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名义上是自己的丈夫,每天却过着同床异梦的日子,对高莎来说也是一件煎熬,不,应该是多所有的女人来说这都是一种煎熬,所以高莎那双温柔迷人的眼神中多了份嫉妒。
一路默然的沉默,两人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心知肚明的尴尬,就好像明明知道水里有毒,可是却心甘情愿或者无奈的喝下去,不管下一刻如何是痛不欲生还是撕心裂肺的死亡,这一刻却必须这么选着,这就是最卑微的爱情吧,明明知道很虚幻,却宁愿一直虚幻下去。
肖蒙默默的注视着手中一封已经褪色的信,眼神中全是伤感。
这是蓝玉当年离开时留下唯一的东西,每一个字都体现了蓝玉心中的痛苦,每一个字都是用泪水组成。
“对不起,当初是我让你敞开心扉,却无情的离去,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肖蒙触摸着信上的字迹,悔恨的忏悔着当年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孩子们距我于千里之外,对我充满了仇恨”肖蒙越说越伤感,声音也变的有些沙哑。
“少爷”祥叔惊恐的声音打断了肖蒙哀伤的心绪。肖腾撞撞跌跌的从院落走来,祥叔用笨拙的身体支持着肖腾,祥叔的身板都有些无法承受,脸都不由自主的憋红了。
肖蒙看着肖腾那醉醺醺的样子,满心的愤怒和伤感,愤怒的是肖腾的花天酒地,伤感的是“子不教父之过”,肖蒙把手中的信从新放回到信封中,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祥叔,把他扶回去休息吧”。
“离婚,她要和我离婚,和我离婚”肖腾醉醺醺的独自呐喊着这无厘头的话,声音大的让这个一向沉静的房子都有些颤音。
“什么?离婚,难道雨橙要和你离婚?”肖蒙听见肖腾的疯话,一时间惊恐的站起身来,由于行动有些过猛,再加上心情激动,一股热血一下子涌到脑门,整个人又跌倒在沙发上。
“老爷,老爷”祥叔见肖风华晕倒,慌乱间手忙脚乱的放开支持肖腾的身体,向肖风华跑去,边跑边喊:“来人,来人,快叫救护车”。
失去重心的肖腾,左右摇摆,最后跌倒在地上,可能是地面太多冰冷,和肖腾滚烫的身体接触形成鲜明的差距,肖腾竟然有些清醒,再加上祥叔惊恐的呐喊声,更让肖腾恢复了一些知觉。
玲本来极其无聊的看着一本书,听见楼下慌乱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呐喊声,也忙从房里走出来看个究竟,可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看仅有的几个佣人都担心的围在肖蒙,而肖腾却好像被吓傻了一般跌坐在地下,愣愣的看着昏迷中的肖风华,眼中全是恐惧,玲旋也被这种突然的变故吓的愣在原地,在她的记忆中肖腾总是不屑一切的样子,从来没见过现在这么恐惧的肖腾。
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彻底敲醒了肖腾,肖腾看着被医生抬上救护车的父亲,脑海中最后一点酒精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匆忙间站起身来跑向父亲身边。
又是急人的等待,肖腾看着闪亮的手术室三个字心急如焚,就好像手术室里是自己的七魂六魄,失去他,自己也就失去了最后生存下去的意义和信念。
肖蒙在手术室里的一分一秒都好像在慢慢的消耗肖腾的精力,多一分钟,就多一份悲伤,就少一分精力,他发自内心的害怕肖蒙的离去,如果连肖蒙都离自己而去,自己真的将一无所有,就连恨都没了意义,那样的自己又如何能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活下去。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肖腾绷起最后的精力走到医生面前,眼睛瞪的足够大,眼神渴望的看着医生,却有些吞吐的说:“怎么样吗?”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顺手拿下口罩,看着急切的肖腾问。
肖腾只是片刻的沉默后,点点头说:“是”。
“病人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不过病血压一直很高,以后尽量不要太过激动”医生简单的嘱咐后离去。
肖腾愣在原地,表情没了刚才的凝重,就如整个人从一个极度紧张的环境瞬间逃离一般,一时间无法适应正常的生活。肖腾看着肖蒙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不知是该跟上还是停留在原地,瞩目着肖蒙还算安详的样子,淡淡的露出了一个放心的微笑。
“祥叔,你去照顾他吧”肖腾最后还是没有跟着走进肖蒙的病房,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所以吩咐身边的祥叔。
“好”祥叔了解肖腾现在心里的矛盾,所以对肖腾的举动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了解,其实在肖腾心中,肖蒙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那个孩子不渴望一份父爱,那怕是一份迟来的爱,只是这份感情一直被肖腾儿时的那些怨恨所埋葬了,经过这次,在失去边缘的挣扎,让肖腾挖掘出了那份感情。
