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一位红衫女子,细眉大眼,脸色苍白,紫红的嘴唇发油亮发光。床沿上坐着一位青衫俊俏的男人,手里端着一碟酥香鸡,正往女子的口里喂。
“嗯?”西月满怀疑惑的望向两人。“晚华,这是怎么回事?”
“西月,你回来了!”晚华回过头来看向眼前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碟子。然后解释道:“小葵很虚弱,要吃东西,我便吩咐小二叫了些来,看这一桌子,都被她吃光了。”
说着向西月努了努嘴,她瞪了他一眼,道:“你可又是纵容了她!”他摆出一个无所谓的眼神,西月只得摇摇头。
小葵气色很差,西月摸了摸她的脉搏,并无甚异样。她一双白皙的手指捂着肚子,西月拿开她的手,摸了一下,发现她的肚子鼓鼓的,惊道:“小葵,你该不会?”
床上的女子使劲的瞪了她一眼。“姐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我都病成这样了。”
“切!你想到哪里去了?生孩子能这么快的大肚子的么?”西月啐了她一口,暗暗发笑。“我不过是想说,你是不是便秘?”
顿时,晚华小葵哑口无言,只对着她张大了嘴,一幅鄙视的眼神,仿佛她说了什么超级冷笑话一般。
晚华敲了她的脑袋一下,道:“西月,你不是傻了吧?哪有妖精会便秘的?”小葵在一旁有气无力的点头。
西月暗暗一想,前世的她是那种吃点东西胃就鼓鼓的人,可那时她是凡人,照理来讲,妖精吃了东西是不应该有这种症状,也不可能会便秘的。但她不想认输,反驳道:“切!哪有妖精三天之内有她吃得多的?”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西月以为他们在思索她那很有“深度”的话,便自己喝水,不管他们。
半晌,晚华和小葵同时惊叫起来,西月手一抖,茶水洒在她洁白的衣衫上,正想呵斥两人。
只听小葵急切的说到:“前天早晨,我闻见一股异香,突然就很想吃东西。刚刚听姐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这香味似乎不大不对劲。。。。。。。”
“我听师傅说过,修行之人,若吃得过于油腻,会有碍修行。”晚华插嘴道。
“会妨碍到什么程度?”西月一脸正色的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想来不会太严重吧?”晚华摇摇头,走向床边,将小葵扶了起来。
小葵再三努力将浑身的功力聚于手心,然而,最终手心之上却只聚拢了一星微弱的紫光,竟比桌上的蜡烛暗淡了许多。以她一千多年的功力,其功力所聚之处,光芒陡现,理应照彻云霄。
小葵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拉着西月的胳膊知晃。“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晚华见到这种状况也是一惊,伸出左手,用中指和食指搭上小葵的手腕,正试她的脉搏。一边自语道:“奇怪呀!怎么与凡人一般了!难道说,你闻到的香味这么厉害,化掉了你的功力?”
“嗯,有这个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是你吃的东西过多,肠胃之中污秽之物堆积,压制了你的清灵之气。”西月正色道:“白松曾说过,凡修行之人,若体内产生的是清纯之灵气,则最惧污毒,若体内产生的是浑浊之气,则最怕纯洁之物。你这种状况,很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晚华小葵齐声叫道。
“嗯!而且你中毒已深哦!”她盯着小葵。只见小葵一脸焦急,手舞足蹈。
“你先别急,解毒办法我倒有一个,对凡人很管用的,对妖管不管用,这就不清楚了。嘿嘿。。。。。。”
“姐姐,你还笑,赶紧说呀,什么办法呀?”小葵急了,此时的晚华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西月向晚华递了个眼神。他便含笑飞走了。
“姐姐,晚华哥哥去干嘛呀?我的毒怎么解呀!姐姐,你救救我!”方才还病恹恹的,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使劲拽着我的袖子,撒娇讨饶。
经小葵一闹腾,西月方才意识到自己身穿女装,急忙从前几天买回的衣服中挑了件月白色的男装换上。她本想将遇见琉璃道人的事与小葵说了,但想到她目前的状况,又住了口“还是等她康复了再说吧!"
晚华速度真快,不到半刻钟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包东西,用厚厚的纸包着。
西月突然感到有些担心,方才也是有些冲动了,还没确定管用不管用,如果给小葵服下这药,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这当头,要是有大夫在就好了。“大夫。。。。。。”
“晚华,你方才说小葵的脉搏像凡人?”晚华正将那包药房到桌上,见她如此问,疑惑的回答道:“嗯,是啊!”
“哦,那还是给她请个大夫给她看下吧!万一吃错了药可怎么办?”
小葵瞪大了眼睛,十二分不情愿。要知道,人与妖,脉搏自然有少许不同,万一被高明的大夫发现异样,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身份暴露,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晚华竟然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为了减少暴露身份的危险,三人乔装打扮了一番。
西月本想让晚华扮成女子,可他死活不干,只愿贴一卷络腮胡,扮个武夫,无奈,她自己穿上女装,在下巴上贴了颗大大的红痣,扮作丫鬟。
在西月的威逼之下,小葵扮成少妇模样,头上插着一根金步摇,叮当有声。里面一件紫底白花衣裳,外罩月白轻丝袍子,既有贵气,又显雅丽。
晚华与掌柜打听到,东街有家出名的医馆。一行三人出了吉祥客栈,向东街而来。
小葵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西月此时略有些自责,她一时兴起,要乔装改扮,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早便该让她来看大夫的。我怎么贪玩了起来,这样的我怎能担起保护大家的重任呢?”西月苦笑了一下。
刚走进东街,远远的望见街的尽头有一家医馆,门前排着长队,匾额上贴着两个大大的红字“神医”。走近医馆,见前来求医的人有锦衣华服的贵妇公子,也有粗衣麻布的平民百姓,更有衣衫褴褛的街头乞丐。
这位神医看病速度很快,病人如走马灯一般进进出出,还未到一盏茶的时光,就已经医治了七八位病人了。小葵虽然精神萎靡,但多是心慌所致,却不是有多大的痛苦。
等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一位小哥将三人迎进了屋内。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其陈设详单简单。屋当中斜摆着一个棕色的桌子,桌前两把椅子;桌上靠右放着一叠整齐的白纸,旁边有一方砚台和一支笔。桌后设有祭桌,上面摆放着一些草药,墙上贴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位老人,左手托着一支葫芦,正往右手中倒出一粒药丸,旁边还写着一行字。
西月仔细打量了这幅画,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