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开始在意他了,而且是超乎自己想像地在乎,所以在那天她也狠心地说出那番话。
这便是所谓的情了吧?
也不过如此,而已!
既然他误会了,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吧。
原来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好像很想很想他。
比曾经第一次带着这个身体离开辰隶一个星期还要想念。
想得她的心,她的人,都疲惫难当。
而她身后好像守护者一样的辰隶,更是魂不守舍地站在那里,漆黑如墨,深沉得如寒潭的双瞳好似选定目标的箭一般静静地看着她孤寂落寞的背影。
近在眼前,咫尺天涯,便该如现在这般情况吧……
在意她,却必须把她埋在心底,偷偷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孤寂的背影……
她难受,他跟着难受;她开心,他亦开心……
而现在,她那忧伤失落的容颜早在两天前,便出现在她的脸上。如现在这样,他一直站在她的旁边或身后,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她的无视,他倾尽三年的心……
基雪闭上眼,伸开双手,好似空中自由翱翔的鸟儿般,将要展翅飞翔……
任宽松的衣袖被风鼓动着,任没有被挽起的发丝被晚风吹乱着,随风起舞。
鼓动着的白色休闲服,乱舞而动的三千青丝,有着倾世的忧伤的眼眸,清俊秀气的容颜,决尘而去的冰冷气质,好似将要随风而去的仙女,缥缈透彻得决然而苍凉。
看着辰隶连呼吸都忘了,心都痛了,情也凉了下去……
“雪……”辰隶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他怕,很怕看见现在这样的她,隐忍而决绝。
“辰隶……”基雪闭着眼,嘴角露出几许释然的笑来。
痛,也不过如此!
与其一直在这里用痛苦来麻痹自己,不如用行动来忘却。
而现在,只要让自己足够的能力让活下去,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呢?
“你……怎么了?”辰隶轻轻地问道,在早已西沉的太阳落幕时分中,他的话与吹拂而来的风混在一起飘向了远方……
怎么了?
我怎么了?
基雪疑惑地回过头看着辰隶,她怎么了?
“我怎么了吗?”她什么也不能,幽幽失落的语气,将在霞光中的青山绿水也一起宣染成幽深暗远……
基雪回过头,看向另一侧的山坡,清明的眼,不再是往日的澄澈无忧,伤感的目光,如一把利剑剜进辰隶心里。
让他本已暗沉的眸子更为幽深。
远山若黛!翠松似剑,美女英雄,注定只会是一段凄美的结局。
“有什么心事,就把它说出来。这样,你……会好受点。”虽然听到有些话,他可能会伤心,但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帮我找份能让我自立的工作……”在这里,杀手,并不能行得通。
这个安宁的地方,所有的人都活得那么自我,除了她!
工作?
辰隶似懂非懂疑惑的眼神好像黑夜晚风中的烛火,一跳一跃,闪动着莫明的光……
以她目前的身体,不懈事实的做事方法,有什么事是她可以做的呢?
