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枫不屑一顾地说:“他有那么好的心肠来帮助我们?”
明峰说:“是真的,你刘伯伯已经基本侦破了给你们制造车祸的案子,不久将会为你们讨回公道了。快捐弃前嫌,给刘伯伯道歉吧!”
刘冠达说:“道歉就不必了,只求贤侄儿和侄女儿,少一点误会,多一点理解,我就感谢不尽了。为了搞清问题,还请二位与我真诚合作,才能彻底侦破此案。这也是我退休前,能作的最后一点事情,以补报我对你们一家人的亏欠。”
忆新和晓枫见刘伯伯态度谦和,说话至诚,又是来帮助自己的,感到先前说的话太过分了。
都过来赔不是说:“我们目光短浅,小肚鸡肠,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记恨我们吧!”
刘老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光头顶,又摇了摇头说:“往事不堪回首,就不说了,还是说现在的吧,还望你们合作噢!”
忆新和晓枫同时说:“怎么合作,请刘伯伯吩咐!”
刘老以长辈的口吻,谆谆告诫说:“你们谈一谈车祸发生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
“事发的前一天,我们作了充分准备,到西单超市买了食品和两个胶卷,到加油站加了油,准备第二天早一点出发。那天早晨六点钟就出发了。开始走高速公路,下了高速我们行驶在普通公路上。平时我开飙车,那天姐姐在侧,车开的不快,姐姐你说,是吧!”忆新对晓枫说,似乎想让她证实当时车开的并不快。
“那天车开的确实不快,也就算中速行驶吧!”晓枫说。
“我们估计就八十码吧,车行驶到涞水和易县中间,对面开来一辆大货车,车速也不快。距我十几米的时候,它突然方向扭转,向我的车冲来。我来不及躲避,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我就失去了自觉。”忆新说。
“的确如此,那天两辆车车速都不快,大约相距十几米远的时候,对面大货车上,驾驶室里人的面孔都看清了。大货车突然打方向,向我们车冲来。”晓枫补充说。
“慢点,我有话问你,你说你看清了大货车上人的面孔,是真的吗?”刘老问。
“当然,我还看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用手指了一下我们的车呢。”
“你能描述一下他俩的形象吗?”
“这可太难了。司机是个大胡子,那一个人是长头发,刀条脸,别的实在描述不上来了。”晓枫说。
“你看,像不像这个人?”刘老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是,就是他!”晓枫肯定地回答说。
忆新也跑过来观看,并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没注意啊?”
“你光注意前方,没有左顾右盼,哪能看清!”高洁说。
“你眼大漏神,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哪能看见细节?”李明峰贬斥儿子说。
忆新还想争辩,刘老截住他的话说:“够了,你们提供的情报很重要,我现在作如下推断:你们出事的前几天,就有人对你们进行了跟踪,尤其出事的前一天,你们到西单逛超市;到加油站加油,都被人了解的清清楚楚。从你俩的谈话中知道了你俩的行踪,电话通知制造车祸的大胡子,在你们要去易县的必经之路等着你们;或者那个跟踪你们的人,就坐在那辆大货车上,指挥大胡子冲撞你们的坐车。肇事后逃逸。”
忆新和晓枫被惊呆了,晓枫不理解的问:“我们没招他,也没惹他,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们?”
“是啊,还费那么大的力气跟踪,这是为什么?”忆新补充说。
“那就要问你的父母了。”
刘老接着说:“你们先不要问为什么,你们先分析一下我推断的是否有道理?”
明峰和高洁都点头,但没有说话。晓枫说:“刘伯伯说的有理,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那个时间,走到那个地点呢?您简直就是中国的福尔摩斯啊!”
忆新说:“我还是弄不懂,我俩都是穷学生,又无冤无仇,他们害我们干什么?”
高洁说:“孩子,都是爸爸,妈妈不好,得罪了人,他们把气撒到你身上了。晓枫就更冤枉了,是跟着你吃瓜落了。”
刘冠达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晓枫,你清醒以后,公安人员都问了你些什么,你从他们那里知道些什么?详细给我说说。”
晓枫尽量回忆当时的情况,然后,慢慢地道出了当时的情景。
那是出事的第二天,两个公安人员来到我的病床前,他们首先亮出了证件。然后,问我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在哪上学等常规情况。再就问事情发生时我见到了什么?问的挺详细。我从他们的谈话中也了解到,肇事司机当天就被抓住,我问:“司机是什么地方人,车牌号是多少号?”
他们拒绝回答,我说:“谈话是公平的,如果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不与你们合作。”
那个女公安说:“小同志,我们是为了你,你不说实话我们怎么帮助你!”
