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天颜晓晓就要告别单身,走向婚姻的殿堂了。
“安晨,当初你嫁给季冬轩的时候我还笑过你,现在轮到自己了,突然就笑不出来了。”颜晓晓语气里带着伤感。
“你和我不一样,至少你们相爱。所以晓晓,你一定要幸福!”其实安晨很不习惯说类似这样的话,但是因为真心想说,所以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安晨,你幸福吗?季冬轩对你好吗?”颜晓晓继续说着。安晨却在一旁失了神。
这一年多来,季冬轩真的对她很好。石头给过她的他也给过,石头不能给她的,比如说家,季冬轩也给她了。或许是他太好了,现在的她还真的对这种属于家的温暖很依赖,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这样过一辈子。
“晓晓,说心里话,我很幸福,真的!”安晨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爱上他了。可是,你真的可以把石岩忘了吗?”
她真能把他给忘了吗?已经一年多了,关于他的记忆,正在被某个人慢慢填满,她相信有一天,它们会被覆盖。只是到了那个时候,现在的那个人,还会在自己身边吗?
这天,安晨和颜晓晓一起待到很晚才分开。
打开门,进入视线的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他好像很少应酬,很少加班。本来还想问问他的,但是一想到两人还在冷战中,安晨只好当做没看见他,换了鞋直接就进了卧室。
见她开门进来,却不跟他说话,季冬轩知道她还在生气,为上次那件事情。
可是话又说回来,那次又不是因为他太奸诈,而是她太笨了。他只不过半个小时没有出声,等到出声的时候是说他胃疼,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没底,觉得这样可能行不通,但是她却相信了,急急忙忙把门打开,刚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嘴就立刻被他堵上,唯一的感觉是天花板都在打转……
最后,她还是被他啃了个干净。
“这女人还真记仇。”灯光下的他抿嘴笑了笑,继而起身往卧室走去。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季冬轩习惯性地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她没有反应,任他抱着。他的吻开始蜻蜓点水般地落在她的额前,她还是没有反应。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话间,他一只手插进她的发间,原本还在额前的吻悉数转移到她脸上、唇上,另一只手在她带着香气的肌肤上游移。渐渐地她有了反应,不过是无谓的反抗。
掠夺式的吻,从眼、耳再到唇,一路往下……
“冬轩……”抵抗不住这样的挑逗,全身酥软的安晨试着用镇定的声音叫他。
“安晨,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同样是颤抖的,粗重的呼吸声还在她的耳边回荡。
没有办法再压抑自己,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去迎合他……
事后,几乎要睡着的安晨被洗澡出来的季冬轩吻醒,她一脸不悦。他假装没看见,很自然地把眼前的人搂在怀里,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前额。
“还在生气?”
“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那刚才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不想说。”
“不想说,只想……”
“我说了我没有!”语气里有了明显的怒意。
“其实,你的身体比你更诚实。”想到刚才她的反应,他就不自觉地想要笑。
“季冬轩,你别给脸不要脸。”她开始挣扎表示不满,可马上又被他制止住了。他紧紧把她抱住,她开始还反抗,但慢慢的,停了下来。她需要这样的温暖,哪怕只是一刻也好。两人就这样拥抱着,直到沉沉睡去。
清晨,季冬轩起来上洗手间。动作不是很大,但安晨还是醒了。她转过身,看着窗外。回到床上的季冬轩很是配合地从后面抱住她。从一年多前的那一纸婚约开始,给了她家的温暖的便是身后拥着她的这个男人,她可以对着他哭,可以对着他笑,可以向他撒娇、耍赖……最落魄的自己他见过,所以,在他面前的她,很真实。
曾经有人告诉安晨,感情维系的婚姻才是最牢靠的。那他们呢?最基本的感情都没有,该靠什么来维系?
右手无意间触到放在小腹上的另一只手,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冰凉。轻轻覆上那只手,指尖恰好滑过一个硬硬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转而重新摸了上去。无名指,是的,他的无名指,还有她给套上去的戒指。
此刻的安晨是清醒的,她知道身后的他同样是清醒的。他和她在这个世界上是最亲密的夫妻关系,原本以为这亲密只是法律上的,但是,不知道多久之前,在身体上,他和她也是最亲密无间的了。
再次醒来已经快赶上吃中午饭了,季冬轩正在厨房忙着,而她只要起来,就有可口的饭菜吃了。
“好像你最近很喜欢下厨房。”吃着他煮的饭菜,安晨嘴里的话却好像是在调侃。
“这叫‘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最近网上不是很流行这句话的吗?你知道,我很潮的。”
刚进嘴的菜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吐了出来,安晨摇摇头,这人真的不适合夸。
饭后,安晨接到颜晓晓打来的电话,说是原本找来的伴娘突然身体不适,不能去了,一时没办法的颜晓晓只好找安晨给顶上了。
“你不是脑子进水了,简直就是脑残!伴娘是人家小姑娘的事情,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安晨原本是想要在他这里找些安慰的,没想到这男人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刺的。
既然答应晓晓了,自己就不能失约,豁出去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今天她也必须得当好这个伴娘。
礼服是季冬轩陪着临时买的,理由是送来的伴娘礼服太露了,他不放心。如果安晨实在想要穿的话,只能在家里穿给他看。颜晓晓听到他们这样的对话,捂着肚子直笑。
“季总,你要是不放心,那你就来当伴郎吧,这样就不怕她给别人抢走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考虑。”季冬轩眯着眼睛看安晨。
“不要,他模样太吸引人了,会抢你们风头的。”话毕,安晨就拉着颜晓晓出去了。被抛下的季冬轩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目送她离去的背影。
很小的时候安晨就深知中国式婚礼结束后新娘子是没有全身而退的,要么面色苍白,要么腰酸背痛,只不过嘴角上甜蜜的笑容怎么也要撑住。如果遇上沾酒必倒的新娘子,那受苦的就只有伴娘了。深知晓晓那点酒量,所以安晨也没想过自己可以清醒着回去。
