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三 纪念圣地“创业窑”
在“富得流油”的华西村,有一个旧窑洞。这个窑洞几乎与华西村同龄,也许是今天唯一一个还能见证当年老华西村的旧建筑物,华西人称它为“创业窑”,干部们还喜欢将它誉为“华西工业的发源地”和“华西精神的铸造地”。在采访过程中,我们特意走进这个每年能吸引百万游客的“华西革命圣地”,看到狭窄的窑洞内有十几张木凳,窑壁四周挂着《延安窑洞放光芒》、《吕蒙正破窑攻读》、《薛平贵破窑接宝钏》、《包龙图破窑迎国太》等六幅与窑洞典故相关的“彩图”。村干部们说,华西发展几十年来,许多重要的决策、规划几乎都是吴仁宝带领干部们在这里做出的。
吴仁宝十分敬佩延安的窑洞精神,他把华西的这一创业窑洞当作教育干部时刻牢记艰苦奋斗、永远谦虚谨慎的场所。从某种意义讲,华西村之所以能富甲天下,并且干部和群众依然能保持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与这窑洞精神有着密切关系。每当村里需要做出重大决策时,吴仁宝就会带大家走进窑洞。当人们一走进这里,坐下来想一想、议一议,心态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就不一样了,就会有种饮水不忘掘井人的感恩,就会汲取奋发进取、用更高标准要求自己的力量源泉。
第四节 和睦、幸福、兴旺的一家人
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在中国历史上激励和引导无数俊杰既成就了英雄伟业,又幸福了无数个家庭。
吴仁宝也深谙其中的道理,“管好一家人,教育好三代人”,这是吴仁宝的治家格言。
他的子孙中,有4位留学生、8位本科生,全部留在华西做了农民。吴仁宝的几个子女,个个都是华西村骨干厂的“顶梁柱”,每年上缴村委利润数亿元。并且每年都要立下军令状,如果完不成,不但干部当不成,还要把自己的家产抵押给华西集团公司。
华西这朵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奇葩为什么如此娇艳?华西的干部村民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凭老吴书记一家人以身作则带出了一支好队伍!”
贤妻良母:赵根娣
一个不平凡的男人背后,总是站着一位不平凡的女人。赵根娣就是站在吴仁宝身后的一个不平凡的女人。
赵根娣——这位与吴仁宝携手走过半个多世纪的老人,与吴仁宝同岁。她家唐家巷与小吴家基咫尺之遥,而且阡陌相连。她与吴仁宝自小认识,后经人撮合,成了一对患难夫妻。赵根娣因生活所迫,从小在无锡恒德织布厂上班,与吴仁宝结婚后,过着苦难的生活,一直到解放。20世纪70年代,她成了退休工人,相伴吴仁宝,管理吴家这个大家庭。
“老书记每天都忙,夜里要10点多钟才回家,早上三四点钟就起来了。今天睡到5点多,他醒过来一看钟,就说‘睡过头了,睡过头了’!我也不敢起来,怕吵醒他,让他多睡一会儿。平时没事我就在家当他的接待员,帮他接接电话,接待参观的客人,许多电话打到家里,没有人接怎么行?过年的时候,是他最忙的时候,有些拜年、会朋友的事情就由我代替,我都已经给他跑了16年了!”