依然是那间温馨餐厅,一张靠窗的位置,合口的味道,却不再是两张掩不住幸福的笑脸,昨天的幸福还依然可见,可是今日却已经物是人非。
“谢谢你”幕雨橙打破尴尬,没有抬头的说,好像只要一抬头就脸谢谢都无法说出口。
“谢什么,难道我们之间就仅存这些客套话了”莫轩看着漠然低着头的幕雨橙,心有些愤怒,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幕雨橙已经离自己十万八千里,无论自己如何奔跑的和追逐都碰不到。
“谢谢你在危险的时候保护我”幕雨橙感觉到了莫轩的火气,勇敢的抬起头来注视着莫轩说。
“保护你永远都是我的责任”莫轩被幕雨橙的眼神软化了,眼神和语言都变的温柔。
“不,轩,高莎才是你应该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幕雨橙努力的去划清和莫轩之间的界限,她不想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中越陷越深,更何况现在一个肖腾已经够自己烦的了。
莫轩听见幕雨橙这样的话,嘴角露出了一个苦苦的笑容,失落的目光从幕雨橙脸上挪开,端起桌上的酒,看着酒杯中迷离的色彩,好像自言自语般的说:“对,如果她遇到危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的生命”说到这里,莫轩抬头瞟了瞟幕雨橙依然有些尴尬的样子接着说:“可是这种保护是应该,而对你的保护却是本能”说完,莫轩把酒被放到嘴边,透过杯子看了一眼幕雨橙的反应后一饮而下。
幕雨橙的确被“本能”这个词所感动了,她有何处不知道呢,自己和莫轩的这份感情是无法用语言就能划清界限的,每每想到在车祸那一刻,莫轩不顾自己的生命去保护自己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就有一份莫名的感动和欣慰,毕竟自己在他身上投放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虽然这份感情过去了,但是它却时时刻刻的伴随着自己,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莫轩看着沉默中的幕雨橙,深深的吸了口气,放松表情和语气说:“别这样,我还是喜欢儿时那个时时刻刻都好像在笑的雨橙”。
听到莫轩的话,幕雨橙抬起头,眼眶中晶莹而未流出的泪水出现了莫轩儿时那张只有对自己才有的笑容,那么轻松,那么迷人,那么让自己痴迷,不由的幕雨橙也露出了一张甜蜜的笑脸。虽然两个人有不同的痛苦,却有着相同的快乐。
莫轩的电话掐断了这份好不容易才换来的这份快乐,莫轩接起电话,恢复了平日里的傲气。
“喂,你好”语气虽然礼貌,却散发着一股来自骨子里的傲气。
“是莫轩少爷吗?”对方急切礼貌的问。
莫轩回忆着电话中的那个形容词“少爷”,却百思不得其解,却佯装冷静的说:“我是莫轩,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莫轩故意强调自己只叫莫轩,而非什么莫轩少爷。
“我是肖家的管家,老爷住院了,可是一直想见你一面”祥叔道明自己今天的目的。
莫轩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这句和自己好像很遥远,却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话,“老爷住院了,可是一直想见你一面……”肖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愣愣的停留在这一刻。肖腾挂掉电话,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
幕雨橙看着表情异样的莫轩,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所措的莫轩,担心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莫轩从不知所措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幕雨橙,然后又是一阵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连自己都解释不清这份感情,又如何向别人解释,所以陷入沉思。
“如果有事,你先去忙吧”幕雨橙见莫轩只是一味的沉默,一味是高家有事情,所以替莫轩找了个借口。
可是幕雨橙不知道,现在不是有没有事的问题,而是不知道该不该去的问题,莫轩心中一直在挣扎,明明一直被这份迟来的父爱所牵绊,可是每当要面对面的时候却总是没有勇气,既没有勇气去恨,也没有勇气去爱。
幕雨橙看着越发不知所措的莫轩,心有开始疑惑,思量片刻后说:“又什么为难的事吗,需要我帮忙吗?”
莫轩重新从困惑中清醒过来,看着幕雨橙那张熟悉的脸,下了下决心说:“肖蒙病了”。
“爸病了,在哪家医院”幕雨橙听到莫轩的话,瞬间从座位上弹起,一时间没有发现莫轩这句话其中的异样,只是顾着担心肖蒙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