“安晨,你还行不行?”早就醉得一塌糊涂的颜晓晓拉住身后的安晨问。
“还行,能再撑一会儿。”安晨安慰她,但其实安晨也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晓晓,恭喜恭喜!”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听着感觉很熟悉。
颜晓晓踉跄地转过身,看到来人后咧嘴笑道:“哦,是石岩啊。谢谢,谢谢。”
是的,是石岩,是他,那个曾经被她唤做石头的人。安晨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颜晓晓礼貌性地回敬了他一杯,然后东一句西一句地和他聊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安晨的不对劲。
“安晨,你怎么要走了?”一旁的何凯使劲握住双手胡乱挥舞的颜晓晓,但是没能成功,她还是拉住了安晨。
“安晨,你家石头才刚来你怎么就急着走了?来,我不打扰了,你们好好聊聊……”说着硬是把安晨拉到了石岩的身边,被何凯拉走之前还不忘给安晨使眼色。
曾经想过很多次和他再次见面的场景,人群稀少的街头、充满浪漫色彩的机场、华美的他和他的她的婚礼上,甚至他带着他的她和他们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这个她最不想要见到的场景她也想过。只是,如今这样的相见,倒出乎她的意料。
“小晨……”
“晓晓她是醉糊涂了,你别介意。”尽量保持脑子里残留的理智,安晨开玩笑似的跟他说。
什么时候,她和他之间开始变得这样陌生,连说话都这样客气了?或许,是在她爱上季冬轩的那一刻开始;也或许,是在那之前,前到他在他们结婚那天抛下她和别的女人走的那一瞬开始。
“小晨,那天的你比她要好看。”石岩头靠着墙壁,有些失神地看着矮自己半个头的人。
一般的人都叫她安晨或晨晨,而叫她小晨的人,从出生到现在,就只有他。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小晨,我不奢望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当初……”
“安晨,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找好久了。”季冬轩突然来到安晨面前一手揽住她的腰,却被她挣脱了。她甩下他们两个往前走。
季冬轩本来是要回公司的,但是想到安晨这个女人太仗义,不管怎么样都会帮颜晓晓帮到底的,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还是决定自己亲自送她回去。
“季总,别来无恙。”季冬轩闻言有些好奇地转过身。好像安晨的这个朋友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和他打招呼?
“看来季总真的是贵人多忘事,才会连我都给忘了吧?我是石岩,安晨的石头。”
“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石总了。”没有忘记那次在华林合作项目报表上那个帅气的签名。是的,他承认,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诧异,只在她嘴里听到过的名字,没有想到会在那个时候看见。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很想见见这个叫做石岩的人,这个伤她这么深的人,但最终没有去见。
“过奖过奖,她还是那么爱逞强。”
季冬轩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她正一杯一杯往下灌,笑得那么没心没肺。
“后悔了,是吗?”季冬轩突然这么问,下意识里似乎想要证实些什么。
“是的,后悔了,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后悔了,所以……”石岩眼神很无奈,似乎陷在某段回忆里无法自拔。
“所以现在回来了,想和她旧情复燃?”
石岩蓦地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不仅能读懂女人心思,也能将男人的心理看透的人。
不错,早在一年多以前就知道她已经嫁人了,而且还是闪婚。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她的丈夫其实就是当时在商业界被冠以“天才”的季冬轩。季冬轩很优秀,所以他相信,就算季冬轩不爱她,也能把她照顾得很好。一贯以这样的借口说服自己要学会忘记,忘了她,然后安心地和另一个她生活。可是,却还是没能骗过自己的心。
“只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而已,我相信她还是爱我的。”
季冬轩回过神的时候,石岩已经不紧不慢地朝着安晨的方向走过去了。
他看到石岩走过去不知道和安晨说了什么,安晨突然推开石岩,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他连忙跟上去,扶住了她。
“冬轩,带我回家!”她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来。”与此同时,手紧紧地抱住她,因为他想让他的胸膛成为她的避风港。
“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道歉。”头埋在他的怀里,安晨低低地说。
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
胸口隐隐作痛,连肌肤都开始紧张,生怕一个低头就把眼泪暴露,所以她也只好仰头回吻他,因为他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想要这样的温暖。
安晨是被他抱着上了车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最近换了辆奥迪TT的缘故,安晨睡得没有原来那么舒服。
迷迷糊糊感觉被放在了床上,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安晨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三番两次,只觉得一会儿燥热一会儿发冷。她想喝水,嘴里叫着:“冬轩,冬轩,我口渴。”季冬轩起来给她倒水,喂她喝下,无意间触碰到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很难受是不是?”安晨迷迷糊糊说:“头晕晕的,嗓子也有点疼。”
让她先躺下,然后换了身衣服,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将她抱上车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惊醒了她,“冬轩,我们去哪?”
“你烧得很厉害,去医院看看,没事,你睡吧!”
简单的对话,安晨却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