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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钱树的类型与分期(9)

两汉时期,随着统一国家的形成、发展和巩固,各地的文化面貌日益趋同,但是,无论从历史文献记载,还是从考古发现来看,各地仍然表现出了比较浓厚的地域氛围。钱树即是这种地域氛围的实物再现。从考古发现的情况来看,钱树主要分布于今四川、重庆、云南、贵州和陕西汉中地区,另外在甘肃武威、甘谷,宁夏固原,青海大通、乐都,湖北房县、郧县、秭归也有零星的发现。据民国学者龚煦春及现代学者任乃强、刘琳和谭其骧诸位先生的研究,这些区域在东汉时分别属于益州广汉郡、蜀郡、蜀郡属国、犍为郡、犍为属国、越巂郡、巴郡、牂牁郡、益州郡、永昌郡、汉中郡,凉州武威郡、汉阳郡、金城郡、安定郡和荆州南郡辖地,共计三州十四郡二属国。根据钱树的形制特点,大致可以将钱树的分布域划分为以下六区。

(一)广汉郡区

即益州广汉郡辖地,大致相当于今四川广元、绵阳、德阳、遂宁四地市,以及成都市青白江区、新都区北部和东部、金堂县北部。

此区共发现钱树体41件,钱树座56件。钱树体类型有甲类、乙类A型、乙类B型、丙类B型、丙类C型、丁类A型、丁类C型和戊类八种,以乙类B型和丙类C型最为流行。钱树座皆为陶质,类型比较复杂,有甲类A型、甲类B型、甲类C型、甲类F型、乙类B型、丙类A型、丙类C型、己类、庚类C型九种类型,以甲类A型最为常见,甲类C型次之,甲类B型和甲类F型也较为常见,其中,甲类F型仅见于该区。钱树组合有第一、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共计六种,以第一和第三种组合较为常见。

本区钱树始出现于东汉早期,延续至南朝时期。

(二)蜀郡区

即益州蜀郡、蜀郡属国和越巂郡辖地,蜀郡辖今四川成都市大部(新都北部和东部、金堂北部、青白江及新津除外),眉山市仁寿县,阿坝州理县、汶川、茂县等地,蜀郡属国辖今四川雅安市及甘孜州东南部一带,越巂郡辖今四川凉山州、云南丽江市和楚雄州的北部。

此区共发现钱树体37件,其中蜀郡24件,蜀郡属国5件,越巂郡8件;钱树座36件,其中蜀郡26件,蜀郡属国6件,越巂郡4件。钱树体类型较为单一,仅有甲类、乙类A型、乙类B型和丁类B型四种类型,以前三种类型较为常见。钱树座有陶质、石质和木质三种。陶质钱树座类型较为丰富,有甲类A型、甲类C型、甲类H型、丙类A型、丙类B型、丙类E型、丙类F型、丙类H型、丁类A型、丁类B型、戊类十一种类型,以甲类A型和甲类C型较为常见;石质钱树座有乙类B型一种,数量极少,仅1件,发现于蜀郡属国地区;木质钱树座仅1件,已腐朽,形制难辨,发现于越巂郡地区。钱树组合仅有两种,为第一和第九种两个组合。

本区钱树始出现于东汉早期,延续至魏晋时期。

(三)犍为郡区

即益州犍为郡和犍为属国辖地,犍为郡辖今四川成都市新津县、金堂县南部以及眉山、乐山、资阳、内江、自贡、泸州、宜宾七地市,犍为属国辖今云南昭通和贵州毕节两地市。

此区共发现钱树体41件,其中犍为郡24件,犍为属国17件;钱树座43件,其中犍为郡40件,犍为属国3件。钱树体类型有甲类、乙类B型、丁类B型、丁类D型、戊类五种类型,以乙类B型较为常见。钱树座有陶质和石质两种。陶质钱树座类型比较复杂,有甲类A型、甲类C型、甲类D型、甲类E型、丙类A型、丙类D型、丙类G型、庚类B型、癸类九种类型,以甲类A型和甲类C型最为流行;石质钱树座有甲类A型和丁类两种类型,以甲类A型较为常见。钱树组合有第一、第二、第十三、第二十四种四个组合。

本区钱树始出现于东汉早期,延续至蜀汉时期。

(四)巴郡区

即益州巴郡和荆州南郡辖地,巴郡辖今四川巴中、达州、南充、广安四地市及重庆市辖区,南郡辖今湖北宜昌、襄樊、恩施三地市州及神农架林区一带。

此区共发现钱树体34件,其中巴郡33件,南郡1件;钱树座51件,其中巴郡50件,南郡1件。钱树体类型比较单一,仅有丙类C型、丁类C型、丁类D型三种类型,以丙类C型最为盛行。钱树座有陶质和石质两种。陶质钱树座类型较为丰富,有甲类A型、甲类C型、乙类A型、乙类C型、丙类B型、丙类H型、辛类七种类型,以甲类A型、甲类C型、乙类A型、丙类H型四种类型较为常见;石质钱树座有甲类B型、乙类C型两种类型,以甲类B型较为流行。钱树组合有五种,即第三、第十、第十一、第十二种和第二十三种。

