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折磨
不会吧？什么状况？
电梯门两边列队站着好多人。
难道是欢迎新员工吗？
都说深圳是座现实的城市，可这旭峰怎么这样有人情味？
微不足道的新职员居然让他们这样劳师动众，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哽咽着酝酿激动的情绪，清清嗓子，涕泪交加，弯腰向众人行礼：“谢谢大家！谢谢大家！鸣鸣鸣……呜呜……”
酝酿好的感动台词还没说完，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实在是太感人了！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都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同宿舍的罗丽站她旁边，拉她衣角，朝后呶了呶嘴，轻声提醒她：“李小柔……别傻帽！大家都在看你笑话呢。”
再次涕泪交加，再次向大家鞠躬：“我知道，你们是在笑话我嘴笨，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有一车的感动，也有一车的话要说，只是我太激动了……呜呜……”
话没说完，又涕泪交加，不争气的泪水就这样流淌，拭也拭不干。
离别父母时还没流这么多眼泪，真是的。
身后的美男也糊涂起来，他从李小柔身后站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捂着的手再也忍不住了，全都噗嗤一声笑开来。
“赵总，别理她，是个自以为是的新职员。”
“赵总，我们是来迎接你的。”
“赵总，我们都好想你。”
原来如此！这次的糗出得更大了。
原来这些人不是欢迎新职员，而是迎接这位又帅又酷的美男。
如果有窗户，李小柔跳楼的心都有了，真是丢人丢到外婆湾了。
李小柔杆在那里，忍受着大家对她的指指点点。
算了算了，反正是第一天，干脆来个不辞而别。
打定主意，意欲转身的她，肩膀被美男的手揽过去，在她耳边轻喃：“别动！”
他是人还是妖？这也能看出来？
还没动，只是这样想而已，难道他会读心术？
不得了！这美男是个妖孽！
醋酝子掀翻，有位女同事激动地叫起来，“纪总、纪总……我在旭峰等了你三年，为的就是能再见你一面，这一天终于让我等到了，等到了……”
王洁躲在稍远的地方，对同事情难自禁的表白嗤之以鼻。
她才不会在这群黑乌鸦中喳喳呼呼，那多掉身价。
如赵云海这样的美男，投怀送抱的美女都是绝色尤物，那会在乎这些黑乌鸦。
倒是那只揽上李小柔的手让她紧张不已，嫉妒不已。
大学四年，她做梦都是这样的情景，暗恋四年，结果连影子都没能在他心里留下，现在倒好，那么尊贵的手居然随意搭上那样没教养的小女生。
不是爱淑女吗？怎么出一趟国就变了呢？
赵云海，比你更有魅力、更多金的男人出现了，你爱搭谁就搭谁，谁稀罕！
王洁想起了纪承伟，醋意才渐渐淡下去。
李小柔粉颊含羞，自有一番清丽纯洁。
那双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直没有拿开，反而拥着她往前走。
一群阿谀奉承的人簇拥着他。
顾盼间，李小柔不好意思地冲大家笑笑。
“嘿嘿！”“呵呵！”……
有赵云海撑腰，众人哪敢嘲笑她，只好呵呵哈哈打马虎。
一路走进去，她像是轻飘飘的云彩，仿佛整个人都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原来众星捧月是这样啊！
走到董事长门外，众人才陆续道别回到自已的工作岗位。
只剩下赵云海和李小柔两人时，王洁才粉饰登场。
人还未到跟前，浓浓的香味已飘过来。
柔得让人酥骨的声音响起来：“赵总好！”
赵云海看过去，只见一美女款款而来。“你是？”
已到跟前，她气若幽兰，伸出手要与赵云海握手，“我叫王洁，是董事长的秘书。”
她以为赵云海会放开揽着某人肩膀的手，一双眼睛漾着说不尽的温柔。
“那好，王秘书，你带这位新员工去熟悉下环境，我有事要跟董事长谈。”
赵云海放开李小柔，伸出一只手。
王洁的心跳动起来，妩媚的脸上带着无限期待望着他精妙绝伦的脸。
那只手没有跟王洁握手，而是直接推开董事长的门。
王洁柔嫩白细的手就那样僵在空气中一动不动。
赵云海视而不见，一甩额前的刘海，帅气地走进去，叫了声爸。
“你小子也是，回来不回家，住酒店干什么？你妈要是知道，非揍你不可！”
“那是寻找灵感，我接了个酒店的设计图，就是怕妈生气，才打电话向爸求援，看怎样演这出戏？”
