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天见局势一时难已控制,就大声对百姓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不管他以前怎样,只要犯了罪都要依法依律动处置,任何人都没有特权!你们不能以众抗法!”为头的那个人说:“知府大人说得好!任何人犯了事都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但是,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能不冤枉一个好人!”说着那人就将目光投向了冯李氏。
冯李氏一看那人的目光,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
炽州百姓又是一阵群情激愤的喊了起来。
南霸天说道:“那依你们之见,本府要怎样做你们才相信是程轩杀了人呢?”
“重新审理。”为头的斩钉截铁的说。
“那好!本府就重新升堂审理此案,让你们心服口服。来人呀,回府!”
副将马上跑上前来,说道:“来人呀,将证人、证物带回去。”
上来两个士兵就扶着冯李氏,拿着药渣,回到了府衙。
炽州府衙,百姓都站在衙门厅外挤着。
南霸天命副将来到衙门口,对着百姓喊道:“知府有令,衙门聚集了太多的百姓,不可能让大家全部到里面听审,现在命你们选出二十个人,到里面听审。”
百姓一时炸开了锅。选举在现在经常见到,虽然有些选举只是走了一下形式,但是现代人对选举一点也不陌生。可是在古代却很难听到过选举这个词,甚至从来就没有选举这个想法。那时,最民主的办法可能也就是推举了吧。
这么多的人,让谁进去听呢?
百姓倒是有自己的办法,他们选人的方法倒是很简单,就是两个条件:一个是德高望重的,一个是识文断字的。
不一会儿,他们就选好了人,由副官带着进到堂前。
冯李氏则由一伙士兵保护着,走到衙门前擂鼓喊冤。
“咚!咚!咚!”的三声鼓响。衙门内“升堂——威武——”。
南霸天就从左门里走出来,坐到案前,一拍惊堂木,说道:“门外何人击鼓骂冤?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衙役就将冯李氏带了进来。
冯李氏进得门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厅中央,然后跪下来,哭喊道:“民妇冯李氏喊冤!请知府大人给我做主。”
南霸天说道:“冯李氏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冯李氏说道:“民妇之夫冯三,因吃了程家的药,吐血而亡。求大人治罪程轩,还民妇公道。”
南霸天说道:“空口无凭,本府如何相信你?”
冯李氏说道:“民妇这儿有夫君喝下的药渣为证。”
衙役将药渣接过来,递给师爷,师父将药渣放到了一边。
南霸天说道:“人证物证俱在。来人呀,传程章前来受审。”
“慢!”突然从百姓代表中站出一人,此人正是在程府门口为头的那个人。
南霸天一看此人,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喊到:“你是何人,竟敢扰乱公堂?”
那人倒也不紧张,往前一步迈进屋里,将手往胸前一拱,说道:“草民赵镇南,是炽州百万百姓推举的代表。既然知府大人让我们前来听你审案,证明你的公正廉明,那就得允许我们说话。”
南霸天见这人说话滴水不漏,守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于是就强忍着怒火说:“你有什么要问的?”
赵镇南说道:“小民有一事不明,大人断案也不查验证物真假,还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就惘然下定结论就要传程章来受审呢?”
南霸天说道:“本府断案,传被告,让他来此与原告对质,怎么了?”
赵镇南说:“如是草民一个,倒也无妨。只是您要传的是受炽州百姓爱戴的程轩程老爷,你让他老人家这么大的年龄了到此听审,先不说让百姓听了会不会相信,但说程老爷的身体恐怕就受不了,万一有个好歹,炽州百姓如何答应?所以,知府大人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百姓的情绪呢?”
南霸天说道:“我们在程轩家门前说好了,只要审明了案情,就可以捉拿凶手,难道你们现在想反悔吗?”
“反悔?”赵镇南说道:“你也太不了解民心了。哪些人该受罚,哪些人不该受罚,炽州百姓的心里都有一杆称。只要案情确凿了,百姓绝对不会不认帐的。现在问题是案情还根本没有审理,何来审明之说?”
南霸天说道:“现在该问的,本府都已经问过了。有时间,有证人,有证物,有案情,这不就结了吗?”
赵镇南说道:“草民有一些问题,不知能否问一下冯李氏?”
南霸天本不想让赵镇南问,但是又怕这些代表们不答应。就只好答应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看你能问出什么?”
赵镇南又一拱手,对南霸天说道:“多谢知府大人。”
赵镇南又往里走了走,来到冯李氏跟前,说道:“冯李氏,我问你冯三得的是什么病?”
冯李氏抬眼望了望了赵镇南。现在,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了人山人海的百姓,她的胆子好像大了好多。轻蔑的对赵镇南说道:“胸闷之病。”
赵振南大声呵斥道:“你好大胆,竟然在知府大人面前不说真话!”