退休后的赵根娣经常坐在后院门口,以最古老的姿势,安闲地摆动她的手摇纺纱机。这是从前女人最经典的劳作姿势。做工人做惯了,她说现在这样做就为了“嘎嘎厌气”(吴语意为解解闷儿),小小菜园里,她种的青菜还绿着,刚收的雪里红已亲自腌好。
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天井,洒满吴家的小院儿。吴仁宝老伴赵根娣来到院子里两棵含苞欲放的腊梅树前,一边精心地给树浇水,一边说,这是吴仁宝最喜欢的植物。
笔者虽然不能亲眼看到吴家小院梅花挂满枝头的情景。但是不难想象,在天寒地冻、万物萧瑟的时候,风霜之中绽放的梅花,是如何的冰清玉洁,它们又有着怎样的傲然风骨。
场景一 “两问”与“两不问”
吴仁宝整天忙于工作,家里的人口多,家庭琐事也就特别多。赵根娣在管理大家庭上一点也不含糊,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家庭和谐温馨,这在全村有口皆碑。为了当好老伴的“后勤部长”,赵根娣给自己定了两条规矩,叫做“两问”与“两不问”。
“两问”就是过问老伴穿暖了没有,过问他吃好了没有。吴仁宝平时用餐很简单,一般总是一荤二素一汤,在餐食中,他喜欢吃面食,如各种汤面、面疙瘩、烂笃(煮)面等。赵根娣总是根据各季节的时令蔬菜,做出不同花样,不同口味的烂笃面。
“两不问”就是不问老伴政务,不问老伴村务。无论托人、托情办事,她总说,这个事情她不管,有事找仁宝当面说。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丈夫是村领导,是老百姓监督着的廉洁干部,我不能给丈夫抹黑。
场景二 退休后的生活
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华西村纺织工业刚刚起步,退休在家的赵根娣,得知一线挡车工新手多、技术不熟练时,她主动到车间当起挡车工教练,把自己一生40多年挡车工的经验和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华西的纺织工人。这个教练一当就三年,竟然分文不取。
平时,赵根娣除了照顾好吴仁宝的衣食住行和料理好家务外,她总要抽出时间参加村里的公益活动,如到大会堂去打打杂,烧开水、扫扫地、公园里拔拔草等。
每年春节的时候,富裕的华西人总会燃放一些烟花爆竹来庆贺自己的幸福生活。闲不住的赵根娣就拉着她的三轮车,清扫一些烟花爆竹的纸屑,装在一个编织袋里,卖给收废纸的。她说,这样一来可以清洁环境卫生,二来可以勤俭节约。
后继有人:英姿勃发后一辈
吴仁宝的一家,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庭,全家四世同堂,28口人济济一堂,是个十分和谐的小社会,是公认的“五好家庭”。四乡八邻都称道:“老书记一家是千年难遇的兴旺之家。”
吴仁宝有四儿一女,他们无论在长相、性格、志向上都像吴仁宝夫妻俩。他们都有远大的理想抱负,都希望投身社会,一展自己的才华,实现各自的人生价值。
因为他们有一个全国知名的父亲,加上他们综合素质高,完全可以当国家干部,在仕途上青云直上;或搞个人经营,在经济上成为一方富豪。他们完全可以离开华西创一番惊人的事业。但吴仁宝的子女,正因为是吴仁宝的后代,他们不可随心所欲,他们的命运和华西村相连在一起,做工也好、读书也好、出国也好,只要华西村需要,都二话不说,回到了华西村。
“献了青春,献毕生;献了自己,献子孙。”华西是吴仁宝的命根子,吴仁宝要儿女们扎根故土、建设家园。吴仁宝放着县级干部的职务不干,回到了华西,还让儿女们也尽数回到华西,如今连吴仁宝的孙女和孙子、孙媳也都学成回村,目的只有一个,让华西人过上好日子。当时,华西处在举步维艰的创业期,需要出大力、流大汗的人才啊!自家这些壮劳力不用不是浪费吗?儿女们在华西个个成了“青年突击队”、“铁姑娘战斗队”的队员,跟着父亲改造华西的天地。
大儿子吴协东
三年自然灾害时,大儿子吴协东因家贫辍学,学了木匠,到江西做木工活。华西重造山河,搞农业起家时,活又重又累又苦,吴仁宝一封电报把他召了回来。
回华西后,吴协东勤奋好学,不但攻下了江苏农科院的大学文凭,而且把自己磨炼成了一个建筑行家。华西房地产装潢公司在他的带领下,实力剧增,已经成为建筑行业远近闻名的企业。
木匠出身的他,能目测数百米的距离,误差不过五米。为了跟上时代,他恶补建筑知识,只要他一出差,必定要到书店逛逛,淘一些建筑风格的书籍,爱不释手。就是出差住宾馆,他也每天学到深夜,有时如果感悟到了什么,深更半夜爬起来继续看,并记录下心得体会。华西“农民教授”程先敏说,“我和他出差坐一个车上,他跟我讲世界上各式各样建筑风格,他能聊上一路。”
无师自通的他,也带出一个无师自通的团队,由农民泥瓦匠组成的华西房地产装潢公司,如今能盖摩天大楼,能造一流的欧式别墅。有无数这样的能人来做华西企业的带头人,华西岂能不发展?
