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赵御风用过晚膳后却一直没有离去的意思,轻拥着肖宇坐在后院里的躺椅上,一起看着一轮明月缓缓升起。
她对他的碰触与拥抱并没有挣扎,依偎在他怀里的她显得特别乖静,这代表着她终于接受他了吗?
冬夜的微风清而冷,他的怀抱大而温暖,明月下两人相互依偎的影子就像恋爱中的情侣,在飘着梅香的树下浪漫而温馨。只是,如此良辰美景般的花前月下,她心里想的却不是身边的这个男人。
“小宇!”轻唤着,一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颚,柔嫩的肌肤在他手里像一匹上好的丝绸。
“嗯?”映着月光,她微抬眸,眼神无邪而纯真,像一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小孩被叫醒般冒出单纯的问号。
“朕今夜留下,可好?”她柔顺的黑发被夜风吹起,在他面上划过,有如一只手在他心底挠起痒痒。
眉一皱,她推开他握着下颚的手,站起身。
“我累了,皇上请自便!”转身,欲进屋去。
赵御风却迅速抓住她的手,将她瞬间僵硬的身子圈在怀里,对着她的耳朵,低声煽情地说道:“你让朕等得太久了,小宇,今夜……”
不容她拒绝地横抱起她,快速进了屋里,随侍的太监宫女十分明白接下来将发生的事,皆默契地关上房门,静静退开去。
“你放下我!”肖宇心里隐隐生起不安。
她此刻已不是那日浴池里的弱女子了,只要她不愿意,他绝对在她身上讨不了便宜!可是,为了明日的逃跑计划,她又不能让他发现她已恢复的功力……
“小宇,别拒绝朕,朕会很温柔的,一定不会让你难受……”说着放下她,换成双臂箍住她的腰身,他凑上薄唇,印上她别开的脸颊。
“不要!”她不能用内力,只能左右闪躲着。
“小宇,不要折磨朕了,嗯?”紧扣住她的下颚,不容她再逃避。
四唇相接,他久抑的欲望如蓄满的水找到突破口,终于可以一尝令他心颤又心悸的感觉。怀中的人儿挣扎不休,力气颇大,他好不容易才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
“唔……唔……”不能用内力,她到底该怎么办?
他不容她有喘息的时间,将她扑倒在金色的大床上,一只手已经爬上她前襟的衣领,作势要解开。
“不!”她一用力,抽出被压住的手,扣住他的手腕,紧盯着他盈满欲望的双眼,放柔声调,哀求道:“皇上,不要!”
女人说的不要,通常是与字面相反的意思。
他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轻按在她的红唇上,低语:“不要怕,朕会慢慢来……”
“皇上,我……我今天不行!”她紧张地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明天……对,就是明天,好吗?”
“小宇不要害怕,放松一点,嗯?”
“不!”神色渐冷,她决然地用力推开他,屈膝坐起。
“小宇!”有些恼怒地僵直起立,他高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阴影笼罩着缩在床角的娇弱人儿。“后宫中的妃子哪个不是夜夜盼着朕前去临幸,不要以为你独得圣宠,就可以挑战朕的耐性!”
“那对不起了,我还没准备好接受皇上您的圣宠临幸,还请皇上移驾他处吧!”她坐在床角,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情。
“你!”其实说出那番话之后,他就后悔了。
然而,君王的尊严不容他露出悔意,微眯着眼,不怒而威,盯着她无惧迎视的眼神好半晌,终于大袖一挥,大步离去。
“移驾威宁宫!”不知是不是他真气了,还是故意要说给她听,大声呼喝太监移驾威宁宫。
威宁宫?那是宁妃的宫殿。
肖宇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今夜,她得到解脱,也希望那个痴傻爱着他的宁妃得到想要的所谓‘圣宠’,两全其美!
这一夜,室外温度偏低,肖宇的寝殿内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放下金色纱帐的床上,她在帐内盘腿坐着,久违的内力回归,她不敢偷懒地开始练习内功心法。
第二天一早,精神抖擞的肖宇漾开久违的笑颜,对所有的太监宫女特别亲切和善。
明日就是皇上寿辰,宫内来往的太监宫女特别频繁,谁也没有注意到宁妃带着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一如往常地来访翩舞斋,那太监宫女却异于往日地只呆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去。
宁妃的宫女领着那个太监并不是回威宁宫,而是直奔向奴才们出宫的后宫偏门。
“站住!你们俩是哪个宫的?”守门的侍卫拦下他们二人,喝问。
“我们是威宁宫的太监宫女,奉宁妃娘娘之命,出宫采办些寿礼!”宫女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地挡住身后的太监,拿出威宁宫的腰牌,递给那个侍卫。
“你们两个都要出宫吗?那他的腰牌呢?”
“那是他的腰牌,我只是奉命叮嘱他要采买的礼品而已!”宫女神色不变地转身对身后的太监说道:“快去快回,别让宁妃娘娘久等,知道吗?”