突然的这一声,把冯李氏吓了一跳,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说道:“我,我说的都是真话。”
“真话?”赵镇南转身面向南霸天说道:“大人,冯李氏在街上明明说的是胸口痛呀,现在怎么成了胸闷了?”
南霸天一听,想不到赵镇南会如此心细,将这个都分得如此之清。他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冯李氏。到底是胸闷还是胸口痛,你如实招来。”
冯李氏看着南霸天,心里有了些底气,说道:“大人,民妇死了夫君,这心里太过难过,一时口误说错了话,请大人恕罪。回大人,我丈夫说是胸口痛。”
南霸天对镇南说道:“听到了吧,她说是胸口痛。”
赵镇南说道:“谢大人,大人果然威严。”
赵振南又转身对冯李氏说:“冯李氏,你说程老爷给你开的药,是吗?”
冯李氏说道:“是。”
赵振南说道:“那好,那你可有药方?”
“我,我……”冯李氏突然有点紧张,她说道:“我又不识字,我早把它扔了。”
“扔了?扔到哪儿了?”赵振南又问。
“我没扔,我放到火里烧了……”冯李氏有些着急了。
“你确定烧了吗?”
“我烧了!我确定。我拿回药后,准备熬药,就拿药方当引火了。”冯李氏终于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振南对南霸天说道:“大人,这药方烧了,证物也就不全了。所以说,冯李氏所说是真是假还需要严加判断。”
南霸天说道:“药方没了就没了,这儿不是还有药渣吗?这药渣不是一样能做证物吗?”
赵振南说道:“知府大人果然心思缜密。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一齐查验一下这药渣里面究竟是哪几服药呢?”
南霸天说道:“厄,这个……那个……此外,现在都已混到了一齐,我们这里没有懂行的人,怎么能分清里面是什么呢?”
赵振南回过头对门外的人说:“大家有没有懂药理的大夫?”
“我!”只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说一声就迈步走了进来,在南霸天的案前跪了下来,对南霸天说:“小民刘珍,现在六十三岁了,自三岁起就跟着师父学医,到现在已经有六十载。小民对药物也算稍有研究,愿意试试看。”
师爷一看,说道:“刘珍,你当真要验药?你要知道这些都是一些药渣了,你不一定能分辨得出来的。如果一旦你分辨不出,知府大人可就要治你的罪的!”
刘珍说道:“师爷请放心。凭借小民六十年的经验,不要说这些药渣就是都麿成了药粉,我凭借闻味道就能分辨出是什么药方。”
赵镇南走过来,对刘珍说:“那就仰仗老先生了。”
刘珍站起来说道:“知府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辨药了?”
南霸天不情愿对师爷的说道:“拿过去,让刘先生看一看。”
师爷拿过药渣,旁边的衙役搬过一张桌子。师爷将药渣放到了桌子上。
刘珍走过去,将包药渣的油纸展开,将药渣摊开认识的分辨起里面的成份来。他每分辨出一味药,就将药名写在纸上记下来。
不一会儿,他就将所有的药都查出来了。
刘珍拿着纸,走到南霸天的案前,将药方递给师爷,师爷又将药方转给南霸天。刘珍说道:“知府大人,小的已将药渣里的草药都分辨出来了,上面都是一些活血化淤的药物,根本就没有能够致人吐血而亡的草药。”
南霸天拿起纸看了看,似乎十分吃惊,也没有说什么就把药方放下了。
赵镇南说:“知府大人,看来这物证也不能证明程老爷是杀人凶手了。”
南霸天说道:“物证没了,人证还在。他程轩也甭想脱了干系。”
赵镇南也不着急,他走到冯李氏身边说:“冯李氏,你说程老爷害死了你丈夫。那我问你,程家与你家有何怨仇?”
冯李氏顿时急得冒出了汗,她吞吞吐吐的说:“我们没有,没有冤仇。”
赵镇南继续追问:“程老爷与你家既然无冤无仇,现在药渣里也没有查出能致冯三死亡的药物。那你凭什么说是程老爷害死了冯三呢?”
冯李氏一时汗如雨下,一时怎么也不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她只顾着说:“我不知道,我一介民妇,我只知道自己的丈夫喝下药就死了。我,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和,和程轩开的药有关?”
赵镇南说:“你无凭无据,就不怕程老爷知你诽谤吗?”
“我……”冯李氏已无话可说了,只是向着南霸天说道:“知府大人,我……”
南霸天说道:“冯李氏,你不明事理,就来向本府告状,你可知错?”
“我知错。我知错。”冯李氏急切的说道。
南霸天说:“你既已知错,还不退下?”
南霸天看已无法治罪于程轩,就想将此案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