本区钱树始出现于东汉中期,延续至南朝时期。

(五)南中区

即益州牂牁郡、益州郡、永昌郡辖地。牂牁郡辖今贵州遵义、贵阳、黔南州、安顺、六盘水、黔西南州六地市州,云南文山及曲靖市东部,以及广西百色市西北一带。益州郡辖今云南昆明、玉溪两地市及曲靖市西部、楚雄州南部、哈尼州北部一带。永昌郡辖今云南保山、临沧、普洱、大理州、怒江州、德宏州六地市州一带。

此区共发现钱树体25件,其中牂牁郡21件,益州郡和永昌郡各2件;钱树座8件,其中牂牁郡5件、永昌郡2件、益州郡1件。钱树体类型较为单一,仅有丙类C型、丁类B型、丁类C型和戊类四种类型,以丙类C型和丁类C型稍微常见。钱树座有陶质和石质两种。陶质钱树座仅有甲类A型一种类型。石质钱树座有乙类A型和丙类A型两种类型。钱树组合仅有一种,为第十四种。

本区钱树始出现于东汉早期,延续至蜀汉时期。

(六)汉中郡区

即益州汉中郡和凉州武威郡、汉阳郡、金城郡、安定郡辖地。汉中郡辖今陕西汉中、安康两地市及湖北十堰市。武威郡辖今甘肃武威、白银两地市及内蒙古阿拉善盟南部一带。汉阳郡辖今甘肃天水、定西两地市一带。金城郡辖今青海西宁、海东及甘肃兰州三地市一带。安定郡辖今甘肃平凉及宁夏固原、中卫三地市一带。

此区共发现钱树体23件,其中汉中郡16件,武威郡、金城郡和汉阳郡各2件,安定郡1件;钱树座12件,汉中郡7件、武威郡3件、金城郡和汉阳郡各1件。钱树体类型略显复杂,有乙类A型、乙类B型、丙类A型、丙类C型、丁类B型、丁类C型六种类型,以丙类C型比较常见。钱树座有陶质和石质两种。陶质钱树座类型较为单一,仅有甲类H型、壬类A型、壬类B型三种,以甲类H型较为流行。石质钱树座仅有丙类B型一种类型。钱树组合有五种,为第八、第十五、第十六、第十七和第二十一种。

本区钱树始出现于东汉晚期,延续至魏晋时期。

第五节 钱树的分期与演变

综合考古发现和传世钱树材料,结合钱树体和钱树座的类型特点以及组合情况,大致可以将钱树的发展演变分为四期。

第一期

钱树体仅发现5例,发现于四川成都市高新区勤俭村M1、青白江区跃进村M3、资阳兰家坡M1,以及云南昭通曹家老包汉墓和贵州务川大坪东汉土坑墓,因盗墓等因素的破坏,这些钱树体皆已残破,无法辨明类型。但从青白江区跃进村M3所出土的钱树体枝叶残片来看,此后钱树上常见的带芒钱币、衔巨龙首、舞者、负罐鸟等形象已经出现,图像略显简约。钱树座仅发现2例,分别出土于贵州务川大坪东汉土坑墓和云南昭通曹家老包汉墓,前者情况不详,后者属于丁类石质树座,其上有凤鸟、玄武、鹤图像。从出土情况看,在这一时期,钱树已在广汉郡区、蜀郡区、犍为郡区和南中区开始有零星分布,也就是今四川、云南、贵州,以四川分布略多一些。

从发现数量、分布范围以及钱树枝叶残片图像来看,此期的钱树尚处于产生初期的状态之中。四川成都市高新区勤俭村M1、青白江区跃进村M3、资阳兰家坡M1、贵州务川大坪东汉土坑墓,据发掘者言,皆为东汉早期墓。云南昭通曹家老包汉墓钱树座上有“建初九年三月戊子造”纪年铭文,表明其年代应为东汉章帝建初九年,即公元84年。可见,此期的年代应为东汉早期,大致相当于东汉光武帝、明帝和章帝时期(25~88)。

第二期

钱树体发现28例,类型有甲类、乙类B型、丙类C型、丁类C型,以乙类B型较为流行。钱树座发现21例(陶质树座19,木质和石质树座各1),类型比较复杂,陶质树座有甲类A型、甲类B型、甲类C型、乙类A型、乙类B型、丙类H型,以甲类C型最为流行,甲类A型和乙类A型次之,石质树座有甲类A型。钱树制作较为精致,图像比较复杂,大体可分为仙真、人物、兽类、禽类、天象、植物、钱币与璧七类,仙真类图像有西王母、佛像、日月神、羽人形象,以西王母最为流行;人物类图像有舞者、杂技、抚琴、听琴等形象,舞者和杂技人物最为常见;兽类图像有熊、羊、重兽、猴、天马、龙等形象,以羊、重兽、猴、天马和龙比较流行;禽类图像较为简单,有凤鸟和负罐鸟两种形象,以凤鸟最为常见;天象类图像有卷云纹、星象,以卷云纹为主;植物类图像有花、芝草、莲花,以花和莲花较为常见;钱币与璧类图像有带芒钱币、带芒五铢钱、摇钱场景图和璧纹,以后三者最为流行。钱树组合有第一、六、九、十共计四种,以第一种组合较为常见。从出土情况看,钱树分布于广汉郡区、蜀郡区、犍为郡区、巴郡区和南中区五个区域,以广汉郡区最为流行,蜀郡区和南中区次之,巴郡区是钱树的新分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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