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相信别人的话吗?
“王爷,您真的相信我和他合谋伤害丽儿吗?”
眼中的雾水没有落下,语平静到无波澜。
一字一句那么艰难的说出,木远浩却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罗娅再次移目光到男人身上,依然是平静的语,“真的是我指使你去刺伤丽儿的吗?”
嘴角凄凉的笑有说不出的悲,那男人都一点一点变得心虚,却丝毫没让他改口,“皇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男人认定她就是指使他的人。
哼,这结果……
罗娅无力的想了想,她到底跟谁有仇呢?没有,没有,除了于富贵以外都没有。于富贵?心中了然,不再解释。是啊,真的是她的错,是她设计了于富贵,所以才会被人刺杀,才会被人陷害,才会害得丽儿的脸为了她而毁容,才会害木远浩动怒。
凄廖一笑,不解释,真的不解释,连他都做不到基本的信任,解释还有什么意义。解释也是自己的错。他的冰冷不就是最好的判定自己了吗,解释只会让别人更想羞辱自己。
“王爷,事情已经如此,你看着办吧。”
总是被自己喜欢的人用最锋利的“刀具”伤害,她不解释,不爱她,就让他把她恨个彻底吧。
木远浩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快,他多么想她能辩驳一下,这样他都能欺骗自己放过她,然,她错了就是错了。她为什么要犯这样的错,他不会娶丽儿的她知不知道,她何必……把丽儿弄成这个样子,难道想让他死了都不能闭目吗?
“来人,派几个人在这里看着皇妃,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让她跪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让她起来,否则府规处置。”木远浩警告着家丁。
离开的脚步怎会重如千斤,她已经承认了,他却还在为她着想。调查还有意义吗?他只要丽儿没事。
木远浩的脚步渐行渐远,任喜儿如何的叫喊着为罗娅澄清,他都无动于衷。罗娅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反而担心喜儿喊破了嗓子。
“喜儿,别叫了,没用的。”
罗娅乖乖的坐起,跪在地上,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只要丽儿能好起来,罚她做什么都可以。
几个衙役和那个男人还在,罗娅只想听一听那男人的解释,逐请求着他们宽限几分钟的时间,直到只剩她和那男人。
“说吧,为什么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不觉得杀一个人会让一个人良心不安吗?”罗娅只想知道男人的内心什么想的,仅此而已,甚至连一丝恨意都没有,只剩颓废。
男人见四周没人了,露出痛苦状,磕了个响头,“皇妃,是我对不起您,我也不想杀您的,可是如果我不听别人的话让您受罪,我家人就会死,会死的啊。”
男人真心的愧疚。
罗娅也不想再问什么,她也蛮同情男人的,“算了,没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的,记住了,以后自由了就带上家人离开这里,不要再被别人利用了,好好做人。”
男人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跟着衙役离开。
像死鱼一样一直跪着跪着,喜儿默默的在身边陪着她,不久就被罗娅叫着让府内家丁强行拉走了,她一个人承受痛苦就可以了。
从傍晚一直跪到深夜,除了守着她的人,木远浩都没有来看过她。听府内的家丁讲,丽儿脸上的血止住了,但是人一直昏迷不醒。木远浩大概一直都在照顾她。但愿他能许给丽儿一个婚姻给丽儿一个家,毕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相信木远浩不会抛弃她。
握着丽儿的手,木远浩除了心痛就是心痛。是他的错,不该让她一个人出去,就不会被人伤到。他不该太容着那个女人,以至于丽儿受到伤害。
直到现在他都不能接受罗娅对丽儿的伤害,不能接受她是那样的人。她怎会是那样的人,那个****夜夜都让他等着想拥入怀的人。一直都不敢去看她那漫长的罚跪,他怕自己会心软,甚至……甚至会心疼。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心疼,她不值得他心疼。
夜一直都在,罗娅从来没有想过夜竟会如此漫长如此会折磨人。如此在璀璨星光下没有了一丝欣赏之意。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她就一直跪着,直到跪到那个人出现。她想看到时候看到她受这样的折磨他是怎样的表情。愤怒?高兴?幸灾乐祸?难过?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一次次跪立着睡过去,一次次睡不安稳的醒来,周围的蚊子还不忘落井下石叮着她,明天就可以见到许多小红点了。
瘫坐在一盆又一盆的装满脏衣服的洗衣盆围绕的洗衣房内,双手用力的搓洗着那些衣衫,汗水湿透了身上衣装,几乎没有干的地方。保持一个姿势跪到天亮的双腿不住的打颤,时刻都有晕过去的危险。这里只有罗娅一个人,她必须赶在一定的时间内完成这些衣衫的清洗,否则只能给她加重工作量。她现在就是皇府最卑微的下人,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前。
蓝儿现在得意了,可以想着法子折磨罗娅,再无人呵斥着她。
一夜吗?复杂的眼望向刚泛起亮光的天空,惩罚的是别人,为何痛的是自己。沉重的脚步开始向洗衣房而去。
那个人真的是她吗?憔悴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汗水顺着脸颊额头滑落,把她前面的发都弄湿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麻木的搓洗着衣裳。大概昨晚跪得太久,然后一早直接派到洗衣房,她的整个人就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洗着被单和衣裳,浑身汗水侵透。他甚至怀疑她能不能自己单独站起来。
拳头握紧,他要这么惩罚她吗?谁都知道他痛恨恶毒,雷厉风行是他的作风,她是他的妃也不能例外。她居然派人刺伤丽儿,他能姑息吗?
不忍再看下去,加之身体越加冰冷,冷得异常,只好信步离开。
怎会这么冷,牙齿开始在打架,体内绞痛,像拿刀在他体内割肉一样,病犯了吗?能从身体上感觉比原来的加重了不少。
一路艰难走着,看到年儿走过,他颤抖着抓住年儿,从嘴里努力挤出几个字,“年儿,去准备热水。”
他要死了吗,该来的还是会来,正如黄御医所说的,他最多活不过这几个月。
罗娅埋头洗着衣裳,被一名皇府丫头叫起,说是王爷要见,他终于想要见她了吗。也许她和他从今天开始就要就此结束,她又有何所谓,该怎样就怎样,她向来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输多少都不会惊讶。
在浴室吗?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里面除了安静就是安静。难道连伺候沐浴这种事也要交由她?从皇妃降至什么都要做的府上丫鬟,除了卑微就是卑微。
盯着池水发呆的时候,冷不丁从岸上被人粗鲁的推下水,踉跄着在水里喝了几口热水才挣扎着起来。眼睛盯着推她下水的人,他眼里的冷漠真想忽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