“不要叫我‘小同志,我是你大姐姐’。我既受了害,就想知道是谁害了我,不然我弟弟的爸,妈来了我怎么说啊?他们最后告诉我司机是河北人,但在河南工作,车牌是‘冀B,车牌号尾数是659’。肇事司机什么都不交代,与他同车的人逃跑,当时是下落不明,以后情况不知。”
刘冠达听完,连说了“好好好”仨“好”字,赞扬她说:“晓枫啊,你真不简单,听了你们的谈话,简直不是他们在问你,而是你在问他们。你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
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明峰,弟妹,我们有事商量。忆新,晓枫才回来,让他们干自己的事吧!”
明峰和高洁意识到老刘一定有重要的举措要研究,就让他俩到另一个屋子去,他俩乐不得地跑到里屋去了。
老刘说:“按照我的想法现在可以采取行动了,可是上级总是说时机不成熟,证据不全。无奈我想出一个破釜沉舟的法子,需要你们帮助才能成功。”
“什么法子?我们能帮你什么?”明峰问。
“我想进入云天公司,作他们的法律顾问,你们有什么办法帮我吗?”
明峰直摇头说:“不行,不行,云天公司和我们早有芥蒂,很难进去;再说,如果进去了,也十分危险。为了公司利益,为了卢云天自己,他们经常采取残酷手段。万万使不得,我怎忍心让你偌大年纪,为我涉险呢?”
老刘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这件事我什么都不怕,你们若有办法,就让我一试!”
高洁见刘冠达一片至诚,想了一会说:“刘大哥侠肝义胆,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十分感动,如果你真的想进入云天公司,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进去以后,你可要特别小心,到那时我们可就一点忙也帮不上你了。”
“什么办法,请弟妹快说出来。”老刘急不可待的问。
“明峰啊,你怎么忘了他啊?”
“谁?”
“你手里不是有他提供的材料吗?他正有求于我们,求他办这点事,他一定会帮的。”
“你说的是许孟起,他不行。”
“他不行不要紧,严青兰准行!”
“刘大哥,你过两三天听信,有好消息我会电话通知你。”
自从严君死后,卢云天日夜思念,他们的感情很深。就是因为她,卢云天与陈彩凤感情产生了隔阂。因此,卢云天对她的兄嫂照顾有加。也是为了自己走进政界,与商业脱钩。他把云天公司中州分公司的经营大权,全权交给了严君的哥哥严大军,自己在幕后掌控。严大军虽然只有中学文化,但经过几年的打拼,还真拼搏出来了。为了经营好公司,他到处招兵买马,延聘人才。其中有一项是聘请法律顾问,理由是这几年来公司与外界纠纷不断,他自己不懂法律,占据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所以,他要聘请一个高水平的法律顾问,来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他正在办公室里埋头处理经营上的事务,堂姐严青兰不请自到。按公司规定,不经预约是不能闯总经理办公室的。但是,几个保安和文秘人员哪里挡得住。直到她闯进办公室,严大军才知道是堂姐来了。忙起身打招呼说:“姐姐怎么来了,有事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不就行了吗?”
严青兰说:“好小子,你架子不小啊,又是保安,又是秘书小姐不让我进来,多亏你大姐不信邪,才闯了进来。”
严大军对手下人训斥两句,然后,对姐姐说:“大姐,消消气,喝口水,有话慢慢说。”
严青兰也不客气,大口喝茶,大口喘气,喘息了好大一阵子开了口:“我要你给我安排一个人,这人是许孟起在党校学习时的老师,中国政法大学的早年毕业生,高级律师。你不是招聘法律顾问吗?就让他担任你的法律顾问吧!别的事没有,我走了。”
“大姐啊,就这么点事,你跑一趟干什么?一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那可不行,你不许怠慢人家,人家是你姐夫的老师,六十岁的老头了,待遇还要好点。”
“是,大姐的指示,姐夫的老师,我哪敢怠慢呐?就按大姐的意思办,待遇从优。”
严青兰一刻也不愿多停,就离开了公司。
刘冠达顺利的当上了严大军总经理的法律顾问。有了这个身份,他工作起来很方便。他首先从查阅公司的诉讼档案开始,查了好多天进展不大。因为,所谓诉讼档案只不过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乱纸而已。用时髦的话说,就是哪个公司会把公司的污点和不良行为留在档案里?但是,对于刘冠达这样的老侦查人员来说却是不然。他善于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别人不注意的问题。这次也一样,虽然没有大收获,但他发现了几个线索。一是,严君死亡案,公司赔偿二十万圆人民币,并安排严君的哥哥到公司保卫处工作的文件;二是,本公司诉讼古城医学院转让细胞还原酶资料不完整案,在这里查出了一个借条复印件,是王文杰写的,内容是:因工作需要借阅细胞还原酶发酵工艺材料一份;三是,许大鹏车祸和死亡赔偿案。前两宗案子经办人是冷子兴,后一个案子经办人是李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