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知道现在程岁寒成了望江山庄的庄主,自然应该住在庄主的房间里。她来到了第****房屋前,喊道:“程岁寒,你给我出来。”
“程岁寒,你给我出来。”——“程岁寒,你给我出来。”——“程岁寒,你给我出来。”——
春芽又连喊了三声,却也不见程岁寒出来。她便跑上前去,砸起程岁寒的门来,说道:“程岁寒,你出来给我讲清楚,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程岁寒,你认为我愿意上山来见你吗?我要不是看在小姐的份上,我才不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雪见找你呢?”
“程岁寒,你知道吕盼春小姐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吗?她天天在盼着你能去见她一面。”
“程岁寒,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小人。你想骗我们下山,你直接说便是,为什么还口口声声的说会下山去看我们。你说了,过两年了怎么没见你去过一次?!”
“程岁寒,我求求你了。你出来一下吧,让我向你说一说小姐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小姐是多么的在乎你吗?你再不去看看她,好都要活不下去了。”
“程岁寒,我求求你了——我替吕盼春小姐求你了——”
春芽在门外边敲门,边喊着——可是任凭她怎么喊,程岁寒的房间里却没有一点动静。
程岁寒的房间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程岁寒盘腿打座在床上,门外春芽的喊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不能违背在天一师祖的神像前对师父许下的誓言——这一辈子不能再与吕盼春小姐见面。
他不想开门让春芽进来,春芽进来后一定会向他诉说吕盼春小姐的现状。可是,听了与不听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的内心里是盼望吕盼春小姐能够过得好好的,活得好好的,从此以后将他忘记吧。
他不想开门让春芽进来,春芽进来后他就得向她解释为什么不去见她们。可是,解释与不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想乞求吕盼春小姐会原谅他,他也是不得以的,所有的错都算在他的身上吧。
他不想开门让春芽进来。春芽进来后肯定会勾起他的记忆,那些美好的,那些难忘的。可是想起来与不去想又有什么意义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是自己狠心,只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不是一路的人。
春芽在门外叫了很长的时间,程岁寒始终打坐在里面没有说一句话。春芽看出程岁寒是铁了心不见她了,她也没有办法。
春芽只告辞了童子,独自一个人下山去了。
积了雪的山路更加难走。
春芽上山之时,还是抱有一肚子的希望的,现在却全部落空了。她回去以后怎么向小姐交待呢?
小姐知道后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出现意外呢?
春芽想到了两年前,静轩主持给吕盼春小姐算的那一卦。当时,静轩主持就告诉吕盼春,说她与程岁寒的感情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孽缘。
当时,吕盼春小姐与她还不相信。可是,现在的结果让春芽不得不相信静轩主持所说的话是真的。
等春芽回到镇上的望江小镇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的中午。
这一路下来,她又饥又饿,但是最让他担心的却是怎么向前小姐交待。她真的害怕面对吕盼春小姐,面对她那双忧郁的眼神,面对她那张日渐憔悴的面庞。
春芽走进小院,来到她与会小姐住的二进门,看到院里的雪还是像刚下过那样,雪白的一片,地上没有脚印,显得那样的整洁。
难道小姐还没有起床?春芽这样想着就踏上那厚厚的洁白的雪,嘎吱嘎吱的走了过去。越是往前走,春芽姑娘越是感到有些不对劲,一切怎么显得那么静,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走着走着,春芽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起来,愈发的感到有些不安。
等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她吓傻了——
屋子里的木梁上悬挂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身洁白,乌黑的秀发垂下来,遮住了这个的面容。有人上吊自杀了!虽然看不到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子,但是春芽姑娘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上吊的人便是否小姐。
“小姐!小姐!”春芽喊着扑了上去,抱住宿的腿喊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吕盼春却没有一点声音。春芽费力的将于从白绫上救下来,当春芽将吕盼春拉下来的时候,吕盼春的身体已变得直挺挺的了。
春芽将吕盼春放在床上,用棉被给她盖了盖身体。晃着力的身体,一个劲的喊:“小姐,你醒醒,你醒醒!”
摇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见面有什么动静。春芽用手指往吕盼春的鼻子碰了碰,此时的吕盼春已没有了任何的呼吸。
春芽吓得忙将手缩了回来,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不要吓我呀,你快醒醒好吗?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傻!?”
春芽的哭声,惊动了住在前院的陈普,他跑过来,问道:“春芽姑娘,吕盼春小姐怎么了?”
春芽看到陈普来了,便站起来趴到了陈普的身上,哭哭涕涕的说道:“陈普,小姐她——她——”巨大的悲痛让春芽说不出话来。
陈普扶着春芽,看了看梁上的白绫,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对春芽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有发现吗?”