“呵，不错嘛。小子有出息了，老子替你担着，不用怕。”
“谢谢爸！”
赵云海怕妈妈叨唠，如果让她知道几年未回国的儿子，回来几天不回家，住到酒店找什么灵感，她肯定会念到至死不休。
赵国华也是接了儿子电话才知道的，当时，采购部的经理正在董事长办公室，所以才上演了列队欢迎的盛大场景。
父子俩在里面亲密无间地聊着，时而大笑，时而又窃窃私语……
王洁和李小柔在门外站着，两张如花似玉的脸表情不一。
真是岂有此理！王洁快气疯了。
赵国华向门外的两人招手道：“进来！都进来！”
王洁生气的脸瞬间又挂上优雅的笑容。
微微笑意的脸无限娇媚，配合那一步三摇的走姿，特有模特儿的范儿，只缺搔首弄姿和柔腕撑腰这样一些肢体动作了。
赵云海清澈的眼睛望着这个秘书所展现出来的风情，有点不舒服，又不是舞台，秀什么秀？爸也真是，请这么个矫揉造作的秘书干什么？
李小柔呆愣在门外，出糗出怕了，还是小心点为妙！
赵国华向她招手：“李小柔，你怎么不进来？”
“哦。”确定后静静地走进去，表情有点呆呆傻傻的，她真的是怕了，怕再出什么糗事，九十后的女生，外强内弱，伤不起啊！
赵国华担心昨晚的事，见李小柔这副模样，心悬乎起来。
示意李小柔走近点，紧张地问：“李小柔，昨晚那几个混混没伤到纪董吧？”
“没有。”嘴上这样回答，心里却暗骂，势利的老狐狸！怎么就不问问有没有伤到我，救你们出来的人是我，不是那个什么纪董啊？
赵国华悬着的心终算是放了下来，“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好什么好，本小姐都快成秃头了，好个屁！
李小柔在心里啐了口，坑爹的老古董！
赵国华又嘱咐王洁，“王秘书，这事因你而起，纪董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得好好表现，虽然没被伤到，你还是要主动点，打电话去关心关心！”
“我知道。”王秘书柔声道。
“呵……”李小柔轻笑溢出，“这救命恩人何时变成纪董了？”
赵国华不悦地训斥，“李小柔，昨晚你差点搞砸我所有的好事，要不是有王秘书打圆场，后果将不堪设想，怎么？你对救命恩人一事还有异议吗？”
其实，是不是救命恩人都不重要，才不稀罕当鹌鹑的恩人。
世态炎凉啊！李小柔心寒啊！
恩人的头衔被冒名顶替不说，还要挨训斥，天理何在？
算了，小女子不跟他们计较。
脸上表情委屈到不行，但还是言不由衷地说：“没异议没异议，赵董说谁是谁就是。”
她这样的表情，轻而易举地挑起了赵云海的兴趣，插话道：“你们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还救命恩人都出来了？”
李小柔心直口快，“都怪王秘书招蜂引蝶嘛，本来就那么漂亮，还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让那些混混当成公主纠缠，要不是赵董跑出来通知我和纪董，王秘书恐怕就、恐怕就……”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就慢慢弱下去。
因为她看见王秘书气得呼啦呼啦直喘气，胸部也有节奏地起伏着。
赶紧用手捂住嘴，她知道自已口不择言又惹祸了。
赵国华见王秘书生气，心疼死了，板起面孔凶李小柔：“李助理，你得注意言行和措词，这王秘书长得跟仙女一样圣洁，怎么能用招蜂引蝶来形容？”
“仙女？”李小柔想吐，还仙女，妖女还差不多。
“难道不是吗？”赵国华狠狠地瞪着她。
有老板给她撑腰，李小柔哪敢说不字，点点头，“是是是。”
赵云海满脸笑容，“这么说，那个纪董是英雄救美了？”
“什么英雄救美，是侠女救仙女。”
“侠女？这年代哪有什么侠女，你是武打片看多了吧？”
“李助理。”赵国华冷冷地，“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是八卦时间，在这里，王秘书是老员工，你得谦虚点，向王秘书多多学习，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的工作都由王秘书来安排，我在的时候就由我来安排。”说完又对王秘书说：“李助理就交给你了，你带她去吧！”
完蛋了！李小柔才意识问题严重了。
不是说没异议了，怎么又出来个侠女？
这不明摆着让赵董下不了台吗？
李小柔啊李小柔，你真是脑子少根筋！在心里暗骂自已。
肯定会被妖女折磨，唉！口不择言惹的祸啊！
怎么办？
谁来拯救可怜的我？李小柔在心里哀叹。
东聊西扯一阵后，赵国华就跟儿子说说笑笑走出办公室。
看来，父子俩已串通好回家的台词。
