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今天不会来吧?”骆茵一手挽着清清的胳膊,一手拎着礼品盒,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谁?黎蔓?”漫不经心地晃荡了一路,清清早猜出了骆茵的心思,故意发问不过是想让她放松一些。
“算了,管她的,反正有陆先生在,出不了大事。”
骆茵的特质之一便是心宽,讨厌杂绪烦忧,干脆抛诸脑后,谈不上能掐会算,见招拆招是真的拿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刚出电梯便和912门口的程思缈一个对视。
“两位美女好啊。”程思缈径直走到骆茵面前,满脸坏笑,歪风痞气。
清清细看眼前这情形,骆大小姐明显有些不知所措,若是往常,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刚刚经历过“小吃摊会晤”,多少影响了骆茵迫击炮的杀伤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好,我是顾清清。”清清把右手递过去,报以友好的微笑。
“程思缈。”程思缈连忙轻握了一下,之前略带放肆的目光移至清清脸上时,已经换为谦逊有礼。
“你怎么不先过去?”骆茵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质问。
“就这么直接敲门可能不合适,毕竟我跟你混的,和林木不熟。”
程思缈心里清楚,骆茵不拘小节,与林木相交甚好,即使不需征得事先同意,提前告知的教养还是有的,所以林木和陆彦哲对他的到来肯定有所准备,至于为什么非要等着骆茵一起,自有盘算。
骆茵没再回应,程思缈便跟在后面,三人两排,一起来到913门前。
“木头。”骆茵依旧是一边敲门一边按门铃。
前来应门的是陆彦哲,标准的迎客松姿势算是和两位熟人打了招呼。
“这位是程思缈,你们邻居。”骆茵一把将身后的程思缈推到陆彦哲面前。
“这是陆彦哲,林木的忠犬系男友。”
“欢迎。”
“谢谢。”
骆茵没有意识到,自门开的瞬间,两个男人的目光就已定格在对方身上,初次见面,一个打量,一个试探,毫不妨碍宾主寒暄。
“都请进。”陆彦哲侧了侧身,把客人让进客厅。
“随便坐。”
屋里灯火辉煌,地板中心放着一盆五针松,周围堆着数不清的礼物盒。
“这是……”目睹这不伦不类的圣诞气氛,程思缈自然有些吃惊。
骆茵翻了个白眼,警告他别多话,然后将礼物放进那一堆之中。
“你们来了!”看着林木从卧室走出来,骆茵和清清一拥而上,搂个结实。
程思缈看着三个女孩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心思也变得活泼起来,正准备和林木打个招呼,在身边静立多时的陆彦哲突然开了口。
“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
“只能说,勉强可以。”
“可惜家里没有琴,林木太喜欢安静了。”
程思缈不能确定陆彦哲的话题是否意有所指,但已经察觉到了陆彦哲和林木之间的关系绝非寻常情侣。
选择这个话题聊下去,也许会有更多收获。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在一起这个概念有歧义,你指的是哪一种?”
提问者明显不希望得到程思缈预想的答案。
“我是说你和林木、骆茵、顾清清,你们在一起玩多久了?”
程思缈十分及时地转变了策略。
“我们……”
“哥,你迟到了!”骆茵的一声尖叫把陆彦哲和程思缈从“两人世界”拉回“群体社会”。
“各位,实在抱歉。”
林木接过骆芃递来的花束,果然还是最喜欢的满天星,连忙开心道谢。
“芃哥,怎么来晚了?”清清替骆芃关上门。
“没事,在半路加个油。”
骆芃好歹把骆茵从肩上卸下来,便朝着陆彦哲这边走来。
“这位是?”
“骆芃,骆茵的哥哥。”
程思缈没等介绍便伸出了手。
“程思缈,隔壁邻居。”
“幸会。”
“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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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骆芃刚刚把车停稳,不远处,有人正向着小区大门方向彳亍。
谈不上欢喜或忧虑,紧张或愤怒,对于骆芃,应是百感交集。
黎蔓,一个很长时间里谁都不肯向他提起的名字,在消失多年后,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
在黎蔓的背影彻底消失前,骆芃终于按耐不住,不受控制的追了上来。
“好久不见。”骆芃停在两米开外,不想碰触到路灯下的绰绰身影。
黎蔓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
“那……再见。”
待骆芃的脚步声消失,黎蔓慢慢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