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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云栈萦纡 以登剑阁(二)

经过几日的调养,飞云锥已恢复昔日的几分神骏,载着裴玉风驰电掣一般的急速奔驰,崔烈却跟在后面奋力追赶。正是初春天气,暖日融照,四处皆是鸟语花香,一片生机勃勃,春风原上,浅草丛中,两骑快马风一般地掠过,溅起朝露阵阵,惊的蛩声寂寂。

到了中午时分,二人暂停行程,走进道旁茶馆中歇息。两人就着茶水吃了些干粮,奔行了半日,不觉已有些困倦,都伏在桌上小憩。

忽地听见一阵车马喧喧,两人都被惊起,却见路上过来了一队人马,有的拿着锣鼓,有的拿着箫管,有的骑马,有的推车,车上载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杂耍,大约有二十多人。

裴玉奇道:“是个马戏班子。”崔烈点点头,又见那戏班子停好马车,都涌入了茶馆中要茶喝。戏班中一个童子忽大叫道:“班主,走了大半天,饿也饿死了,要些点心填填肚子吧?”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骂道:“嘿,你个小王八羔子,就你肚子饿,点心不要钱么?平日里也是你吃得多干的少,少给我啰嗦,喝你的茶罢!”

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却听那童子又嘟着嘴道:“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那班主听了又跳起来大骂道:“什么马儿牛儿的,小王八,你再聒噪,把你扔进河里喂鱼!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世道,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想吃点心?”说着又坐下来,从包袱中拿出一块面饼,咬了一口,捂着腮帮骂道:“妈的,跟石头一样,咬都咬不动!小兔崽子,你不是肚子饿了么,你吃吧!”手一挥,将面饼扔了过去。

那童子接过面饼,咯咯笑道:“多谢班主。”抱着面饼即大嚼起来,那班主又大笑道:“噎死你个小王八。吃完了,去给那老头儿送点水去,咱们戏班现在可要靠他来赚钱呢。”

裴玉道:“崔大哥,我去给马儿打点水喝。”崔烈道:“好。”裴玉问店家要了一只水桶,打满了一桶井水提到飞云锥旁边,一边摸着它的背脊,一边看着它饮水。

忽听有人“哎哟”一声,回头一看却是那童子。那童子手中拿着一只大碗,一碗水尽数洒在了地上,又见他指着马车上一只大缸骂道:“死老鬼,你又吓我,不给你水喝,渴死你!”裴玉心中好奇,不由得朝那童子走了过去。

那童子见他走过来,忙爬上马车将瓦罐盖住,紧张的说道:“你干什么?”裴玉道:“你刚才为何对着瓦缸发火?这里面装着什么?”那童子坐在瓦罐之上,恶狠狠地说道:“没什么!”裴玉哪里肯信,那瓦罐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缸壁也发出“剥剥”的响声,那童子使劲压住瓦罐又喝道:“再不走开,我可叫人了!”

裴玉更觉好奇,这瓦罐中明明藏着什么东西,童子却害怕被人发现,心中顿生一计,指着远处大惊道:“那是什么?”那童子转头去看,裴玉趁势跳上马车,一把将他从瓦罐上提下来扔在地上,大笑道:“我看看又何妨?”揭开盖子,顿时袭来一阵恶臭。

裴玉掩着鼻子往里一瞧,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差点跌下马车:那瓦缸中竟然藏着一个老头,脸上涂抹得花花绿绿,满头灰发,也瞪着一对眼睛往上看,口中唔唔的叫个不停,一边用头撞着缸壁。

那瓦罐虽然大,但却容不下一个成年人的身体,裴玉正在好奇这人是怎么塞进去的,细细一看,惊得大叫一声:“你……”瓦罐中的老头竟没有四肢!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巧吧?”忙又将手伸进瓦罐摘掉那老头的口中布团,那老头长舒了一口气,吐出了几块破布,瞪着裴玉大叫道:“小子,不认识我了?快把我弄出来!”这老头果然就是纪玄通!