赵董一走，王洁所有的虚假面具全部撕下来。
她阴柔地笑笑，“李助理，我们还是先把工作分分吧！”
李小柔同声相应，“就是就是，分清楚点，免得纠缠不清，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谁出了错谁负责，这样最公平。”
满心欢喜，李小柔双手赞成这个分工提议。
身为助理，她可不想跟秘书同室操戈。
天真的李小柔啊，真是不知深浅，哪里晓得人心险恶这几个字怎么写？
婀娜多姿的王洁声色俱厉道：“以后这办公室的所有工作都由你来做。”
“所有事？能不能说具体点？”
“比如收发文件、打字复印、接听电话、端茶倒水、日程安排、会议记录、整理票据、资料存档、工作总结、工作计划……”
“呃……等等！你说的工作是不是太多？”
“我还没说完，你打什么岔？”
“哪里多，这都是按所学专来安排的，你不是计算机专业吗？”
“是计算机专业没错，跟这有关吗？”
“这就对了，上面这些工作都跟电有关，这样安排没错，对应专业嘛。”
平时的伶牙利齿哪去了？李小柔哑口无言，显然是被唬住了。
王洁嫣然一笑，“怎么？你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吗？”
想到自已是新人，多做点事也没什么，勉强点了下头，“行，就按你说的做，要是没什么了，我就先工作，这么多事要做，先从哪里入手呢？”
说完就开始东张西望，目光落在办公桌上未贴好的报销单上。
坐下去，伸出手，正要贴票据。
“先别忙，我还没说完，那么着急干什么？”王洁喝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文武学校毕业的对吧？”
“简历上不是写明白了吗？文武学校几个字那么大还用问吗？”
“那就好。赵董办公室的卫生每天都由你亲自打扫，地板每天都要用吸尘器吸过，窗户和桌椅每天都要抹得一尘不染，知道吗？”
“不是有清洁阿姨吗？怎么这些也交给我来做？”
“清洁阿姨不放心，由你来做较合适，你也清楚，一个公司的保密工作相当重要。”
“那为什么不是你来做？偏要是我来做？”
“你文武双全，当然得由你来做，要不，赵董出高工资聘你来做什么？也不用脑子想想，中专文凭，能轻而易举就坐上助理的宝座？”
李小柔想反驳，可又觉得她说得有理。
“那行，我干，只是……这所有事我都做完了，身为秘书的你做什么呢？”
“我是学管理的，你说我能做些什么？”
“不知道。”李小柔摇了摇头。
“当然是管你了，我今后的工作就是监督你、管制你，懂吗？”
“秘书和助理都差不多，凭什么由你管我？”
“你没听清赵董的话吗？赵董不在时，你的工作都由我来安排，那就是说我的权力高过你，能够对你发号施令，明不明白？”
遇上王洁这样的女人，的确是件可怕的事。
小气而又虚假的淑女，得罪不起啊！
李小柔算是彻底领教过了，纯洁的心灵受到严重打击。
可悲的中专文凭啊，难道就要一辈子屈居在大学文凭之下？
一整天，她都在王洁的监视下做事，完全不敢偷懒。
即使手勤脚快，还是招来王洁的训斥。
这个王洁，比电视里那些监工还厉害，那张嘴说出来的话特伤人自尊。
忙碌一天，李小柔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中午回饭堂胡乱扒了几口饭又急忙回到办公室，处理王洁交待下来的大堆文件。
总算是处理完了，她用手捶了捶酸痛的腰，抬腕看了看可爱的米老鼠手表，17：30分，还有半个钟就可以下班了。
忙碌的一天总算是要解脱了，她懒懒的把身子靠在椅背上。
闭目养神之际，王洁的脚步声响起来。
赶快睁开眼睛，惊慌地盯着门口，生怕她又要派什么活给自已做。
怕什么来什么，这感觉就是灵验。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响起来：“李助理，下班之前把赵董办公室的卫生做好，知道吗？地毯要用吸尘器吸干净，走时记得关灯关门关窗……”
可怜的李小柔啊，不得不起身，拖着疲乏的身子骨去搞卫生。
在家都没做过这些，现在却要当清洁阿姨，伤心啊！
王洁像监工一样立在门边，看她翻高爬下抹窗户，还不忘交待：“玻璃上不能留下水印，还得用干毛巾擦拭一遍。”
天啊！这种摧残和折磨是不是太过分了？
忍了一天，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吵，照她的话做就是，又用干毛巾擦了一遍。
擦完桌椅就要吸地毯了，可李小柔不会使用这个东东，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