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随便。”
“手机怎么样？”
“可以。”
“那就手机。”陆锦豪习惯了儿子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也就识相地不再没话找话。
“要什么手机？不务正业！”
曲梅端着排骨汤一进餐厅，便气不打一处来。
“做事情要分清主次，现在一切以学业为主，目前成绩还可以，更要给自己压力，不能松懈，你要记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陆彦哲心里很清楚母亲接下来的台词定是毫无新意，所以只管面无表情地扒拉着米饭。
“我说你也是，不要随随便便地就答应孩子。”陆锦豪下海经商，又身为校董，在家叱咤风云，在家一向听话，被老婆数落也属稀松平常，但儿子生日在即，难免不了多讨饶几句。
“很快就是初中生了，有些事可以相互商量。”
曲梅没接话，倒是惦记起另一码事。
“找保姆的事有结果了么？天一凉儿就要把咱爸接过来住了，要抓紧。”
“哦，是这样，老林的妻小前几个月来这边了，说是考虑孩子上学，待在乡下不合适，他夫人想在城里找找工作，不如顺势做个人情。”
“老林？新招的司机？”
“嗯，你见过几面。”
“有些印象，人还算老实。”曲梅印象中的林远山，总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就是有个问题。”陆锦豪顿了顿，望了一眼正给彦哲碗里夹鸡腿的曲梅。
“老林女儿上学的事情我可以帮忙解决，但他租的房子离学校太远，而且又是和彦哲一个学校，与其让孩子天天挤公交转车……”
“不如住在咱们家里？可以啊！”
曲梅这么爽快答应倒是让陆锦豪大感意外。
“你不是不喜欢外人么？”
“懂什么，给孩子创造好的教育环境很重要。”曲梅说出的理由让人心生敬佩，但她自己更清楚，有林家女儿在身边，既可以放心保姆的作业质量，也可以保证司机的忠心效命，况且多个孩子作伴，也许对矫正彦哲的孤僻有所帮助，何乐不为。
“那就等下周彦哲生日的时候请过来看看，正好人多热闹，彦哲，你说呢？”
“随便，我吃饱了。”陆彦哲说完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你说，这孩子天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干什么？”曲梅苦口婆心，却换来母子亲近不得。十几年也不知寒心了多少回。
“咱爸一来你就不必担心了。”陆彦哲一向与祖父陆成喆亲近，爷孙之间沟通顺畅、颇有共鸣。夫妻俩也一致认为，除了自家父亲，没人降得住自家儿子。
“老爷子神通广大，不像我，总讨不得你家少爷的好。”曲梅心里发酸，嘴上依然不饶人。
陆锦豪在旁苦笑，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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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到别人家里要懂事，不许哭知道么？”
“知道。”
七岁的林木已然知晓，听从父母安排便是为家里排忧解难。
常晚晴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儿，心里总有些凄凉，虽然千万个不舍，但让她离这个家远一些，便是让她安全一些，对于这个决定，实在说不清欢喜还是惆怅。
“我……我回来了。”林远山的声音伴着酒气由远及近，常晚晴下意识地把女儿藏到身后，却藏不住满脸惊恐。
今天的林远山看上去格外兴奋，推开门，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了往日的阴霾，满脸堆笑。
“去，明天，去给那个小少爷挑个礼物。”
常晚晴听到这话，一把搂住女儿。林木把头埋在母亲怀里，一动不动，只是贪婪地嗅着那熟悉的肥皂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