裴玉喜的抓耳挠腮,大叫道:“师父,你还活着!”抓住纪玄通肩膀用力将他提了起来,不料这瓦罐中间虽大入口却小,纪玄通伸出了一个头,肩膀却卡在了罐口。那童子要见裴玉要救纪玄通出来,急得大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抢人啦!班主,有人要枪我们的摇钱树啦……”一溜烟的跑到茶馆中大呼大叫。

裴玉急道:“师父,你缩缩肩膀,我拉你出来!”纪玄通骂道:“蠢货,你找块石头砸破瓦罐我不就不出来?”裴玉将手一松,忙道:“是。”跳下马车四处一瞧,那茶馆门口台阶下刚好有一块大石头。正要将石头抱起来,忽地一人抓住他胸前衣襟大怒道:“小子,你做什么?”正是那戏班的班主。

又有几个壮汉从茶馆中跑了出来,围着裴玉大骂:“光天化日竟敢抢咱们的东西,小子,你胆儿上长毛了么?”那班主挽起袖子就要打将下去,不想拳头出了一半就缩了回去,裴玉叫道:“崔大哥,我找到我师父啦!”原来是崔烈抓住了那班主的手臂。

崔烈手上用力,叫道:“快放手!”那班主手臂竟似被铁钳夹住了一般,痛得直流冷汗,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抓住裴玉衣襟的手。裴玉忙弯腰抱起大石,跑过去砸烂了瓦罐,将纪玄通抱下了马车。

那班主怒叫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并肩子上啊!”众人反应过来,摩拳擦掌的一拥而上,崔烈震雷一般的大吼了一声:“谁敢!”拔出短刀握在手中。

众人先是吓了一跳,又见得他手中两把明晃晃的短刀,一时都不敢出手。崔烈仗着声威冲出人群,裴玉已经纪玄通绑在了马上,叫道:“崔大哥,快上马!”崔烈握住缰绳,翻身上马,二人打马就走,那班主犹在后面怒叫道:“这是什么世道,连戏班子都抢!”待要去追却又不敢。

二人跑了一阵,裴玉放慢速度,大笑道:“崔大哥,咱们逃出来了。”一提缰绳,停在了路旁。崔烈也停了下来,笑道:“裴兄弟,快把你师父放下来吧!”

裴玉将纪玄通抱下马,又将靠在一棵树上,见他脸上被画的花花绿绿甚是滑稽,忍住笑意问道:“师父,你怎么会跟戏班子在一起?”纪玄通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叫道:“快弄些水来,我脸上痒得很!”裴玉解下水囊,将纪玄通的脸洗干净,纪玄通才叹息道:“虎落平阳遭犬欺啊!这些王八蛋,我恨不得将他们剁成肉酱!”

原来纪玄通被人抛入黄河中后竟得不死,说起来倒是因为他没了四肢身体变轻,只要肚中存有一口气便沉不下去,只是身体不由自己控制,也被河水冲到了对岸。他在淤泥中躺了好几天,饿的昏天黑地,幸好被路过的戏班子救了起来,否则就算没有被淹死,饿也该饿死了。不料那戏班的班主却是个财迷,见他身体怪异便觉得奇货可居,竟叫人将他塞进瓦罐之中,又在他脸上画的花花绿绿扮作小丑的模样给看客玩笑,没想到竟成了戏班中的压轴大戏,凭此赚了不少赏钱。

纪玄通又大骂了一阵,又问道:“秀儿呢?你找到秀儿了没有?”裴玉摇摇头道:“我正要去找她!”纪玄通神色一黯,垂头丧气的说道:“要是秀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给他爹交待?”裴玉忙道:“师父莫急,那日贼人并未将她也抛入河中,想来现在还活着,我已有法子找她了。”纪玄通点点头道,又指着崔烈道:“他是谁?”裴玉一拍脑袋,急声道:“该死,我竟忘了崔大哥。”又笑道:“他是我结拜的大哥,要不是崔大哥我也不能与你老人家见面了!”当下便将这几日的经历讲了出来。

