水里泡了泡,拧干搁在我眼皮上,冰冷刺骨的,我却很受用,只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了。过了好半响儿,视线中的东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可当我坐到容沇床前时,这种模糊的感觉又来了,当我摸索着靠近他面庞,感觉到手心下起伏有致的温热呼吸时,我的几乎静止的心脏仿佛注入了新鲜血液,激动得几乎想要尖叫。一边儿的阮太医瞅瞅昏迷不醒容沇,又看看不停眨眼的我,一下叹息一下又摇头。我不禁笑了,从我醒来,他就是这样,想问我什么却又不晓得怎样问。可是,这会儿我不想说自己的事,我清了清嗓子,道:“阮太医,派人通知容王府了吗?”
他一怔,又点点头:“怎能不说?即使老夫不说,这府中也自有人说。只怕,这样你会更说不清。”我微垂了睫毛,缩在袖子里的手不禁紧握成拳,如何说清呢?这本来就是一笔无法理清的糊涂账。我轻叹了出来,转手从盆里拧干一条毛巾,擦了擦容沇背上新出的汗水。
由于,背上有伤,隔半个时辰就需要上药,他就只能这样趴着睡。起初,睡的很不安稳,不过时间久了,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便,几次想翻身,翻了一半,就自觉的停了下来。我用手背试试他的温度,还好,还算正常。阮太医用回敛草给他止了血,可如果发烧的话,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丫头,需要老夫给你做什么吗?”阮太医沉吟了片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