辰隶担忧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与慕欧野之间到底怎么了。
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坦诚关系,但从彼此的眼神中,他可以读出对对方的在意。只是这在意,基雪她不懂而已……
夜暮降临,天地尤如罩上了一层墨黑色的幕布,所有的一切都为之朦胧,却唯有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诉说着与世人无关的故事。
基雪身在草地上,身上盖着辰隶的亚麻材质手工西装,静静地闭着眼,将双目外的一切拒之脑海之外,天上的繁星莹亮,新月跷楚,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梦,一个未知的梦,充满悲伤的梦。
那里面有一颗是寒冰的星宿,但她却找不出哪一颗来。
“寒冰,如果可以,我不想懂得悲伤……”睡梦中的基雪呓语着,含糊不清的吐词仍是一字不露地传进躺在她身侧,正侧身深情地凝望着她姣好容颜的辰隶耳里。
辰隶的眼眸,由平静变得悲伤。
“慕欧野到底伤你有多重呢?”幽伤的语气,疼痛的表情,那一掬深情的目光将新月繁星的光辉也掩了下去,让这片与都市相隔的天地,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伸出修长白晳,骨节分明的手温柔轻细地抚过基雪漂亮的额,如百合花芯修长完美的眉,如清秋寒潭中的星月般清澈明亮的眼,如荷花般亮节的鼻,如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般的樱唇……
深深的爱恋,随着流动的血液,穿入他身体的各个角落,如鹦栗般诱人,让他缺之不得。
“如果可以,就让我代替他给你幸福可好?”辰隶阳光温馨的声音有着无比的认真和庄重。
可是他知道,他的话,只会随这清新的空气,温婉的晚风,轻旋而去。
“这样的痛,是这千年来,唯一可以取代那孤寂的感受。虽痛,却快乐着……”基雪站在琉璃云朵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天空中说到。
基雪微低着头,敛下的眼睑,隐隐藏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幽郁。幽幽的话语,来来回回,飘覆在这无际的空间。
空无一切的天空,突然闯入一道乍听阳光温馨,实则伤痛透彻的声音: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付出全世界。
是谁?
是谁在说话?
是在对她说吗?
基雪抬迅速地抬起头来,放眼四周,除了一望无际没有颜色的雾霭外,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四周的一切,好似突然冷了下去,让从不惧寒冷的她也忍不住发起抖来。
辰隶见基雪无意识地将身子慢慢缩成一团,抓紧了身上盖着的衣服,轻微的冷颤让他的心更痛,怜爱地将她搂入怀里,用身体的温度来暖和着她。
突然的温度,让基雪因冷而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条件反射般地向温暖的源泉靠近,脸在辰隶胸膛前蹭了蹭,最后安然地在辰隶怀里深沉地睡了过去,再也没有梦靥。
辰隶拥着基雪,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眷恋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容颜。她无意识的蹭磨,让辰隶的心,瞬间乱了节拍,砰砰乱跳,好似要跳出心口。
她因温暖而嘤咛的可爱模样,如温顺小猫般在他身上磨蹭着的俏皮动作,那微启的红艳香唇,让辰隶一直隐忍着想要吻她的那根底线应声而断。
上帝,如果可以,就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吧!慕欧野在心里祈祷着。
深情的吻,慢慢地落在了基雪柔嫩姣美的红唇上,倾尽温柔,展转反侧……
月亮躲进了云里,星星闭上了眼睛,晚风停止在他们前方,夏虫停止了鸣叫,天地万物好似都不愿惊扰这份爱得深沉的恋曲……
“起来……快起来……”巩筑一把掀开玡清的被子,脚踢着玡清的床,还不忘用闲下来的手去扯着玡清的睡衣。
玡清嘤咛一声,很有艺术性地一个翻身,连衣带被,一起卷走,滚到床的另一边,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了。
巩筑睁大眼睛看着玡清这一套系列性的动作,气得连做深呼吸都压不下心底的愤怒。
这死丫,现在把这套都炼得炉火纯青了。
存心把她当死人了吧!哼,好,咱们走着瞧……
巩筑走出去,从她的房间里拿出一个高音喇叭,不怀好意地看着玡清的睡影阴险地笑到。
这是她的秘密武器,昨天她对韩冽软泡硬磨了大半天才弄到手的。
不拿出来好好试试威力怎么行呢?
巩筑将喇叭的音效开到最大,爬上玡清的床,悄悄地将喇叭放在她头部,正对她的耳侧,按下放音键,迅速跳下床闪到离床足有一米远的安全地方捂住耳朵,看着玡清坏笑着。
她已经可以想象玡清气得跳下床摔了喇叭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的情形了。
20秒后,一声震动得房屋几乎掀盖而起的咆哮响彻整座别墅。
巩筑一脸菜色,一双眼小心翼翼地左右乱瞥,希望借外物找着个借口给玡清消火,手放在耳侧,做着俯耳认错的姿势坐在眼冒火光,浑身散发着消杀气息的玡清对面。
她想过玡清会发火,只是没想到会发这么大火……
“清……”巩筑叫得小心翼翼,可怜惜惜。
玡清冒火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她,一声长啸,早已把那个精干清爽,漂亮大方的形象给毁得一干二净……
这个挨天刀的死魔女呀,为什么就会落到她的头上呢?