二儿子吴协德
吴协德初中毕业后入伍参军,并转为志愿兵,转业后被安排到县机关工作。当时,华西工业化正起步,条件还很艰苦,一些华西人仍想跳农门、进城门,在吴仁宝的动员下,吴协德砸了“铁饭碗”,又端起了“泥饭碗”。
吴协德是华西钢铁和有色金属类企业的一等功臣。军人作风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雷厉风行,处事果断,执行力强,意志力强。在唐山投资建设钢铁厂之时,半路上突然患起肾结石,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他忍着病痛,继续工作。
在他的带领下,华西钢铁公司创造了同行业中“五个第一”的历史纪录,企业创造的产值也是按百亿的速度递增。
女儿吴凤英
吴凤英从小就吃苦能干。在创业初期,她理解父亲带领华西人创业的难处,动员在国有大厂当技术员的丈夫缪洪达丢掉“铁饭碗”,来华西艰苦创业。
吴凤英干起工作十分细心谨慎,一开始在华西商场做一名普通的营业员,然后在华西接待站工作。由于出色的工作,1993年吴凤英被任命为华西冷扎带带钢厂厂长。在年度考核时,不仅完成500万元利税承包指标,还超额200万元夺取了华西村生产、效益竞赛的红旗。
后来岗位调动,吴凤英负责华西服装公司的发展,把“华西村”和“仁宝”牌服装推向了全国市场,服装品牌也在全国夺得多项大奖。在服装公司时,吴凤英和丈夫缪洪达,以及朱凤林、王寿英等人一起,把年年亏损的江阴织袜总厂救活,解决了800多产业工人的就业问题。
2005年4月,吴凤英又奉命开拓新业,新组建了“华西物流中心”,当月就实现了开门赢利。2006年实现赢利约3000万元……
吴凤英市场营销和企业管理都有绝招,工作作风朴实无华,业绩突出,深得华西人的赞誉和信赖,被称为华西的“铿锵玫瑰”,不愧是一位巾帼英雄。
三儿子吴协平
吴协平1979年高中毕业后,当了国家工人,他见吴协德放弃比他还好的工作回了华西,自己也主动回到了华西。回华西后,他是一个普通村民,干过车工,端过盘子,还做过厨师。一步一个脚印,经过努力,吴协平当上了华西南苑宾馆经理。
随着华西旅游业的开发和发展,吴协平挑起旅游这个重担。在他的努力下,旅游、住宿、餐饮处处开花,成绩斐然。华西旅行社四次蝉联“全国百强旅行社”称号,于2006年还跻身前四名。华西金塔宾馆被中国烹饪协会授予“中华餐饮名店”。
作为兴起的第三产业,华西旅游业日益昌盛,改变了华西第三产业“瘸腿”的历史,吴协平劳苦功高,又任重道远。
四儿子吴协恩
吴协恩自幼要强,虽然自己的父亲是村里的父母官,可他从来没有依靠过父亲什么,高中毕业后选择了去安徽当兵。他当的是汽车兵,三年半的军旅生活,不仅培养了吴协恩吃苦耐劳的品质,也让他在思考问题上更加理性和坚定。
1985年,吴协恩退伍后,没有申请分配一个好的工作,而是回到了华西村,当时,正值华西工业化起步最困难的时候,专业技术人才紧缺,吴协恩凭着自己在部队学的驾车技术,主动当起了驾驶员,并很快就成了村里的一匹“快马”。吴协恩要用行动证明,吴仁宝的儿子不用靠别人,只靠自己。而后,吴协恩又成了铝制品厂的一名供销员,他抛下新婚的妻子,往返穿梭在华西至山西太原之间,2角钱一袋的方便面成了他的家常饭……最终依靠真才实干当上了厂长。
2003年7月,吴协恩全票当选为华西村新党委书记,成为“天下第一村”新的带头人。来自江苏响水、在华西汽车修理厂工作的共产党员徐成对新书记如此评价:“吴协恩当选书记,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一切都像水到渠成、瓜熟蒂落那样自然。他待人谦和平等,对待外来人员也一样,在他的讲话里,我就没听到过他讲‘打工仔’、‘打工妹’,都是‘来到华西村,都是华西人,大家都是职工’。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上任后,你也没看到他的‘三把火’,也没听到他的豪言壮语,似乎有点低调,在干事上却是一鸣惊人,石破天惊。”在吴协恩上任的当年,华西村实现销售收入105亿元,成为全国第一个“百亿村”;2004年,华西村销售收入达到了惊人的260亿元,再次令世人对“天下第一村”刮目相看;2005年华西村的经济总量超过300亿,2006年华西村的经济总量超过400亿……再用三年共1000天的时间,华西村将实现1000亿的梦想。“千亿华西”的宏伟蓝图,将在华西新一代当家人手上实现,毋庸置疑,吴协恩已经很好地接过了老书记吴仁宝的接力棒。