纪玄通听了说道:“既然有了法子,咱们快去找秀儿,还不知这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当初我真不应该把她带出来!”裴玉道:“是。”崔烈道:“距离风陵渡还有一日的路程,咱们连夜赶路,明天就可以到了。”

三人重新上路,到了第二日下午已到了风陵渡。风陵渡繁忙依旧,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裴玉不由得唏嘘长叹。安顿好纪玄通,裴玉跟着崔烈到了渡口,一边暗暗回忆那两个船夫的模样。一路瞧来,都是似是而非不敢肯定。走了几圈,崔烈问道:“裴兄弟,你认出来了没有?”裴玉皱眉道:“我只记得那两个船夫长得极为粗壮,这里有这么多船夫,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崔烈笑道:“不急,你慢慢想。”又待了一阵,裴玉犹是想不起来,崔烈道:“兴许不在这里?”

裴玉望着茫茫的黄河,心中暗道:“秀儿啊,秀儿,你在哪里啊?”呆了一阵,忽见远远得驶来了一条小船,两个窗户呼哧呼哧的划着船桨慢慢的摇了过来,裴玉心中一动,待小船又划近了几分看清了船夫的样子,心中更加肯定,当即指着小船对崔烈低声说道:“就是他们!”

崔烈看了看那小船,问道:“你看清楚了?”裴玉点点头道:“看清楚了,就是他们!”崔烈忙拉着他走到一旁,低声道:“先不要声张,这里肯定有他们的同伙,不好强来,等他们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办了!”

二人走到一旁暗中监视,却见那两个船夫背上各背着一个包袱跳上了岸边系好了小船。旁边船夫笑问道:“王家大哥,今日生意怎么样啊?”那身材稍大的船夫骂道:“呸!本以为是头肥羊,没想到中看不中用却是只瘦猫,这几个铜板能顶什么用?”另外一个船夫却笑道:“倒有几件衣服还可换些小钱使使,这几年生意越来越难做啦。”

问的那船夫又笑道:“不是有只母羊么?身段儿模样儿都还不错,你们哥儿俩有没有……哈哈……”身材稍长的那船夫又骂道:“妈的,哭哭啼啼的惹得老子心里大不痛快,被老子扔进河了。”另一个船夫忽紧张的四处瞧了一瞧,说道:“大哥,低声些……”身材稍长船夫抢道:“怕什么?既吃了这一行饭,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崔烈低声道:“我们今晚就找这位天王老子都不怕的。”那两个船夫在岸边闲聊了一阵,便各自回家。二人暗暗的跟在那身材稍长的船夫身后,却见他先是到镇上打了一壶酒,又在市集买了一条鲜雨,口中哼着小曲儿往小镇的西边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拿起酒壶连喝几口,口中咂砸作声。

裴玉握紧了拳头,心中暗道:“喝吧,这可就是你的断头酒了!”那船夫摇摇晃晃的走在前面,才走了不过两三里路,就已经喝得大醉,忍不住坐在路旁大石上坐下打盹儿。

崔烈四下瞧了瞧,低声道:“四下无人,正好动手。”说着就站起身来,直走向那船夫。那船夫听见响动,抬头一瞧,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直冲了过来,大惊道:“你……你是谁?”崔烈一拳打在那船夫的胸口,那船夫仆的就倒在地上,大骇道:“你干嘛打人?”崔烈大笑道:“妈的,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看来也是个怂货!”说着举起拳头一顿胖揍,打得那船夫苦苦求饶。

裴玉也冲过去,狠狠踢了几脚,怒喝道:“你还记得我么?那日我们三人被你抛入黄河中,今日来找你报仇了!”那船夫又大骇道:“找我报仇?你们是人是鬼?”崔烈又大笑道:“我们不是人,是鬼!”又一拳击了下去。

