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以让我先回去睡个觉在说吗?”付齐抬头看看天,又是一个初春的艳阳日,灿烂的阳光虽然还没有过高的温度,但总有种让她隐隐难受的感觉。
巩筑无语,用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付齐。良久才说了句“你很杀风影哎……”语气里虽有些报怨,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也的确够累的了。
“两位小姐,我们可以先回去了吗?”跟在巩筑身后下车的韩冽在她身后打趣地说到。
他向付齐点了下头,以示招呼。
付齐回以一个勉强的微笑,韩冽,她的半个姐夫,巩筑的老公。他们有过一次的接触。所以付齐对他也不算陌生。
巩筑回头,嘟着嘴瞪了眼韩冽,拉着付齐便坐上了车的后座。
韩冽无奈地摇摇头,提起付齐的简单行李放入车的后备箱也跟着坐了上去。他们的车离开原来停放的路边,渐渐地滑向车道。
一个红发女人抱着孩子站在一个大盆栽的花木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个离去。
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车随着她们车子的离开而缓慢地滑入韩冽的车原来停放的位置。
凯迪拉克车上走下来一个沉稳魅力的帅气男人。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如雕刻上去般的严肃。微皱的眉峰强烈地显示着他的不悦。
男人向机场走去,身后响起一道娇声娇气的叫唤。
“三哥哥……”江淮淮站在慕欧野身后,难掩的兴奋将她整张俏脸都激得绯红。手里抱着的孩子不安分地挥舞着小手。
慕欧野眉头皱得更紧,满脸的不耐,每次与她有关的事他父亲慕青都让他出面应酬。而且现在更麻烦的是还有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不是说好在里面等的吗?”慕欧野满是不悦地劈头问到。
“呃……我看你一直没来……”江淮淮言语不清,目光闪烁地说到。
她手不停地拍着不安分的小家伙,敛下眼脸,躲过慕欧野审视的目光。
她怎么会告诉他与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与基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呢!
“算了,我还有事,先送你回去吧。”如果不是慕青逼着他来接她们姐弟两人,他才懒得理会那如小儿科的脾性的她。
“哦……”江淮淮满心的兴奋被慕欧野这一句浇得荡然无存。
这一年多来,在他的心里,她还是没有一席之地。
这些,都是基雪害的。
一年前,她付出了那么多,却只是得到他的一句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而基雪呢?莫明的出现,突然的失踪,却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
慕青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在私底下,他做的手脚也绝对不会比自己少。但最终,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因一个莫明的人突然闯神秘入而被阻断了一切。
而这个神秘的破坏他们计划的人,她和慕青却一直都查不出他是谁。
江淮淮无言地坐上车,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孩子。脑子里却在飞速地闪过一些其它的想法。
付齐自从回到南临心里便有一种淡淡的伤感在漫延,还有着一股莫明的排斥在她的心底挣扎。
她在伤感些什么,排斥挣扎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整个人浑浑恶恶地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睡觉。
她怕,怕有些事被自己查出来,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例如玡清,例如……
例如还有谁?
她想不起来了。
她的脑海里总有一个霸道面孤傲的背影站在一面落地窗前,静静地吐着一圈圈薄薄烟雾缓缓地对病床上的人儿诉说着什么。
这一说,便是好些年……
还有一个阳光温暖的身影站在门口安静而深情的凝视着那个人儿……
离南临越近,那种模糊不清的印象便逐渐清晰化,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越来越强。
弄得她现在都不知道那种迷糊的印象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幻……
她挣扎着,想要弄清楚那两个身影,想要知道玡清的下落,却又不敢知道。
有些事,总是让人两难。
情感上是一种感觉,现实上是一种残酷。
她挣扎着,她彷徨着,她迷惑着,她怅惘着,成天窝在房间做了一只缩头乌龟,想要去查,却又不愿接受自己意料之外的结果……
可逃避,却并非是最佳方法。
回到这里的这些天,她一直住在巩筑和韩冽的家里。
可爱的小家伙韩澈像个洋娃娃般在这个家里让几个人抱来抱去,成天乐呵呵地好不开心,让整个房子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付齐来到这里,心里却是好不失落。
有这样一个温情的家,是从很小很小起,她便天始在幻想,在渴望的。期盼了几近二十年,到最后得来的便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别人一家子安乐幸福。
而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融入不了那样的快乐中去。
或许,是孤寂太久了吧,久到她都快要忘记那种温情的时候却突然又看见巩筑的幸福快乐而突生出来的莫明感情吧。
付齐烦闷地走出房间,闷了好些天了,她被这种逼闷压得快透不过气来了。
外面此刻外面正是风和日丽的初春,在美国因为所接的任务接二连三的行动,她整人个压抑了整整快近两年。
突然回国后的空闲舒适,让她有着隐隐的不适。
人,果然不能闲得太久,不活动就等于发霉!