“嗯!”帽檐压低的太监点头低声应着,一副恭敬遵命的模样。
“抬起头让我看看!”侍卫用手中的腰牌指指一直看不清面貌的太监。
“是!”帽檐下一张肤色略深五官清秀的脸抬起,似是不敢对视侍卫,微垂着眼帘。
侍卫本想凑近看看,却见后面已经排了几个要出宫的奴才,便将腰牌塞还给他,挥手让他走,并没在意他的手竟是莹白如玉,不似一个奴才应该有的,更与脸上的肤色相差好几个色素。
身后的宫女一点头,向他使个眼色,轻摆手让他赶紧走。
那太监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对领他至此的宫女回以感激的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出了宫门,远离高高的朱红宫墙。
走到那些守宫门的侍卫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拐进一处无人的巷子,那太监便摘下太监帽,露出一头长长的青丝,随即掏出一条青色头巾将之束起,再毫不手软地撕开身上的太监服饰,露出内里的一套普通的青色男装,瞬间变成了一个街头随处可见的年轻男子。
他施施然步出巷子,走上久违的南京街头。久违的市井人声在耳中听来份外亲切,与皇宫大内莺莺燕燕的叽喳声不同,他想,他还真是比较适合这种市井生活的‘流氓妃’呢!
没错,这个假扮太监又扮成男子的正是肖宇!
将宁妃带来的太监打昏,剥下了衣物穿戴在自己身上,应宁妃要求也将她打昏,紧张不已的随着宫女一路离开翩舞斋,竟毫无阻碍地出了宫,顺利得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原来,幸运之神还是偶尔会关注她的!
没多久,她就找到了那家铁荀和萧宜墨所在的酒楼。正值非用餐高峰期,酒楼里没多少人,只消一眼,她便看到了靠坐在墙角的他们。
然而,他们的视线一直盯着门口,越过她时并没有停留,更没发现她就是他们要等的人。
肖宇暗中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疑似跟踪或监测的人,心安地扬起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走近,问也不问,一屁股坐在铁荀对面。
“这位仁兄……”萧宜墨开了口,疑惑地望着空旷的酒楼,大把的空位,不解他为何要与不相识的他们坐在一起?
铁荀则是防备地盯着她。
“小子,我是你姐姐!样子变了,我的声音应该没变吧?”说着,肖宇轻敲了一下萧宜墨的头。
哈哈,现在她大慨知道那个老头为什么爱敲她的头了!因为,她也找到了一个可以敲头的对象,感觉还真不赖呢!
“肖宇?”萧宜墨惊喜得抓住她的手,忘了疼痛。
铁荀双手按在桌上,激动得站起来,“小姐,真的是你!”
“是我,真的!”肖宇佯装伤心地叹气,“不见也没多久,怎么你们都不认识我了呢?是我今天整得太丑了吗?”
“小姐,我们都快急死了……”铁荀有好多话要讲,不过不是现在,“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赶快离开南京吧!”
此刻,皇宫内说不定已经发现她不见了,不趁赵御风发现她逃出宫去之前离开南京,恐怕被找到的机会很高!虽然她功力恢复,却怎么也不能与拥有天下兵力的君王相抗衡!
以防万一,三人装扮成兄弟,来到了南城门。
皇宫应该还没有消息传出,守城的士兵倒也只随便看看问问,便放他们三人出城。
不过,肖宇一点也不敢大意,上次不是出了南京城了吗,不还是给景贤瑜截住用迷香抓了她?
说起迷香,她恨得景贤瑜牙痒痒的,还对她下了散功粉,手段真下三滥!害得她被困皇宫那么久,还被后宫那群婆娘白白欺负……
向南行了一天,一路并无埋伏,他们却也不敢放松警戒,在小镇上置换了马匹,稍作休息之后,依旧赶路。
第三日,他们经过的城镇上竟开始张贴悬赏皇榜,大肆搜查过路的人,为了寻找一个出宫游玩失踪的皇妃!
皇妃失踪,何等大事,加上重赏之下,何苦没有勇夫?
化妆成中年男子的肖宇对着皇榜上与自己只有几分像的画像,暗自唾弃了一下。这是谁画的,空有形而无神!还好这个时代没有相机,否则,她逃亡的日子恐怕就过不下去了!
“看什么看,见过这画上的女子吗?”守城的士兵恶声恶气地对她喝问。
“没没没,老夫就是看她长得美!”压低嗓音,陪着笑。
“去,一边去!皇妃哪是你这等粗鄙野夫能见的?”
“是是是!”肖宇连忙不再看那画像,匆匆出了城。
粗鄙野夫?
那士兵真是看走眼了,他不知道他口中的粗鄙野夫,在他眼皮底下刚刚出去的就是皇榜上高价悬赏的‘逃妃’!
唉!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这个时代犯冲,怎么老是得逃呢?还跟着一‘妃’字,轩王的侧妃,皇上的皇妃,现在还成了个‘逃妃’!
她是不是也应该迷信一下,找个算命先生算一算,看看自己是不是跟‘妃’这个字犯冲呢?是否要寻求某些迷信的途径,逃过这种带着‘桃花’的灾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