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队长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捶胸顿足,大叫:“我的过错,我对不起领导,我对不起中原父老!”
令他纳闷的是:自己亲眼看到‘卢云天’跳进了滚滚的怒江,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会在H国的媒体上出现呢?为此事他专门去请教了公安大学的专家,他将整个案子的全过程告诉了专家,专家告诉他:“这有两种可能:一是,跳怒江的真是卢云天,他命不该绝,大水把他冲到下游,被什么人救了,他很快上了去H国的飞机;另一种情况是跳入怒江的根本就不是卢云天,而是他的一个替身。他的真身早就逃亡国外去了。”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涨不起来了。自己做公安工作这么多年,竟被别人耍了。他只好打报告要求辞去侦缉队长职务,虽然领导没有批准他引咎辞职,但是,他为这件事遗憾终身。
另一支缉毒队伍,在缉毒队王队长的带领下,也与郑队长他们一样,几乎是同时出发的。由于小娇在公众场合很少露面,谁也不认识,现在又藏匿在民间,或者在边陲的崇山峻岭之中,缉拿十分困难。经请示领导同意,谢飘飘愿意跟随缉毒队前往辨认毒枭小娇。经过周密侦察,和全国缉毒干警的共同努力配合下,终于在中俄边境的密斯镇,将毒枭小娇包围。经过长时间的喊话,小娇拒不投降。谢飘飘自报奋勇说:“王队长,我与小娇交往时间长,关系好,我要靠近一步喊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也许会听的。退一步说,她总不至于对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毒手吧!”
王队长不允,又对峙了几个小时,没有结果。王队长下令强攻。谢飘飘不知那里来的力量,一跃而起,她奋不顾身的向小娇等人盘踞的小窝棚奔去。
她边靠近边喊:“小娇,我是飘飘,快出来吧!不然,你们将要玉石俱焚了。”
“啪,啪”两发子弹打来。谢飘飘一栽,摇晃了两下倒在地上。缉毒民警一齐冲了上去,谁知小窝棚里两支自动步枪同时开火,两三名民警应声倒地。王队长感到指挥失误,马上重新部署。就在这时,蹿出两个匪徒将谢飘飘拖进了窝棚。为了谢飘飘的安全,民警不敢开枪。眼睁睁地看着谢飘飘被歹徒拖进了魔窟,却无法解救。各个摩拳擦掌,心急如焚。就在这时,另一个让几十名民警震惊的事发生了。两个歹徒挟持着,毒枭小娇跟在后面向江边退去。几十双眼睛注视着王队长手里的手枪,这时他的手枪一挥,几十名民警就会马上冲上去把毒枭和那两个歹徒的全身打成筛子眼。可是,他手里的手枪没有动。而是对身旁的民警耳语几句,那个民警会意,离开了他们。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毒枭们踏冰雪,即将跨过额江,逃出国境的时候。“叭”一声枪响,将毒枭小娇击中,两个歹徒慌了手脚,忙回来救助。谢飘飘乘机逃脱,向民警方向跑来。毒枭摇摇晃晃倒下前,开了一枪,将谢飘飘击中。谢飘飘与小娇几乎同时倒了。几十名民警冲了上去,复仇的子弹将三个罪恶的躯体打的血肉横飞。确认被打死的是毒枭小娇,验明正身以后,就地掩埋。一场缉毒大搏斗总算落下了帷幕。谢飘飘被抬回当地医院抢救。谢飘飘住进齐哈市医院后,已昏迷不醒。民警们急于找到她的亲人,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只好找到了古城医学院,查她的原始档案,在档案中怎么也查不到她父母的名字。最后,有人告诉公安人员,她与高洁关系较好,也许她会知道谢飘飘的来历。高洁正为明峰的身体犯愁。就简单告诉他们说:“我只知道她是海港市铁路卫生学校毕业,不知什么原因转到中州铁路医院。后来又‘跳巢’来到我校附属医院工作。她父母和亲人的情况可以到海港市铁路卫校查一查。”
工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查到了,谢飘飘的父亲早亡,母亲就是在盆地中心医院院长的谢晶晶。当谢晶晶得知女儿的下落后,赶来中原时,谢飘飘已经转来中州,住在公安医院。走失十几年的女儿终于找到了,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谢晶晶悲喜交集,喜的是失踪十余年的女儿终于找到了,悲的是自己一生坎坷,丈夫英年早亡,女儿失踪,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还处在昏迷状态,岂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她的嗓子哭哑了,眼泪流干了,只能坐在昏迷的女儿床前寂静的出神。就在这时走进一个人来,她定神一看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此人一下跑上来和她拥抱在一起,他们同时发出一个共同的声音:“可想死我了!”
