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原国洪德二十年科举,共取士三十五名。名次敲定之日,卷库走水,所有考生试卷尽皆焚毁,并未伤及一人。勘察火起之因,却是风吹烛倒,纯属意外。皇帝仁德,只免去了卷库看管之职。
其时,德帝三子龙啸、龙吟、龙靖各自收拢新士人,弄得朝中官员人心惶惶,德帝见状,将所有新士子尽皆打发到地方上,朝中一人未留,状元章原生任留元县县令,榜眼陈建德任青归县县令,探花胡清任乐山县县令,其余三十三人尽于各府县充幕僚。
五月三十日,德帝于金飨殿宴请新士,宴会由大皇子龙啸主持,三皇子龙靖陪侍。
六月中旬,吏部批文下,各新士领命前往任地
“姐姐,乐山县这么远,我们要这么走着去恐怕得花上半个月呢!”刚出了京城,走了不到半里路,小葵开始抱怨。
“这样一路游山玩水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晚华优哉游哉,手中白扇轻轻一摇,一袭白衣,一头青丝披散,慢步前行。
“你想得倒美!若要游山玩水,还不耽误了姐姐的正事?”小葵扭着头,朝晚华一瞥。
小葵刚见晚华那会儿,多热情啊,这日子一久,两人倒开始拌嘴起来。小葵看晚华的眼神仍然是那般的不舍,但其中仿佛带着些失落。西月只是看在眼里,轻轻一笑,也没贴别注意。
“姐姐,你笑什么?”小葵一脸莫名。
“没、没什么。。。。。。我们就按正常的速度走,若我们去得快了,定会惹人怀疑。”西月道。
“正合我意,我们就沿途饱览山水,哈哈哈哈。”晚华兴致颇高。
“我说晚华哥哥呀,你不会把你的正事儿忘了吧,下回见着你师傅,看你怎么交待!”小葵一把抢过晚华的扇子,收拢起来,欲往晚华的头上敲去,晚华一退,小葵一追,两人开始追赶起来,不一会儿,便远远的跑在了前面,进了小树林。
“嘿!这两人,竟然丢下我!”西月咕隆了一声。
西月不慢不紧的跟着,进了小树林,未见晚华与小葵,心想:“大概两人一时贪玩,跑得远了吧。
她独自走在林间小路上,只见树影斑驳,草上的露珠尤在,偶有三两朵小野花在草间绽放。林间微微有凉风吹来,枝叶沙沙作响,那声音是那样的清脆悦耳,她不由得驻足倾听。
“姐姐,你在哪里?我跟晚华在前面的茶寮等你。”听见小葵的呼唤,西月方才回过神来。
耳边顿时传来打斗之声,四顾无人,西月跃上树梢,只见东边林中有几颗树梢正在晃动。
她向东轻驰,到了那树木晃动之处,只见三个黑衣大汉正在围攻一人,那人手持长剑,正不停的舞动,三个黑衣人身手凌厉,招招刺向那人要害,却都被他挡住。那人动作极快,身手显然不错,然而面对三个黑衣大汉,他渐渐的处在了下风,胳膊被砍了一刀。
见到这种情景,西月心里按耐不住,虽然不知那人是好是坏,但大白天蒙着面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西月悄悄从树梢落下,顺道拂过树枝,摘了三片叶子,向那三黑衣人的手腕挥去。“哐当”两声,三黑衣人的大刀落地。四人俱惊,侧头看见我,三个黑衣人对望两眼,万分惊骇,也顾不得刀,撒腿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见黑衣人已经走远,那人只楞在那里,西月便转身想要离去。刚迈出一步,却听见“啊”的一声,那人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她不得不走近他,将他扶着坐起,才看见他不止胳膊受伤,胸上也中了一刀,方才他背对着她,却未瞧见。这一刀并不很深,不足以致命,周围衣衫上的血有些凝结了,估计这一刀是之前就中的。看来他是一直硬撑着。
西月心想,“跟李神风师傅学的救人仙术现在正好试试。”便将他胸前的衣衫撕开一道小口,露出伤口。伤口上沾满了血,得清理一下,四处无水,她身上也没带水壶,左右一看,附近也没有水源。怎么办呢?