春芽扑在陈普的怀里,一个劲的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陈普的问题。
陈普将她从怀里扶起来,看着她的脸说道:“不要哭了,哭有什么用?!我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春芽说道:“我不知道,我——”
“你怎么不知道?!”陈普说道:“你天天与吕盼春小姐生活在一起,你说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丫鬟的?!主子出事了,你还说不知道?!”
春芽哭着说道:“我,我出去了,当我回来的时候,才——才发现,小姐她——她——。”
陈普说道:“你去哪儿了?”
春芽说道:“这些天来,我看小姐的情绪一直不高。你知道小姐心里一直想着谁吗?她一直念着程岁寒,我为了安慰她,便独自上山却寻程岁寒了。我上山后,程岁寒不愿意见我。我便回来了。可是,当我回来时,小姐却——”
陈普听得春芽是上山去寻程岁寒了。他与程岁寒是结拜兄弟,自然知道程岁寒为什么不来见吕盼春小姐。可是,吕盼春和春芽却不知道呀,程岁寒也嘱咐过他,不要把原因告诉她们俩。
陈普将春芽扶到座位上坐下,又走到吕盼春的面前看了看,说道:“我让你守好吕盼春小姐,你守着她便是,谁让你自作主张要上山去的?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春芽说道:“我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上山问个明白的!”
陈普说道:“现在好了,小姐的命也没了。你明白了——”
春芽心里本来就十分的悲痛,在望江山庄上没有得到程岁寒的回话,回到家发现吕盼春小姐殉情死去了,现在陈普还训起她不来了。春芽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要和谁说。她便冲着陈普嚷道:“你冲我发什么火,你认我愿意呀!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普无端惹来了陈普的一顿臭骂,这一骂倒让陈普老实了下来。他对春芽说道:“你不要发火呀,我们男人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好些事情你是不明白的。”
春芽喊道:“我不明白什么?你倒是说呀!”
陈普也不晓得如何向春芽解释。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吕盼春,只好说道:“我们不要争了。吕盼春小姐已经死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给她办理后事吧。”
春芽没有回答陈普的话,现在这个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现在,陈普成了她唯一的依靠。春芽只是默默的用眼光看着陈普。
陈普说道:“你先在这儿守着一点吧,我得去把王衣水先生叫过来,与他一起商量一下,看他有什么样的打算。”
“噢。”春芽弱弱的答应着,说道:“你要快去快回呀。”
陈普说道:“你放心吧。”陈普出来房门便朝王衣水的家中走去。而春芽则回到了吕盼春的床前,看着吕盼春说道:“小姐,春芽对不住你呀——”说着说着,春芽又失声啼哭起来。
陈普来到了王衣水的家中,由于今天下了大雪,王衣水也没有出去。
王衣水看到陈普来了,便热情的迎上去,说道:“三弟,你来了!今天下好有空,我们兄弟俩好好的喝上一杯。”
陈普说道:“大哥,我们今天不喝了。我是来找你有急事的。”
王衣水说道:“什么事?让三弟这么着急?”
陈普说道:“吕盼春小姐出来了。昨天晚上,她上吊死了。”
“你说什么?”王衣水说道:“她不是和春芽姑娘生活在一齐吗?春芽姑娘怎么能让她自杀呢?”
陈普说道:“大哥,你是知道的吕盼春小姐对二哥是如何的痴情。春芽姑娘看着吕盼春小姐日渐憔悴,就上山去找二哥了。当她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吕盼春小姐乘她不在上吊自杀了。”
王衣水问道:“那二弟下山了吗?”
陈普说道:“二哥没有见春芽。可能是二哥在天一师父面前向程伦老庄主许下的誓言的缘由,他不敢再见吕盼春小姐了,怕再勾起难忘的情缘。”
王衣水说道:“唉,真的是太难为二弟了。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两个人边走边说,一齐来到堂厅,分主宾坐下后。陈普说道:“是呀。我也是挺为二哥心酸的。我这次来找大哥,就是想来问一下你,我们是不是要把吕盼春小姐死去的消息告诉二哥。”
王衣水想了想,说道:“他既然不知道,我看还是不要告诉他的为好,免得让他知道了更加的自责了。”
陈普说道:“大哥说得有道理。吕盼春小姐的后事我们应该怎么处理呢?”
王衣水说道:“我在村子里找几个人,我们一齐去,今天就将吕盼春小姐安葬下去吧,好让她入土为安。”
陈普说道:“全听大哥的。”
王衣水便在村子里找了几个人,一齐来到望江小镇上吕盼春、春芽和陈普一齐租住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