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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生离死别(1)

1

戴坤是在残冬的最后几天回到成都的。

那时,他们已日夜兼程地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不过,这次与出发前的情景和心情,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当时是为了“勤王”,前程凶险,担惊受怕,累死累活地奔跑。现在呢,是牵挂家人,只想早一天到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过几天舒舒服服的日子,与妻小在一起团聚一下,所以同样是急,但一想到“家”,就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人回味无穷,也让他再一次感到“回家”的感觉真好。加之告别了西北的莽莽丛山和绵延无尽的黄土高原以及西北风肆虐,到处是枯黄衰草的景象,一踏入四川境内,便有一种莽莽绵延的“绿意”映入眼帘,连风也是清新温润的,一种亲切、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确实,南方的山山水水就是不一样,连冬天也是绿的。山林中的植物几乎都是些常绿乔木,水也清澈碧绿,山间岩壁的泉水鸣珠溅玉,较之北风肆虐下西北的干旱、寒冷多了许多生气。这自然令戴坤感到高兴。

当然,戴坤也不无感叹和遗憾,因为他当初带出去的官兵,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因为这场八国联军带来的飞来横祸而遗骨荒山野岭,被永远地留在西北那萧瑟荒凉的莽莽黄土中了。而能随他回来的,也多是些拖病带残的老弱残兵以及半途招来的“流民”,回到成都,还不知怎么打发他们呢。而少城内几乎有一半的家庭都将戴着孝举哀,那情景,他真的无法想象,一想起来心都会战栗,那是多少孤儿寡妇啊!而他却必须面对他们,面对他们残破的家庭,面对那些失去亲人的悲恸哭号。所以,愈是临近成都,临近少城,临近家,他的心情便愈是感到沉重,以致连他骑的马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竟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莽莽苍苍的成都平原,终于呈现在了他眼前。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这正是成都平原可以称得上最让人动心的时刻,在深黛色的天空中,隐隐呈现了一丝鱼肚白,启明星高高地挂在天空,不断地闪烁着。虽然地上还是黑黝黝的,只有路面散着微白的光,但还是可以看见隐在竹林、树木后面的一间间民房的黑黝黝的影子,地里越冬的麦苗在晨露中挂着露水,正微微颤动,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和小虫不时发出一阵鸣唱和叫声,远远地传来,使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宁静、平和而寂寥,几乎让人下意识地要放轻脚步和屏住自己的呼吸,不忍心去破坏这种宁静。

自明末清初以来,成都经过近三百年的重建和恢复,已经几乎看不到战火灾乱的痕迹了,不要说别的,就是像戴坤他们这一代将军,也几乎不知道战争是何物。尽管,他们自祖上以来,一直不断地进行搏斗、厮杀、骑射的训练,但却很少经历真正惨烈、流血的厮杀和战争。尤其是在和平年代里出生、长大的军人,无论是战士还是将军,似乎都特别感到和平的可贵,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去征战,就连祖先们那些英雄业绩、叱咤风云的故事,在他们听来,也似乎离他们非常遥远了,就像听一个传说、一个故事一样,很少能和自己的经历挂起钩来。他不知道这是退化还是进步,也不止一次地和儿子戴勒探讨过这个问题。有时他甚至想:“我们在少城,到底是干什么的?是军人,还是平民?是维持统治的工具,还是这一地区平民的统治者?”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所以,这个问题时时冒出来困扰着他,以致有时,当他一个人漫步成都街头,混迹于普通市民中,看戏、坐茶馆、逛大街时,竟会不知不觉地生出一种想法,那就是,做一个普通市民真好,他们可以无拘无束地享受生活,不管这生活是贫困还是富裕,但至少过得从容、自在,不必对什么人负责,不像他们,看似高贵,实际很不自由,而那少城高高的城墙,却正好是把他们分割开来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所以,无论是在思想还是行动上,他都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想打破这道鸿沟对他们之间的间隔。