“你知道嘛……孕妇都有点……”巩筑本想以自己怀有身孕为由,找个回挡被她目光千刀万剐的借口。
话才说到一半便被玡清那更为光火的眼眸给瞪得三咸其口了。
她不提她怀孕还好,一提玡清的火气就更大。
原来清静得连一只苍蝇飞过时扇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呼得一清二楚的别墅,自从她怀孕后就没有安宁过。
她跟韩冽闹矛盾,从她们那个狗窝搬过来住了一个星期,她的生活便乱成一团了。
第一天凌晨四点她说饿了,让玡清起来为她做早餐,玡清忍了。
伺候好她,再回去睡回笼觉。
早上九点,她才睡着一会,结果听见火警的警鸣声,急匆匆地跳下床去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便不得了了。火警是冲着她家来的。
原因:她把她的厨房给烧了。
第二天,她最爱的信鸽,被人放进汤锅里成了进补的上好食材。
第三天,玡清有事外出,留她一个人在家里。事情办到一半,警察打电话给她,叫她协助调查。把她吓了个半死,以为是这些年的杀手生涯到头了,她还犹豫着要不要先偷偷回去看下或是直接逃人。
到头来才知道是她的房间发生爆炸。
原因:汽球自燃。
第四天,她的玛沙拉蒂跑车因为所有零件失灵而整辆报废在国道高清路上,最后因需要换掉全部的部件而被她割爱舍弃。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我知道错了……”巩筑提着耳朵的手轻轻一用力,指甲从耳背后用力一掐,痛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还有意无意地擦在玡清那出自法国大师之手的限量版沙发上。
玡清几乎气得背过气去……
她这句话,一天说的次数比吃饭的次数还多。
停……玡清拖着长长的尾意嘲屋顶吼到,连正眼也不想瞧她一眼了。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冷静下来静静思考的脾气了,抽出茶几上那部无线电话甩在巩筑身旁的沙发上。
马上打电话把韩冽给我找过来,让他来接你,不然就给我睡大街上去。玡清努力平缓下声调来,声音冰冷到极点,强行冷静下来的容颜也连带地变得僵硬,棱角分明……
她再也无法忍受她这种过分好动的孕妇了!
“小清清……不要这么残忍嘛!巩筑拖着长长尾音的甜腻撒娇的亲昵叫唤声弱弱的声音还有着刚哭过的暗哑。
玡清真有种想要去撞豆腐的冲动,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她上辈子到底造过什么孽呀!
“我残忍?”玡清气得像鹦鹉一样重复着巩筑的话,长长的食指颤微微地指指巩筑,又指着自己说到。
“你以为你是什么善类?”
玡清深吸口气,而后泄愤似地吐出来。
对,她是善类,除了在她的冽眼中是谁还会把她当好人看?
一幅熊样!
“好,我知道了,一幅熊样对吧?”巩筑看着玡清气得早已发青的倾城容颜,接着发扬她现在因无聊而炼就出来的念功。
“只是小清清,你该保持你的淑女形象了,不然你这辈子真的没人要了。你看,连人家整天像个男人婆的小齐齐都有两张长期饭票了……”
巩筑在说着两张这两个字的时候,特别以重音来提示玡清它的突出性,手还夸张地比划出一个V形的二字来。
玡清彻底无语,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头顶隐隐地冒出白烟来。
她不能再跟她扯下去了,不然,死的只有她。
不是被仇人杀死,而是会直接被她给念死。
她得马上去找韩冽,今天无论如何都得给她把人弄走,不竖着走就横着出去,由他选。
玡清逃命似地奔向卧室换睡衣去,推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