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怀孕后每日吃食非但不增反而减了不少,而且害喜还很严重,哥哥找了阮太医看过几回,都说正常反应,但哥哥却认为这事不了得,每日每餐都在店里监视厨子做好了,再叮嘱小厮送回来给她,看着她吃完……想到这,我微不可见摇了摇头,拿了对儿大靠枕垫在她身后,她并没有推开我,而是任凭我扶着她,靠在大软枕上。看着她做舒服了,我靠着她坐下,扯着她的袖子,有些乞求、不安的说:“嫂嫂,你可千万别和我哥哥说,他知道非气坏了不可。”
她愣了一下,眼中情绪复杂,随即转开了脸,一手护着腹部,一手拿帕子抹了抹脸,再回过脸来时一恢复了血色,又仔细地看了我一会儿,“我知道了。”我不禁破颜一笑,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就“扑哧”笑了出来,拿帕子在脸颊上轻按了按:“傻丫头啊,傻丫头啊……”她嘴里低低地念叨了几遍,语音里隐隐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静了静,她又像做了什么决定,她大大地吐了口气出来,身子放松地往后靠,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手背,“只是你可能得吃些苦头。”
我顺着她的话茬儿,勉强笑了笑正要说话,她稍稍用力握了握了我的手:“不过也别太担心了,既然都这样了,想必容晓已经认定了你。”她说“容晓”时有些模糊,我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但看着她这会儿子心情仿佛好了许多,方才的阴霾已如风吹薄雾般散去,脸上又带着微微的笑意,我情愿做睁眼瞎子。
“沧末说你们娘亲过世的早,他虽长你两岁但也没娘亲的印象,这些年家人虽宠着你,但你一直缺个说体己话儿的人。”说着,她眼圈竟有些红了,想想从没有见过面的娘亲,我的心也是一酸,“以后你有什么心事儿,只要不嫌弃就和我说吧,我会做个好妻子,好母亲,也可以做个闺中知己人儿。”
看着她一脸的温和怜惜,我怔住了,心里倒是真的有些似迷糊似又清晰的东西,这是变相告诉我她以后会把心收回来全心全意待哥哥吗?但经过方才,不,应该是很早以前,我们得知彼此与容晓的关系时,就都已经明白,我们就像这杯子里的水和茉莉花,即使相依相偎,可无论怎样也不会相溶。“沧歌。”她低声叫了我一声儿,我偏过头看去,她正有些担忧地望着我。
我微微一笑,清清有些发涩的嗓子:“我觉得哥哥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两件事儿,一是有我这么个妹妹,二是有你这么好妻子。”说完话只觉得心跳一阵儿急促,忍不住用手握了心口,大口地呼吸了两下。
她面带微嗔地看着我,也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就微微一笑:“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的事儿就是选择了你哥哥。”她缓缓地说了一句,语调里透着安慰、兴奋还有少许失落,我心猛跳了几下,心知肚明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带着怎样复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