“今天终于舍得出来了?”巩筑逗弄着站在面前刚学会走路的韩澈。
以杀手特有的敏锐听觉听到身后轻而无力的脚步声,眼皮也没抬一下地问到。踏入客厅的是付齐,她确定无疑。
“发霉了,出来晒晒……”付齐懒洋洋地回到,一幅不上心的闲散模样。
是该晒晒了,逃避,始终不是最终的选择!
巩筑似有似无地瞅了睡客厅正面的落地窗。
“嗯,还好,还知道出来晒晒!”巩筑略带嘲讽的说到,大有一幅想说不错不错的表面。
外面因暮色的降临而显得乌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月亮出来没有?太阳早不知道跑哪熟睡去了,现在出来晒晒……
付齐吊起眼皮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并不怎么在意自己先前随意说出来的话被巩筑嘲讽。
“晒月亮可以吗?”被她讽刺习惯了便觉得无所谓了。
付齐走在沙发旁坐在巩筑对面,看着她幸福地逗着孩子玩。
“可以,不过大小姐,晒月亮的话……”巩筑朝付齐露出个憨态可掬的清纯笑来,才接着到“依我看你就直接等到晒明天的太阳好了。”
意思是晒月亮再晚一点太阳就该出来了。
“无所谓。”付齐也一起与巩筑开起了说起了冷笑话。
“嗯。行,那您老先看着,我去打个电话给我家亲爱的冽!”巩筑说着,将孩子交给奶妈,带着很是调皮却又幸福的笑走回了二楼的卧室。
付齐看着她幸福的快乐背影消失在二楼上,敛下眼皮,遮住那满是落寞的目光,不想让奶妈及那个拥有一双乌黑圆亮大眼的小韩澈看见自己的孤寂。
“小韩澈真乖。”付齐倾身轻轻掐了一把韩澈嫩白细腻的小脸蛋,站起身来对奶妈说到“奶妈,我出去逛一圈,帮我转告一声。”
付齐勾起樱红的唇,略显僵硬地嘲奶妈与小韩澈微微一笑,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奶妈看着她那孤单的背影,总感觉这位三小姐有着说不出的寂寞。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她们三姐妹,她都见过。就只有夫人好似要开心些,玡清和付齐,看起来都有那么些许失落孤寂,带着种若有若无的冷漠气质,强装笑颜。
她抱起韩澈进了他的儿童房,这是她们姐妹的事,不是她该管的。
付齐走出韩家大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出来透透气,真好!
回头深深地疑视着那幢豪华的别墅。
在韩家,她总感觉压抑,或许,这便是差异吧。
那种温馨的家的感觉,始终都不会属于她。
慢慢地转身往远处走去,带着寒意的风,肆虐地刮在她的脸上。奇迹般地,付齐居然没有觉得冷。
她抬起头,看着孤星散漫的朦胧夜空。什么时候,她已经不怕冷了。而且对这种寒冷的感觉好似很是温馨……
巩筑站在落地窗前,满目伤痛地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落寞身影。
她明白,这些天付齐很少出房间并不是因为她真的有那么困。而是对这种家的感觉,对家的这种温馨还不能接受。
或许,孤单久了,便对这种感觉望而止步了吧!
