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姜连新怎么死的吗?你一定猜不出来!”
张瑶准备的很充分,车上有急救箱,有热水,也有零食。她为我的手消着毒,左右看了看,靠近我,小声说:“吃伟哥吃多了,一夜七次,瘁死的!”
张瑶家是做白事生意的,姜连新的丧事就是由张家包办,她在场帮忙,打听到些小消息很正常。
我跟姜连新吵过之后,找张瑶出去喝酒了,张瑶知道我跟姜连新的恩怨。
“真是恶人有恶报,报应来得快,来得好!”
我打了她一下,“注意说话。”
张瑶大大咧咧道:“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他那么对你,迟早要有报应。”
我苦笑。也确实如张瑶所说,我想不到姜连新跟我吵过之后去找了那个女人。人死,警方总要调查,姜家肯定知道姜连新在外有女人。姜连新是为了这个女人死的,要说冥婚,该找那个女人才是,比起我,明显姜连新更喜欢那个女人。
远远望去,姜连新的妈妈还站在刚刚那个地方,离得远,不知她是不是往这边看。但,单看着她那模糊的影子,我总有种不安。
我把和姜妈妈的对话告诉了张瑶。
张瑶瞪大了眼,“你可别答应,那女人给再多的好处你都别答应!”
我见张瑶反应那么大,尽管不会答应,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冥婚一般都是安排死人,我家也做这生意,要说活人跟死人结冥婚,会死人的!”
张家是做死人生意的,张瑶居然会信这些,她爸那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人下菜,不知坑了多少人,真要有鬼存在,怕是先找上他们家了。
我刚想笑,张瑶推了我一把,“说真格的,我爸说,他以前给个痴情的傻妹子跟她死男友缔结了冥婚,七天后,那妹纸被发现死在了床上,医生说是心肌梗塞瘁死,可那妹纸悲伤虽悲伤,日子过得好好的,死的前一天还去医院做过检查,很健康的一个人。”
“我知道你不信这些,可这事太古怪了,我爸说是她男朋友把她带走了,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这冥婚,你想都别想,千万别低头!”
我还是想摇头,张瑶白了我一眼,“我们家做生意有很多忌讳,可没你想的那么唯利是图。”
张瑶想跟我唠叨他们家的生意经,我捂住了耳朵。
张瑶无奈弹了我的额头,拉下我的手给我绑绷带,“总之,冥婚不要想,冥婚里头的学问大了,不是守活寡那么简单。”
张瑶千叮万嘱,让我以后有了困难来找她,就是别向人低头。她那么担心不是没有理由,姜妈妈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她不狠戾也不可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如果是为了儿子,看她之前的神情,还真可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姜妈妈让人通知我来参加的葬礼,上山时,我搭得他们那边的车,下山这趟我跟着张瑶这边走。撕破了脸皮,我已经跟他们没有关系,也就不需要再有所往来了。
我跟张瑶、张伯伯,还有张伯伯的两个徒弟坐着面包车,没有跟着大部队,我们走相反的方向另条路,都是下山的路,我们这边回县里要绕远了,要去邻县倒是近了些。顺带一提,附近镇县死了人都葬在这山的坟场。
“我爸要去拜访个人。”张瑶向我解释。
山路是泥路,崎岖难走,坑坑洼洼,跌宕不已,好在我不晕车,不然非要吐死。
到了半山腰,车停了,我跟着他们下了车。
建在半山腰的古建筑,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的藤条,原生态古色古香的。放在古代,肯定是富豪家的宅邸。
我笑着问张瑶:“土豪住的地方?修这么一别苑,没个百千万拿不下来啊。你爸认识这么壕的人?看来,你嫁进豪门的机会很大啊。”
张瑶给了我一个白眼,自行进去了。
我跟在后面,进了宅门,里面很荒凉遍地杂草,顿时让人觉得这座古宅阴森了起来。
天上的厚云早已散开,阳光普照着大地,在外面被太阳晒着,那是热的直冒汗,然而,进了宅子阴冷了起来。
我打个寒颤,张瑶幸灾乐祸地瞧向我,她不用说明,用现实打了我的脸。
“这里是货真价实的古宅,有好几百年历史了,极阴之地,不是给人住的。听说这里供奉了一尊邪神,我爸一个月来这一次,祭拜大神保家宅平安,很灵。”
说着话,张瑶也打了个寒颤,“不行了,我要上厕所,陪我一起去,我挺怕这里的。”
张瑶跟她爸打了声招呼,不容分说地拉着我就走。
越往宅子深处走,寒气越深,有种进了极深洞穴才会有的湿冷感,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古宅中的厕所是个单独小屋,外面看着还可以,里面简陋的不敢想象,就一个蹲坑而已,跟现代马桶比,一个是高级制品,如玉石般纯洁的存在,这个,就是个粪坑。
但因为没人来这,倒是没有难闻的屎臭。
“这么说来,这里是寺庙?”蹲在厕所外,我无聊地用枯枝拨弄落叶,寻找着可能隐藏的虫子。
门扉之隔,张瑶清晰的声音传来:“不是,我也不知道这宅子怎么回事,我在这只见过一个人,挺帅的呢,我问他是不是宅子的主人,他说不是,问他主人是谁,他又不说,是个很任性的帅哥。”
“实在太冷了,我去那边太阳能照到的地方。”我说。
“别折腾了,在宅子里晒太阳没用的。”
我没有理会她,奔到阳光照耀的地方,满心期待地想要感受阳光无私的供暖,微弱的阳光照到了我脸上,除了刺眼,别无其他感觉。
茅房传来笑声,“是吧,这里是极阴之地,照射进来的阳光已经不是阳光了。你说你不信鬼神,但世界上无法解释的现象还是有很多的,这宅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坐到了屋檐下的台阶上,头一撇,看到不曾注意的角落,一只黑猫蜷缩着睁着眼看着我。
黑猫比较会找地方,这个屋檐比其他地方让我觉得好过一些,手臂上被冻出的鸡皮疙瘩平复了很多。
我友好地笑了笑,没有打扰它,开始打量起了宅子里的一石一木。
不知怎么地,我总感觉周围有人在看着我,四下里看着,长长的走廊空无一物,是我多心了吗?
“啊!”张瑶尖叫一声,提着裤子冲出了茅房。
“怎么了?”我迎了上去。
“蛇!好大的蛇,快快,快跑!”张瑶冲了过来,敞开的茅房门,一条近两米的大蛇吐着蛇信子游了出来。
嘶哈——
角落中的黑猫当场炸了毛。
我以为猫会逃了,谁想黑猫跳下了台阶,蹿向了大蛇。
那大蛇黑漆漆的鳞片泛着油光,那双透着冷光的蛇眼令人不寒而栗,体型是猫的好几倍,黑猫不知惧,竟妄想与之缠斗。
张瑶吓得腿软,一双脚抖啊抖的。
我不知怎么想的,捡起地上的竹竿冲过去,挑起大蛇,一把将大蛇甩出了院墙。
我没一点犹豫,动作干脆利索,事后回想,如果我稍有个迟疑,那蛇就能顺着竿子来咬我了。也是我运气好,动作够快,没给大蛇任何的机会,老天眷顾,没出现滑竿这样的意外,直接将它甩了出去。
我跟张瑶的喘气声都很大,惊魂未定。
想大显身手的黑猫突然没了对手有一时的定格,顺了毛,黑猫回头看向我,喵的叫唤了一声,甩着尾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