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息很灵通嘛。”孙洁微笑。“他留在家里,也是为了照顾家母。毕竟他
很难和谐地走进我们三姐弟之间。当他主动表示要留下时,我内心也松一口气。”
“换句话说——”
“如果一起去的话,家姐一定很不愉快的。毕竟我们跟亲姐弟不同。”
“原来如此。”
赵美插嘴:“呃——照顾令堂的人不在吗?”
“平时有两个人轮班来的,那时碰巧他们都请假,所以没有人在。”
“原来如此。”
“那段时间,庭院里有个钢制的储物室,等于大一点的货柜之类。”赵哲说。
“是个箱子啦。”孙洁说。
“那有什么用的?”
“以前我和姐姐学钢琴时。用它作为练琴的隔音室。”
“那么大的房子,还需要隔音室?”赵美问。
“家母怕吵。她是个神级质的人,对声响特别敏感。”
“那么那个箱子……”
“现在摆在家里。里面分为两部分,隔开的。”
“发生那件事后,没有再使用它吧?”赵山问。
“好多年以前起,就已经不再使用了。”
“所以摆在庭院?”
“阻碍嘛。先夫就死在它里面。”
“他为何跑去那种地方?”
“不知道。”孙洁摇头。“家母是这样说的——我们起程那天,天气非常好。
很暖。家母觉得心情好,就叫海子把她移到靠窗的床去。”
“她有两张床吗?”
“三张。根据她当日的心情换着睡。”
“我连一张也没有。”张京喃语。
附带一句,张京拿来的那两只碟子都空了。
“从窗际的床可以俯视庭院,家母在看海子修整庭院。”
“然后?”
“海子上来后,服侍家母吃午饭。基本上她能自己吃的,但因她的手无力,
所以要人帮她一下。吃完后,海子问:‘还有什么事吗?’家母想了一下,说:
‘那么,你帮我看看庭院的那个箱子。’”
“是否有些什么情由?”赵山问。
“不久之前,入口的门不知何故打开了,有几只野猫住在里面。”
罗子倏地抬起脸来。孙洁笑了。
“哟,不是说你啦。它好似明白我在说什么似的,好聪明的猫呀。”
她摸摸罗子的鼻尖。
“于是,你先生走到庭院去了?”
“嗯。家母从床上见到他走进那个组合式的箱子里面去了——然后,海子自此
不再走出来。”
赵山和赵美对望一眼。
“令堂一个人,很为难吧?”赵美说。
“为防万一,她床边有个连接—一九的警铃,可
是不知何故失灵了,家母什么也不能做。”
“那么说,他一直一个人?”
“晚上,姐从旅行地点拨电话回来,因我担心家母有事——可是没人接。”
“所以我们拨一一九了。”小哲说。“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
“对呀,我和姐姐都急坏了。”
“于是你们马上赶回家。”
“当然。回到家时已深夜——将近天亮了。救护车来到时,家母因心劳而累倒
了。”
“你先生呢?”
“当时家母说,海子走进那个箱子以后就没再出来……”
“于是你们过去看了?”
“嗯。箱子的入口上了锁,从里面是打不开的——我们在外面叩门,但没回应,
没法子,只好请消防局的人来,毁了锁进去。”
“你先生就在那儿?”
“不。里面还有一扇门。即是我刚才所说的,为我和姐姐而做的分为两部分—
—外子在其中一间。那扇门也上了锁。”
“即是说,他被双重锁锁在里面罗。”
“嗯。我们毁了那个门锁,进去一看,海子倒在里面。表情非常痛苦。”
“是否心脏病发作之类?”
“好像是。可是,不管怎样胆小都好,光是房门上了锁出不来就会死吗?又不
是小孩子。”
“然后箱子……”
“有张旧桌子,孤零零地摆在房中。桌子上面放着那个空箱子。”
“怎样的箱子?”
“是个纸皮箱,用普通厚纸板做的。”
“有放过什么的痕迹吗?”
“没有——只是空的。”
赵山沉思——心脏病发作。
那不是确实发生的事。作为杀人手段,是极其不确实的。可是,单是一个空箱
子。能够给予怎样的冲击?
“锁的事怎样?”赵美问。“干吗会上锁呢?”
“关于那点,我们事后才知道。”小哲说。“那是在酒店之类使用的东西,能
自动上锁。把锁反过来安装。便变成能进去,出不来的样子。”
“为何那样做?”赵山瞠目。
“那不是我们做的。本来那只是简单的门锁罢了。”
“那么是谁做的?”
“依警方的调查,知道了应该是某个锁的制造商受托安装上去的。”
“是谁委托的呢?”
“不晓得。只知是一个自称我们家的人订做的,安装那一天,本可见到那个安
装的人,可是那天,我们全家都外出了。”
“那么就是海人了。”
“嗯。不过是受人所托,装成是住在这里的人做的吧。”
“原来如此。”
换句话说,凶手是这个家族中的人。
“那就奇了。”赵山摇摇头。“为何要用这种方法杀人呢?”
“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外子究竟在空箱中看到什么?”孙洁睁一睁眼。“可
以请你们解开这个谜团么?”
赵山沉思,赵美和张京也是——不。张京盘起臂膊,睡着了。
“想不想看看那个组合式箱子?”小哲说。
“还在吗?”赵美意外地问。
“有哇。在后面的院子里。”
“去看看吧。”赵山站起来。“但是不会又被关在里面吧?”
“没问题,锁头已拆掉啦。”孙洁微笑。
在孙洁的带领下,一行人走出门外。
张京也被叫醒,打着哈欠跟着走。
风稍微平静,是派对即将结束的关系吧,客人比刚才减少了一半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