露珠!她突然想到草地上的露珠,看来也没有别的法子,取出师傅所赠的玉瓶,朝瓶口吹了一口气,念到“水珠、进!”一滴滴水便朝玉瓶袭来,立即将其平放于左手掌心。一滴滴水珠汇成一股水流,滑进了瓶里。
估摸着水够了,西月以右手掌心盖住瓶口,念到“封”。顿时,空中的水珠滴落下来,落在了周围的草地上,冲淡了周围的点点血迹。
师傅说这玉瓶不是普通的玉瓶,可以装纳许多东西,是个宝贝。
她取出手绢,沾了些水,擦洗着伤口周围的血迹。由于刚刚他奋力战斗,伤口还在不停的流出红色的液体。
她不由得一阵揪心,然而,那只是一瞬间。取出一个九芝还魂丹,掰了一半,给他服了。将另一半捏成了粉末,撒在了伤口上。她暗自运功,淡蓝色的光袭向了他的胸口,伤口便慢慢的愈合着。
见到那么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在她的掌下慢慢的合上,西月感到十分的喜悦,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快,心里暗暗的笑了起来。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
“糟了!”她心里暗叫一声。“我这么快将他的伤口治好了,他醒来定然生疑!还是赶紧闪人的好!”
西月冲冲的给他包扎了手臂的伤口,便迅速朝西赶去茶寮与小葵晚华会和了。一时竟没考虑到那伙黑衣人是否会再回来的问题,待她想起来时,又觉得有些多余,“是死是活且看天命吧!”
旁晚时刻,西月一行三人便到了邺县县城。邺县在京城西边,属建邺府的管辖范围,由于离京城最近,又地处临原国西南交通要道,游走于西南与京城之间的商贩都将经过此地,西南各地的官员进京或是出任,都要经过此地,因此这里显得较为繁华,街道上车马往来,络绎不绝。
三人拿着文书,住进了官方驿馆。本来以为如此繁华的都市,驿馆的待遇定然不错,且还是免费的,不住白不住。可谁知到门前一看,这驿馆被挤在一条小胡同里,门牌上的“驿馆”二字掉落了不少壁画。进里一看,门窗破旧,红漆剥落,院里杂草重生,回廊上一片狼藉。虽然是在一个小胡同里,里面还挺大,可惜偌大一个房子,破败不堪,也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他那里能打理得来,还不是任由它这么脏乱下去。
看门的老人见有人来住,也十分欣喜,把西侧两间最为干净的厢房给我们住。“其他的房间屋顶破了,下雨露了雨进来,也没人管,住不得人的。”老人语重心长。
“这是朝廷的驿馆,为何县衙没有派人修葺?”西月不解的问道。
“呵呵,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县城有四大客栈,十分豪华,这往来的官员,个个都是捞足了油水的,又有权有势,都去住客栈了,哪里还有上这儿住这驿馆的?”老人摇摇头,请三人去前厅里喝茶。
“总不能各个都是有钱有势的吧,那些落魄的官员也不来么?”小葵将椅子擦干净了,让西月坐下。
“呵呵,落魄的官员来了,见了这般境况,扭头就走了,那里能像大人您这样愿意住下来的。县衙里的人与那些客栈老板相熟。。。。。。若有官员巡视,也只是把他们迎到四大客栈,谁还能管这小小的一个驿馆的?也好,老朽一人在此看管,也落得个清闲!”老者笑呵呵的,直叫三人吃茶。
三人不好拒绝,勉强的吃了点茶。老人说邺城的夜晚十分热闹,小葵便吩咐他不必做饭。然后拉着晚华与西月出了驿馆,要出去稍作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