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抿了抿嘴唇,低低应了一声,边蹲下身捡了起来,吹了吹可能沾到的灰尘,望着白纸黑字,有些恍惚,可夏然的话还是一句不漏地进了我的耳朵:“长相爱,却不如长相知。不是吗?”我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扶着软榻想要站起身,抬眸之间不经意看见了她袖子口里的纹饰,心霎时沉到了谷底,这纹样我认得,我下意识用冰凉的手握紧了胸前的衣服,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晰的触摸到那玉佩的花纹,一丝一缕,那么熟悉,一股暖意传来,我的心底却寒如冰雪。
她眼光一怔,见我脸上的笑容迅速地淡了下去,身子也不自觉地颤抖着,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看了我一会儿,颤音问:“你怎么了?”我咬了咬牙,猛地站直了身子,脸上的情绪好不掩饰的呈现在她面前,却咬紧了嘴唇不说话,只是下死眼地盯住了她突起的腹部,一时间心乱如麻,字帖也攥成一团儿。
她见我眼光放在她肚子上,脸色却是一白,忙着缩了缩身子,拉了衣服遮住,“沧歌?”有些不自在的轻声唤了我一声儿。“啊!”她好像惊醒了过来,脸上半点儿血色也没有,只是哆嗦着嘴唇,直直地盯着我。屋里静默的有股了无生气的感觉,她终是把对视我着眼光移了开去,只是埋着头死命地去揉搓帕子。
看着她惊惧、无奈又有些可怜的样子,只觉得从方才就一直强压着的厌烦情绪呼地一下冲了上头。一时间真把她拎起来问问她终究把我哥哥放在什么地儿,可终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唉!”我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口气,都说男人通常犯一种病“吃在碗里看着锅里”,而女人却一旦端起了碗,就会把身心一辈子放进这只碗里,即使它分了好几瓣儿,碎了,也不会再去瞅锅里,因为她早已不知不觉给自己捏了只无形的碗。
有句怎么说来着,“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物有两辩,痴情亦如此,太痴了就会造成一种困扰,会很难走出那个人的影子。
看来今儿我有必要做回恶人了,帮她把心里这只“碗”打碎了,否则她很难注意到哥哥那只碗摆那儿都落了一层灰了。
我心底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硬下心肠地说:“嫂子,你是家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故作羞涩地敛眉一笑,“我已经……已经和容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她如失了所有的心与力,身子不可遏止的向后仰去,原本脂粉精致的脸,衬着她因惊恐而大张的眼睛,反而变得粉底惨白,胭脂血红。
她看了我半晌,我也毫不回避地看了回去,她的肩膀突然松了下来,一瞬间好像失了所有的心与力,身子晃了下,原本脂粉精致的脸,衬着她因惊恐而大张的眼睛,反而变得粉底惨白,胭脂血红。
我条件反射地扶了她一把,一入手,只觉得她的臂膀真称得上是不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