这时,太阳终于露出了地平线,血红色的黎明裹挟着清晨的寒露一起降临了大地,天空中的云彩在不断地改变着颜色,由紫红渐渐地变成血红、淡红继而发黄发白,就像脑海里渐渐褪色的血迹一般,反倒把人的思绪引向古老,引向遗忘。

这时,吴二贵好像发现了他的心思似的,策马紧追几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吴二贵这家伙,心思比鬼还精,见戴坤一路上紧绷着脸,默默地不发一言,便说:“将军,都快到家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自然,吴二贵说的没错,在这之前,他已经得知花燕云给戴坤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屋里除了他的女儿因出天花离世了,让他感到十分悲痛外,夫人和其他家人都安好无恙。儿子戴勒也因勤王有功,受到太后和岑春煊的赏识。按理他不应有什么大的不安与不高兴,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高兴不起来,便说:“二贵,你哪里知道,这次勤王,我虽然没什么,可军队里死了那么多将士,一想到少城那些将士家属,你说,我高兴得起来吗?”

吴二贵想了想,说:“这倒也是。不过,谁叫他们是些将士呢?古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常他们受了皇恩俸禄,自然就应该为朝廷出些力,这也叫各安天命,将军你说是吧?何况,俸禄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啊。”

吴二贵本想讨好戴坤,没想到戴坤听了,却警觉起来,说:“二贵,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满族士兵,就天生该去打仗、送命吗?”

吴二贵一听,连冷汗也吓出来了:“将军,我说这话真该掌嘴!不过奴才也不是这个意思,将军可千万不要误会,我连这么想也不敢想呢!”

戴坤听了,反倒笑了,说:“二贵,你也不要紧张嘛,我知道,你们许多汉人是恨满人的,好像是我们占了你们土地,不让你们过好日子似的。”他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远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其实,真的也不尽然!作为满族人,即使是统治者,只要是稍有见识和眼光的人,又何尝不想把国家治理好呢?康熙、雍正、乾隆,他们不都是把这个国家管得不错吗?就是汉人的皇帝,也有把国家管得好,也有管得不好的,可恨的,也只是那些奸臣、昏君啦,你说是吧?”不等二贵回答,他又顺着自己的思绪说,“如今,大清朝也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就是管理国家的人,还不光是满人,也有很多汉人,譬如,曾国藩、张之洞、李鸿章,等等。我倒是在想,不管你是什么人,要把国家管理好,那才是理儿,你说是吧?”

“是,是,”吴二贵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将军说得是,将军说得极是呢。”

“狗屁呀,”戴坤不由笑了,心情也有些轻松起来,“你这奴才,嘴上说是,还不定心里怎么想呢!我问你,你现在还悄悄给死人剃头吗?”

一句话,又把吴二贵脸色给吓白了,冷汗又一次冒了出来,连连否认说:“没有,没有,将军,真的没有呀!这样的话,将军可不能随便说呀!小人有几个脑袋,敢做这样的事,将军这样说,是要揪下小人的脑袋来呢,我可想保住这吃饭的家伙呢!将军,我还有八十老母,全靠我这做儿子的养着呀!”

“八十老母?”将军哈哈大笑起来,“二贵,你还想骗我呀!你那八十老母,怕已死了好多年了吧?”

吴二贵便可怜巴巴地说:“将军,那你也得念在我发现玉玺的分上,放我一马呀。”

戴坤便不笑了,说:“这个自然,不过我倒真想知道,你们汉人中,现在这个习惯,不知还有没有呀?”

原来,许多汉人在清朝政府的高压下,被迫剃发蓄辫,但死后,却要剃头匠把头发全剃光了,下葬时,亦不带发辫,叫做“生从死不从”,表示我在世时,可以屈从清政府,但死了,你便管不着了,我依然是一个汉人,要按汉族的风俗下葬。吴二贵不管怎样说,是以剃头为生的,所以,仍时时免不了去给人家剃“生从死不从”的死人头发辫子。此刻,见戴坤问他,他倒也不想骗他,便说:“将军,不瞒你说,汉人这个习惯,现在还仍然保留着呢。”

戴坤听了,便不由自主地吁了一口气,说:“真没想到啊,都三百多年了,就是我们这些八旗子弟,差不多都汉化了,把官服一脱,往街上一走,谁也认不出我们是满人,而汉人的这个习惯,却还保留着。”

吴二贵听了,也不便再说什么,便策马准备离开,没想到,戴坤还是将他喊住了,说:“呔,狗杀才,你听不得我说这些是怎么着?想溜?”