那船夫被崔烈打得鼻青脸肿,口中又说道:“唉哟,两位鬼大爷,别打了,再打就弄出人命啦!”裴玉又骂道:“呸,你们平日害了多少人,打死你也是活该!”说着又打了几拳,复问道:“你可记得那日有个小姑娘,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那船夫大叫道:“什么小姑娘,我不记得了。”裴玉道:“你还嘴硬?”崔烈忽嘿嘿一笑道:“裴兄弟,我来给他醒醒酒,让他脑中清醒些再说。”说着就解开裤袋,对着那船夫撒起尿来。那船夫“啊”的一声,每要站起来,崔烈即一拳砸在他头上。那船夫被淋了满头的尿水,口中干呕起来,崔烈大笑道:“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了?”

那船夫怒道:“你们是何方神圣,可知我们船老大的威风……”还未说完,裴玉捡起一根粗大的树枝就劈头盖脑的打了下去。那船夫捂着脑袋,一边躲一边求饶道:“别打了,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裴玉停下手来,那船夫口中喃喃道:“小姑娘,小姑娘,有好多小姑娘,两位大爷,你们究竟说的是哪一位小姑奶奶啊?”

裴玉道:“那日我们三人上了你的贼船,你不记得了?”那船夫想了一想,又趁着月光仔细看看了裴玉,半天才道:“是不是有个残废的老头……我想想,对了,还有一匹黑马?”裴玉道:“那小姑娘现在在哪儿?快说!”

那船夫道:“卖给了张乡绅啦!”裴玉又道:“谁是张乡绅?他住在哪里?”那船夫奇道:“你们不认识张乡绅么?咱们潼关就数他最有钱,他们家……”

崔烈又踢了那船夫几教,骂道:“什么张乡绅,狗乡绅的,他住在哪里?”那船夫忙道:“不远,不远,就在潼关镇上,两位鬼大爷,不,两位大爷,绕命,饶命!”崔烈提起那船夫衣领喝道:“快带我们去!”船夫连道:“好好好,我马上带你们去。”

二人押着那船夫回到风陵渡,崔烈道:“裴兄弟,你去把马牵出来,再找一根绳索来,我在这里等你。”裴玉道:“好!”忙跑回客栈通知了纪玄通,向店家接了一根麻绳,牵了马赶了回去。

崔烈将那船夫绑了个结结实实,二人上了马,将船夫牵在马后,便向潼关赶去。那船夫在后面跌跌撞撞,二人全然不顾,只管催促马儿前行。跑了半个时辰已到了潼关镇上,崔烈解下那船夫身上的绳索,将短刀抵在他的背后说道:“带我们去找那张乡绅,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一刀边砍死你。”

那船夫累的气喘吁吁,连声叫道:“不敢不敢!”三人趁着城门还未关闭摸进了城,走了一阵,那船夫指着前面一处宽大的宅院说道:“那里就是张乡绅的家,两位大爷,放我走吧。”崔烈喝道:“少罗嗦。”倒转短刀,猛地砸在那船夫脑后,那船夫叫也未叫身子就软倒下去。

崔烈扛起那船夫低声道:“裴兄弟,我们去后院。”二人摸着黑走到那宅子的后院,崔烈将船夫扔在地上又道:“这里墙矮,我们就从这里上去。”说罢助跑几步,到了墙边忽地一跃,左手就攀住了墙头,回头道:“来,我拉你上来。”

二人翻墙进去,却见宅子里一溜儿的挂着灯笼,静悄悄的四下无人。崔烈道:“跟我来。”裴玉踮着脚跟着崔烈左绕一阵右绕一阵,偷偷的摸到了到了宅子正屋。却见那正屋是三间高大青砖瓦房,里面亮着灯火。

崔烈凑在裴玉耳旁道:“那张乡绅想必就在这里睡觉,我们等等就进去。”裴玉点点头,等了一阵,忽然正屋大门“吱呀”的一声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来。