晕黄的路灯,从远处一直漫延到付齐的身侧,让她穿着的黑色休闲装变成暗灰色。整个临南的夜空,都因这飘散着这种淡淡的晕黄灯光,迷离而朦胧。
在她心里为这个城市又增加了几分神秘的陌生感。
明明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城市,明明这里是她痛恨却又不舍的地方,只是一年多没回来,心里却硬生生地长出了陌生感。
付齐闲散地想着,漫无目的的走着。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可以去的。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公园,朦胧的路灯光从不远处斜射过,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莫明地为这样一个情景增加上几分凄凉阴森的恐怖感。
付齐无由来地打了一个寒颤,她四处看了下,确定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便索性走到路边的凉椅上坐下来,静静地等时间流逝。
现在韩冽应该回去了吧,她们一家应该很温馨地坐在一起吧。她不想回去,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温暖的家中的一块冰,无论在哪,都只有一个降温的作用……
路边慢慢地走来三个醉得七歪八倒的醉汉,两两相互攀扶着一步一趋地向付齐坐着的这边走来,身后的背影也因那乱七八糟的走资而变得阴森。
他们在付齐面前,歪歪斜斜地停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付齐没有理会眼睛的几个男人。眉头因那浓烈的酒精气味而微微皱起,满脸不悦。
如果他们是清醒的,懂得看人脸色的话,现在早该能走多远便走多远。付齐的脸色看起来铁青一片。
一个男人微躬着背,抬起无力地吊着的手向付齐又靠近两步,忍不住地打了个酒隔。
颤抖的手指指着付齐好似想说什么,却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接着又一个酒隔出口。
一股更为刺鼻的酒精酸腐臭味从他身上传入付齐的鼻翼里,付齐眉头皱得更紧,一脸嫌恶,面色冷漠。
“小……小妞……妞……你……你是在……这里等……等哥哥吗?”男人一脸醉态的扭曲,邪恶地笑了起来,指着付齐的手因说笑而颤抖得更为厉害。
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跟着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给你一分钟消失,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付齐冷冷出声,脸色已经冷冰到极点。
要不是在回国前对巩筑再三保证回来后一定考虑退隐的,不再参与任何违法的事,惹任何麻烦。
她决计不会忍受到现在。
“哈哈……”三个醉得不知今兮何兮的男人笑得更为倡狂,不知死活地住付齐不断靠近着……
“妹……妹妹……看你……你也挺……寂寞的,来陪哥哥们……乐……乐呵乐呵……”又一个醉汉不知死活地朝付齐伸出了淫亵的手。
本来就很郁闷地付齐在遇到三个这么不知道死活的醉汉后,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缺口般,妖娆一笑,笑得娇俏,笑得邪媚。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从坐椅上站起来,一巴掌连扇了两个人,将那两个靠前点的醉汉打得在原地旋转了一圈坐在了地上。接着又是一拳,将另一个站着的醉汉打得弯下腰吐了出来。
三个人没想到付齐这动作这么快,便轮翻教训了他们三人一圈。
本是昏沉的老脑因付齐这一巴掌及一拳,清醒了不少。
但一想到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修理了,本就因酒精而神经短路的脑子随着那火暴脾气一股脑地往上冒着。
一人男人大吼一声“臭女子,居然……敢……敢打我。”从地上爬起来向付齐冲了过去。
付齐本不想理会这几个人,破坏了她的雅兴,每人赏了一下,也算是给她泄愤了。本打算饶了他们,可没想到他们还打算要搬回一成。
转身刚打算走的付齐一个侧身,旋转,左腿抬起,一脚踹在那个扑过来的男人身上,让他刚站立想要扑打付齐几下的身体又住前趋屈了一下,直愣愣地向水泥地扑了下去。而后被摔得惨叫连连。
付齐站定,回身,用冰冷到极点的阴翳眼神看着另外两个扬起手想要扑过来的男人。那两个男人被她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相神一眼,而后迅速扑过来。
付齐看着他们的动作,刚准备要好好活动下已经几个月没有活动的筋骨了。可在下一秒,有人的动作比她快一步地将那她挡在身后,一手揪住一个男人砸下来的拳头,一脚踢在另一个人的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