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了身来，重新换上正装。一敷铅粉；二抹敷脂；三画黛眉；四贴花钿；五贴面靥；六描斜红；七点唇脂。眉如远山黛，唇似三月樱。绾臂双金环，贴靥钿如花。鎏金银钗加布摇，堪比皇室女儿家。
桃伊第三次来催时候我终于站起来，她看着我惊异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她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我淡淡回她，“见客罢了。”
“可是怎么这般正式……”她牵我过去，依旧疑虑。
我不答她，脊背挺得更直。
客室灯亮的通明。我站在门前，转身低声对桃伊道，“夜灯若是回来问到就说我在见客。”不过他大概也不会问的吧。桃伊点头退下去，留我一人面对紧闭的门。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去。随着吱呀一声，里头光线随着门的角度渐渐照过来。“春言。”
他一下站起身来。大步迈过来，紧紧攥住还站在门口的我的两臂。“你有没有事！？我听大哥说你去了蒲国……我还不相信……过来一问才知道你真的走了……你去干什么？有没有受伤？怎么跑那么远的地方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不语，紧紧抿主双唇。刚刚擦上的唇红有些进了嘴里，味道苦涩。
他继续说，声音依旧急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多恨你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担心，我没有你的消息简直睡不着觉……还好你回来了。家里一谈到说夜灯回了朝了我就过来了。我猜想你是和他一起的……果然……”
“……春言。”我被他抓得吃痛。
“还好你回来了……”他声音平静下来，同时变得低低，“我简直睡不着觉……”
我心下抽痛，慢慢掰开他的手。他也放松了劲，任我把他的手放回身子两旁。“进去说话。”
他坐回椅子，我端了茶给他，自己亦在对面坐下。
“春言……最近不知你如何。过得可还好么。”
“好得很……好得很。”他喃喃道。“我怎么能不好。”
我皱眉。“你这样隐莲如何能够安心。”
“让你安心做什么？安心当夜夫人么？”他眼神突然凌厉，直看过来。
我闭上眼。“你岂是不能理解我。又为何要用这种话来伤我。前些日子听说病了，现在还好么。”
“好……挺好的。”他亦放低目光，“现在已经好了。完全的……没有事了。倒是你，分明身子就不好，去蒲国干什么？是不是夜灯他……”
“是我自己要去的。”我打断他，“他也有要做的事，正好一路罢了。”
“你去那里干什么？那地方……”
“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你别问了。”我掐断了话头。若不及时遏制，我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知道关于洞庭的事情对春言来说只有坏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