那人提着灯笼,四处瞧了瞧,忽然笑了一笑,往旁边院子走去。裴玉见他满脸横肉,甚是富态,心道:“这人便是了。”却见崔烈已跟在那人身后走了几步,忙又踮着脚尖跟了上去。

张乡绅走走停停,不时回头张望,裴玉心里奇道:“这张乡绅在自己家里也这么小心,可千万莫要被他发现了。”

到了后院,那张乡绅将灯笼放在墙下,又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才摸摸手悄悄走到门前敲了几下。里面一个声音道:“是谁?”裴玉心中大震,这分明便是李秀儿的声音,忙对着崔烈使眼色。

又听得那张乡绅谄笑道:“好秀儿,开开门吧。”李秀儿道:“你……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张乡绅忽道:“正是呢,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你开开门让我进去。”李秀儿又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罢。”

张乡绅跺脚急道:“明日就晚了,我等不及了。”李秀儿不说话,张乡绅又道:“哎呀,我的好秀儿,快开开门,我的心意难道你不知道么?”李秀儿道:“你快走,再不走我可要告诉大娘了。”张乡绅急道:“千万不要,那臭婆娘凶得紧,你告诉了她,我们两个都要挨她的打……”李秀儿又不做声,那张乡绅又道:“秀儿姑娘,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想着要给你,只是那臭婆娘看得紧,我只要是露出一点儿心思就要挨打,才不得不对你不理不睬,你可不要见怪。今日好不容易那臭婆娘不在家,才敢过来看你,跟你说说话儿……秀儿,你要是从了我,等过年我便休了那臭婆娘,扶你做正房,你说好不好……秀儿,你倒是说句话啊?”说罢又秀儿秀儿的叫个不停。

裴玉听得心中作呕,再也忍耐不住,崔烈低声笑道:“这张乡绅是个怕老婆的色鬼。”说罢身子窜了出去,一拳将那张乡绅打倒在地,又回头对裴玉招了招手。

裴玉心中砰砰乱跳,走到门边,抑制不住激动敲了敲门,秀儿低喝道:“你快走,我真要告诉大娘了!”裴玉颤声道:“秀儿,是我,我来救你啦!”

屋子蓦地一声响动,秀儿说道:“是你么?裴大哥,是你么?”裴玉道:“是我,是我,快开门。”门栓响动,早奔出一个少女扑倒在裴玉怀中大哭了起来,一边说道:“裴大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崔烈走近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不迟。”李秀儿吓了一跳,裴玉笑道:“不妨事,这位是我结拜大哥,秀儿咱们走吧。”说着拉着她就走。

秀儿脚下忽地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裴玉回头一看,才发现她手脚上竟然绑着一条细细的铁链,他刚才还奇怪凭秀儿的武功早就冲出去了,原来是为人所制。

崔烈拔出短刀猛地砍断铁链,三人悄悄跑到了后院,裴玉忽道:“等等,崔大哥!”崔烈道:“怎么?”却见裴玉取下灯笼四处放火,须臾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听得里面人喧哗起来,裴玉才扔下灯笼跑了过来狞笑道:“烧死他们!”

崔烈一愣,随即催促快走,此时也不用翻墙了,开了后门就走。裴玉拉着秀儿跑出了宅子,忽地脚下一绊,却是躺在地上的船夫。裴玉对秀儿说道:“秀儿,你先走!”

说着蹲下身子,拔出崔烈松的小刀,在那船老大胸前连刺了好几刀才罢,心中只觉得痛快无比。秀儿呆在一旁,惊道:“裴大哥,你……”裴玉道:“那日就是这船夫将我们抛入了河中,才害得你吃这么大的苦楚,我杀了他偿还我们这十几天受的苦楚,哼!只可惜还有一人不在这里!”

崔烈一句话也不说,三人回到了渡口,纪玄通见了秀儿也不由得滴下几滴老泪。崔烈走出了房间,师徒三人细细叙谈离别情由,秀儿哭一阵笑一阵,咕咕的说个不停。裴玉看着他们,忽想:“要是我没有送他们,他们只怕还逃不出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自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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