“没有的事,”吴二贵赶紧堆下一副笑脸,说:“将军尽管说,奴才正洗耳恭听着呢。”

“你也别给我打马虎眼了,”戴坤说,“我问你,回去后,你拾了玉玺,要我怎么赏你来着?”

吴二贵便说:“将军言重了,奴才可不敢奢望。”

戴坤便说:“这样吧,我赏你五百两银子、十匹绸缎,如何?”

吴二贵却说:“奴才不敢要将军的赏呢。”

戴坤说:“哟,这么说,你是嫌少吗?再加三百两银子、十匹绸缎如何?”

吴二贵其实心里早就不止一次地盘算过,他知道,尽管是少将军戴勒献的玉玺,在太后面前抢了功,但玉玺毕竟是他发现的,不说别的,就为了堵他的嘴,无论是戴坤、戴勒,回到少城后,都会提出来赏他的。但不管赏多赏少,钱财嘛,只出不进,终归有花光的时候,到时候还不是穷光蛋一个,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做他的剃头匠。而他这些年来,跟着戴坤将军,鞍前马后,也学了不少东西,长了不少见识,耳濡目染,还学到了一些为官之道。妈的,“十年清知府,十万白花银”,这谁不知道呀?何不趁此机会,也捞一个官来做,自己去做些钱财,老了也有个靠头?所以,见戴坤今日还高兴,便趁机把想法说了出来。

“告将军,”吴二贵毕竟觉得自己这要求有些过分,便战战兢兢地说,“小的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讲吧,”戴坤确实觉得吴二贵为自己摆脱邓公公纠缠,又为儿子的前程做了一个好的铺垫,所以,倒是真心实意地想感激感激他,便很大度地说,“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讲。”

吴二贵便说:“奴才其实不是嫌少,也不敢。不过,奴才想求的事,对于将军来说,完全是一句话而已,只要将军开开金口就行。”

戴坤便说:“别给我绕圈子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吴二贵便说:“奴才是想,是想做官呢——”

戴坤听了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狗奴才!你倒是很会打算盘的呢!你也不瞧瞧,你那熊样儿!做官?哈哈哈,做官,你把咱家都要笑死了,你要做官?你以为,那官是什么人都做得,是那么好做的吗?”

吴二贵一听,急了,便说:“将军,你千万别以为我在发烧、说胡话呢!这码事,我也反反复复想过,掂量过,虽然奴才也知道,奴才这话是说得大了点,奴才只识得几个字,做不了大文章,奴才确实很蠢。但那做官儿的,大官我不敢说,小官儿嘛,我跟着将军时,也见识了不少,有些捐钱买官儿做的,还不定如我呢!再说,如今这些做官儿的,有几个在自己写文章,衙门里有的是案牍师爷,还有不少这吏那吏的,判个案什么的,他们都给你做好了,你只要点个头,画个圈儿就行。至于地方上嘛,土匪盗贼,有的是班头捕快,根本就不用你操心。出了大事,要打个仗什么的,又有将军带着兵,我们只要鞍前马后,侍候周到就行。这样的官儿,谁不会做呢?”

一席话,反倒把戴坤说得怔住了,大眼瞪小眼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二贵,谁又说不是呢?这样的官,你当然能做——”

说罢,便沉吟起来。

“那,”二贵有些紧张了,“将军的意思是?”