明峰取保候审回家后,精神抑郁,一反常态。不说话,不思饮食。平时他离不开的实验室也不想进了。每天昏昏沉沉,走路歪歪斜斜,整天像喝醉了酒一样,嘴里唠唠叨叨,谁也不知道他唠叨些什么。开始几天,高洁以为他是受到了刺激,过几天会好的。可是,出狱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恢复正常。高洁害怕了,怀疑是不是在监狱里受到了什么虐待,吃了什么慢性毒药。经过多方求医问药,都没有明确的诊断,也没有找到中毒的证据。高洁怀疑他得了老年痴呆症,或者,小脑萎缩了,所以走路常常失掉平衡。这期间,好多亲朋好友都来看望他。他对人十分冷漠,急的高洁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公安民警找到了她,询问谢飘飘的身事。她不耐烦的说了几句,就应付过去了。事后,她冷静下来,感到自己做的不对。谢飘飘在医院工作期间,他们虽然关系平常,但在关键时刻,谢飘飘舍己为人,救了自己和明峰的命,现在她受了伤,我怎能置之不理。她的良心立即受到了谴责,马上放下明峰,让邵晖等人照顾。自己立即打车去了省城公安医院。当她跨进谢飘飘的病房时,一眼就看见坐在飘飘床前的是自己的老朋友谢晶晶。老朋友此时此刻,在这种地方见面,感慨万千。
高洁问:“原来飘飘是你的女儿,她的病情怎样了?老朋友你是怎么得到飘飘在这里的消息?又是怎么来的?”
面对老友一连串的发问,涕泪交流,泣不成声,哭了多时,她悲凄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她刚从海港市铁路卫校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在一家私人诊所里打工。谁知那个老板不是好人,他已经六十一岁了,竟打起了飘飘的主意。也是我自己的姑娘不争气,竟跟那个比她大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姘居了。孩子姥姥打电话告诉了我,当时我工作上也不顺心,憋着一股气回到海港市,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把‘老不死的’那个诊所砸了个稀巴烂。那老头子也被我打掉了两颗门牙。”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擦了一把泪。高洁反客为主,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继续说:“我那不争气的女儿,竟跟那个老头子站在一起,与我吵闹。我一气之下,在海港市晚报上发表了声明,与她断绝母女关系。从此,飘飘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至今已快十几年了。”
她又流出了眼泪,高洁掏出手帕给老友擦了一把泪,安慰她说:“现在失而复得,是件喜事。等她醒来,好好劝劝她,经过这么多挫折,我相信她会通情达理,与你重归与好的。你哪一天从海州启程的?怎么来的这么快?”
谢晶晶点了点头,接着说:“三天前吧,我正在办公室工作,郑玉霞匆匆跑来,告诉我说,你的女儿有下落了。我惊呆了,清醒过来以后,从她嘴里得知:她现在是海州政府的办公室主任,收到了从中州打来的电话。电话中询问谢晶晶是否仍然在海州工作?她回答说,在。对方要求她转告谢晶晶,她女儿谢飘飘正在中州公安医院住院,让她尽快来陪护。郑答应马上转达信息,撂下电话就跑来通知我。我得到消息后,什么也不顾了,立即找来司机,我连衣服都没换就登车向东急奔,我与司机轮换驾车,两天一夜赶到中州来了。”
高洁见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口干舌燥,就说:“谢姐,事情已经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也不要着急,飘飘有护士照顾,我想你一定还没吃,没喝,咱们到隔壁小饭店吃点东西吧!”
谢晶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点完菜以后,高洁仔细看了谢晶晶一阵之后说:“谢姐,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你想起什么人来?”
“我们的老院长王浩,他是明峰的老师,也是好朋友。我们到中原来得到了他的关照和帮助。他研究了一种专门治疗脑震荡后遗症的药,叫铁白金。飘飘是不是脑袋受到震荡,产生的昏迷?”
“是啊,胳臂上的伤,胸前的伤都好了,就是头部受到震荡,脑部神经受到冲击震动所致的昏迷,可能会有效,你就帮忙请他来看一看吧!用不用我亲自去请啊?”
“不用,他近来,死了老伴,子女又在国外,一个人生活寂寞。就悬壶济世,处处无家,处处家,希望多积点阴德,多活几年。只要我打一个电话他就会来的。”
“那就麻烦了。”
她给王浩老校长打完电话,刚想告诉谢晶晶,他答应明天来的时候。高洁的手机又响了。
她笑着说:“你看,他比我还急,刚才还说明天来,可能马上就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