“唉,”戴坤说,“我倒不是说你,我是说,如今这官场,这吏治,可真是到了什么地步了?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也只好随他去了。难怪得,这些年,天灾人祸,外忧内患,连年不断,都和这相关着呢。”

戴坤毕竟还是一个有良心、有见地的清廷大员,可是,连他这样的人,面对如此官场,也感到力不从心,无能为力,可见,大清的基业,确实已动摇了。只可惜这三百年天下,竟到了无从收拾的地步了。

但尽管如此,戴坤还是满足了吴二贵的要求,不久,就派他到华阳做了一名知县。而吴二贵呢,当了知县后,自然免不了搜刮民脂民膏,并且相了亲,讨了小老婆,但终归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凡案件事例,处理起来,就多问了几回身边的刑名师爷,战战兢兢地,倒也没出什么大错。直到后来,红灯教闹起来,势大了,这吴二贵一看势头不好,自己又是个剃头匠出身,怕被人抓了杀头,就悄悄地带了家人,卷了细软,逃回成都。开了一家饭铺,过他的小日子去了。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过当时,戴坤将军和吴二贵回到少城,还未进城门,便见宫炎在城门口长跪不起请罪。戴坤将军已经知道府中出了事,失了“翼王印”,而且知道那些长毛旧部,正以此召集旧部准备谋反。尽管宫炎出了这样大事,本该重重处罚,但毕竟当今正是用人之时,宫炎又是一员猛将,更何况,相对来说,北方闹得更厉害,连老佛爷慈禧太后,也拿那些长毛旧部和“拳匪”没法,弄得尴尬不堪,自己即便把宫炎杀了,又有什么用呢?于是,反倒下马,扶起宫炎,说:“宫炎,你也不必太自责了,如今之道,是如何稳定大局,保住成都和少城安危,我也不想责罚你,从今天起,你仍旧带兵护城,戴罪立功吧。”

宫炎便连连磕头,额头上血也磕出来了。

戴坤便掏出手帕,递给他,他却不敢揩,只长跪不起,说:“将军,宫炎一定肝脑涂地,誓死以报。”

戴坤也不再说什么,于是,一行人便进了少城。

少城军民早就排列在两旁相迎,许多兵丁士卒、老弱妇幼,手臂上都缠着黑纱,有的头上也裹着青纱。众人见了戴坤,虽一个个下跪,埋了头,但啜泣之声,不绝于耳,使戴坤听了,心里不由一阵酸楚,忙给大家施了一礼,说:“大家全起来吧,都要节哀自重啊!”

谁知不说尚可,一说,城里竟一时间悲声四起,连天空也变得阴暗起来,从厚重的云霾里,淅淅沥沥地飞下无数雨滴来。

戴坤不由得痛苦地闭上眼,仰起头,任飞落的雨滴落在脸上,眼里也有浑浊的泪水顺着面颊,不断地涌流出来,使他布满皱纹,被风沙磨砺得粗糙的面容上,凸现出许多的悲哀与苍老来。

“我确实是老了,”戴坤自己也不由得想,“连我自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伤感了。”

2

大约英雄末路,都逃不过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个规律吧,所以,戴坤一回家,就陷入了家庭中的烦恼与困扰之中,让他感到头痛。

全家人都在将军府门口迎接他,花燕云也抱着刚刚出生不到一年的儿子,在人群中期期艾艾地望着他,眼里盈满泪水。碍着众人,碍着老夫人以及夫人,她自然不敢越位上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在流盼中露出的神情,让戴坤感到一阵心动,尤其是她那因生了小孩将养过的白皙的面庞,更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神态。戴坤把目光匆匆掠过她后,不敢久留,便去看望额娘。老夫人变得更加苍老、憔悴了,满头银丝,脸上布满皱纹,浑浊的老泪不断地从她眼里涌出。夫人赵奎娥搀扶着老夫人,眼里也是泪花闪闪。虽然,他家的不幸与出征死亡将士家中的不幸有所不同,但哀痛的本质却并无区别。赵奎娥平日里也十分喜欢自己这个十八岁的独生女儿,所以,可以想见,女儿的不幸去世,对她的打击有多么大。戴坤此时见了额娘,慌不迭滚鞍下马,几步踉跄着抢上前去,在老夫人面前跪下,口里一迭声说:“额娘,不孝儿戴坤,给你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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